在宗天行的府邸内,气氛与外面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。礼部员外郎坐在宗天行的书房里,面色苍白,眼神中满是沮丧和无奈。
“宗大人,我这次真的是输惨了。”礼部员外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他将手中的押注凭证放在桌上,那上面清晰地记录着他当初被迫押下的两个状元的名字。
宗天行坐在书桌后,眉头紧锁,他的目光落在那张凭证上,沉默了片刻。他知道这位员外郎是在自己的压力下参与了这场赌注,而结果却出人意料。
“世事难料,员外郎。”宗天行缓缓开口,声音中带着一丝安慰,“你虽未能赢得赌注,但你的忠诚和勇气,我宗天行是看在眼里的。”
员外郎苦笑了一下,他知道宗天行的话中含义。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,金钱的损失或许只是小事,更重要的是背后的势力角逐和个人命运的沉浮。
“宗大人,我这下可真是‘火上浇油’了。家里老婆听说我输了这么多银两,那脸色比锅底还黑,后院起火的速度比真的火灾还快!”
宗天行强忍着笑意,拍了拍员外郎的肩膀,打趣道:“员外郎,看来你这回不仅要防火,还得防‘火’啊。不过别担心,说不定你家夫人的‘三昧真火’能帮你炼出点金子来。”
员外郎苦笑着摇头:“宗大人,您就别取笑我了。我这会儿得赶紧回去,看看能不能用甜言蜜语浇灭这场‘火’。”
宗天行不禁轻笑出声:“员外郎,何必如此着急?状元尚未游街,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呢。”
员外郎停下脚步,回头望向宗天行,脸上写满了不信:“宗大人,您这是在开玩笑吧?状元之位已定,哪里还有什么奇迹?”
他摇了摇头,显然觉得宗天行的话不过是安慰之言。
宗天行却神秘一笑,挥手示意员外郎靠近些,低声说:“世事难料,员外郎。你可知道,有时候,最不可能的事情,往往就在最后一刻发生转机。”
员外郎虽然半信半疑,但宗天行的话还是让他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。
他犹豫了一下,最终决定留下来看看事情的最终结果。
在奉天殿内,金碧辉煌的殿宇下,皇帝高坐龙椅,目光威严地扫过殿试前十名的考生。
这些年轻人,经过层层选拔,终于站在了帝国的最高殿堂,等待着最后的考验。
“诸位,”皇帝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,沉稳而有力,“请你们写好自己名字和所属州府,然后再交上来。”
考生们虽然心中疑惑,却无人敢于质疑。
在奉天殿的庄严气氛中,吕文彬作为新科状元,自然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。
他站在最前面,面对着皇帝的命令,本应是自信满满地展示自己的才华和学识。然而,当提起笔来,准备书写自己所属州府的名字时,他却陷入了困境。
他的手颤抖着,墨汁在纸上晕开,却迟迟未能成形。他知道,自己的名字背后承载着无数人的期望和赌注,而现在,他可能要让所有人失望了。
皇帝的目光犀利,他看着吕文彬的迟疑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。
皇帝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吕文彬的身上,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,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状元郎,近前来,当着朕的面书写。”
吕文彬的心跳加速,他能感觉到所有目光的压力,仿佛整个大殿的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。
他缓缓走上前,站在皇帝的案前,深吸一口气,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。
他提起笔,蘸满了墨汁,开始在纸上书写。第一个字“吕”写得还算流畅,但当要写下第二个字“文”时,他的手再次开始颤抖。他勉强完成了“文”字,虽然有些歪斜,但尚可辨认。
然而,当要写下“彬”字时,他的笔尖在空中停滞了。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,那个平日里熟悉的字此刻却变得陌生。
他的额头上冒出了更多的汗水,手颤抖得更加厉害,墨汁在纸上滴落,污迹斑斑。
皇帝的面容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,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吕文彬的笔尖在纸上停滞。
终于,他伸出手,拿起了那张被墨迹污染的纸张,仔细地审视了一番。
“吕文彬,你下去吧。”皇帝的声音平静而有力,听不出任何的波动。
吕文彬的心沉到了谷底,他知道自己的表现已经让皇帝失望。他恭敬地行了一礼,缓缓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,低着头,不敢再看向皇帝。
皇帝的目光随后转向了其他考生,他的声音再次响起,这次带着一丝期待:“辛破宁,成务观,你们上前来。”
辛破宁和成务观,这两位在武举中表现出色的考生,他们的名字在都城中早已传遍。
他们自信地走上前,接过侍卫递来的纸张和笔,他们的手稳定而有力,没有任何的颤抖。
十位考生依次上前,笔走龙蛇,各展书法风采。皇帝目光如炬,一一审视,心中暗自评定。
待到最后一人交卷,皇帝缓缓起身,环视群臣,声音沉稳而有力:“书法亦显英雄本色,非仅文才,亦见心性。此次排名,朕将重新考虑,以书法论英雄,公正评定每位士子的真正价值。”
群臣闻言,无不肃然起敬,静待皇帝的最终裁决。
礼部尚书心中一紧,他知道自己的把戏可能被揭穿,但仍试图掩饰,出声提出异议:“陛下,书法虽能体现一个人的修养,但未必能全面代表其才学。吕文彬的武艺广为人知,岂能单凭一次书法评定?”
皇帝目光锐利,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,淡淡地道:“礼部尚书,你既如此坚持,不妨上前亲自审视吕文彬的字迹。”
礼部尚书面色一变,只得步履沉重地走向前去。他仔细端详那试卷,只见那字迹凌乱,毫无章法,连州府名都没有写。
他心中一沉,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然败露。
他退回到原位,低声道:“陛下英明,臣无异议。”
皇帝微微点头,心中对礼部尚书的伎俩已了然于胸。
皇帝缓缓站起身,目光扫过殿内众人,声音洪亮而坚定:
“朕意已决,吕文彬虽有才学,但其书法不足以冠绝群英,故将其名次降至第六。而辛破宁与成务观,二位士子书法精湛,武艺卓绝,朕特此钦点为双状元,以昭示朝廷对文武双全之才的重视。”
话音刚落,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,随后爆发出一阵低沉而紧张的窃窃私语。
官员们面面相觑,眼中满是不可置信。双状元的钦点,这在大夏朝的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事情,它打破了长久以来的科举传统,震撼了在场所有人的心。
礼部尚书的脸色瞬间苍白,他张了张嘴,似乎想要说些什么,但最终只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,心中的震惊和失落难以言表。
其他官员们也是一脸惊愕,他们交头接耳,议论纷纷。
只有丞相廖承远,大将军师中吉、参知政事赵天宠这样的核心官员,知道其中缘由,古井不波。
“双状元?这是怎么回事?我朝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啊!”一位年长的官员低声说道,声音中带着颤抖。
“陛下这是要开创新纪元吗?这将如何记载于史册?”另一位官员喃喃自语,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。
在一片惊讶和议论声中,辛破宁和成务观两人神情流动,他们互相对视一眼,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和荣耀。
他们知道,自己的一生,从这一刻起,将被永远铭记在大夏朝的历史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