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夏国中部,荆州云梦泽。
位于云梦泽中的天门岛今天格外热闹,作为天剑宗的总坛,岛上悬花结彩,锣鼓齐鸣。众弟子们正在四处张罗。
天剑宗老宗主杨再偲年事已高,决定进行传宗大典,将宗主之位传给年富力强的白无瑕。
“来了,来了。”
一名天剑宗弟子在天门码头,望着云梦泽远处驶来的大船,连忙挥动大红旗,向山上发出讯息。
大船头上,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手抱宝剑,他身姿挺拔,面容清矍,不怒自威,正是天剑宗继任宗主白无瑕。
“哧哧哧……”天门岛上,响起二十八响烟花,这正是迎接宗主的最高响数。
天门码头上,人山人海,既有天剑宗的弟子,也有前来道贺的名门代表,也有瞧热闹的附近渔民。
“白宗主十岁就到凌霄阁学艺,二十岁归来后,经过了老宗主十大考验,真是众望所归。”
“白宗主早已学成了天剑宗各类绝学,技压群雄,但谦虚谨慎,看样子天剑宗只会越发兴旺了。”
众人正在议论之时,一名天剑宗弟子大声喝道:“借道,大家让一下。”
众人连忙往两边一分。
一行七人,两人在前,五人在后,一齐走向天门码头。
白无瑕脚尖轻轻一点,凌虚从两丈外的船上飞到码头上,气定神闲。众人连声叫好。
那一行七人连忙施礼:“天剑宗左右护法率五大掌老、众弟子特来迎接白宗主。”
白无瑕摆摆手:“各位兄弟们费心了,老宗主来了吗?”
那天剑宗左护法摆了一个礼请的姿势,众人两边一分:“老宗主在岛上多时了。众多前来道贺的帮派人物也都来了。”
白无瑕也不客气,率先而行,那左右护法和五大长老们随后而行,众人见了,也一齐往岛上而去。
就在众人上山之后,天剑宗的弟子把守住码头。
一叶小舟从远处驶来,看看靠岸,一名少年男子跳下天门码头,一名天剑宗弟子连忙拦住。
“你是干什么的?从何而来,到此何干?”
那少年男子正是宗天行。
“我是你们新任宗主的师弟云逸风。从凌霄阁而来,听得师兄升任宗主,特来道贺。”
“胡说,我们宗主和凌霄阁主同辈,你不过十五六岁年纪,就敢和我们宗主平辈论交。你有何凭据?”
天剑宗弟子认真审视着宗天行,显然不信。
“我有我们凌霄阁主亲笔书信。你可传给你们宗主。”宗天行说完,从包袱中拿出信来。
那名天剑宗弟子接过书信,封皮果然是楚天阔手书。
“既是凌霄阁的贵客,我等即刻通报。”一名弟子拿着信件,就要上山。
“慢着!”
就在这时,白无瑕大船上走出一名老者,黑面黄须,正是白无瑕的好友焦三通。
“原来是焦大爷,既然是宗主好友,为何不一同上岛?”
把守的天剑宗弟子陪笑问道。
那焦三通将手小片刀刀鞘放在手里摆道:“我等就是你们白宗主请到这里留守,为的是怕有人来闹事。”
“照这么说,焦大爷就认定我是来闹事的了?”
宗天行头也不回,冷冷回道。
“那倒不至于。今日传宗大典,非同小可。还是问清楚的好。你既说你是白宗主的师弟,就是凌霄阁的传人,敢不敢用凌霄阁的武功,和在下过几招?
宗天行这才回过头来,看着大船上的焦三通,显然是位武功高强之辈。
“既然焦大爷有心考校,那就来码头上一试吧。”
宗天行把包袱背在身上,拿出师父路云月赠送的宝剑,向焦三通施了一礼。
焦三通一动不动,嘴角一扬:“不必,你来船上更好。”
宗天行见焦三通托大,比试再所难免,微微一笑。
“所谓独木不成林,看来这大船之上,还有其他高手。”
“好眼力,弟兄们,出来。”
随着焦三通一声喊,船舱内又走出两人,第一个面黄黑须,正是地堂刀传人武大植,后一人面红无须,乃螳螂门高手王元波。
宗天行未行走江湖,但此前已听路云月说过白无瑕种种事迹,便缓缓说道:“如果我所料不错,这船上另外二人,就是地堂刀的武老爷子和螳螂门的王老爷子吧。”
“你年纪轻轻,从未谋面,就认得我们二人,果然是后生可畏。”
武大植见宗天行认出自己,不由暗暗惊叹。
“那么,三位前辈,我是一一讨教呢,还是你们一起上?”
宗天行自忖从镜月湖石洞到前来参加这传宗大典,已经二月有余,自己一路练习,凌霄阁剑法已小有所成,正好可以试手。
“我们三个一起上?”
焦三通一愣,不由哈哈大笑。
“小伙子,白宗主一个打我们三个,都要在二十招后才占上风,你这口气也托大了些。”
武大植有些不悦了。
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一一讨教了。”
宗天行说完,脚点了一下码头木桩,飞身到了一丈外的大船之上。
焦三通道:“年纪轻轻,轻功到这个地步,也算不错了,不过,想胜我的刀,须要使出凌霄阁的本事才行。若使不出,休怪老夫无礼。”
单刀出鞘,使出小片刀法,朝宗天行下三路砍来。
宗天行微微一笑,长剑出鞘,使出凌霄阁正宗剑法迎敌。
斗得四五招,焦三通道:“果然是凌霄阁正宗剑法。”
刀法一变,小片刀发飞燕穿梭,轻盈迅猛。
宗天行压力增加,他运起路云月教的内功心法,凌霄阁剑招使将出来,隐隐有风雷之声。
焦三通招式虽精,但刀剑相交之时,隐隐有寒气传来,招式便感到凝滞,正是这样的情况下,自己取胜的机会便被错了开去。
斗得二十多招,焦三通将刀一收:“云小友使出的,果然是凌霄阁剑法,就此罢斗吧。”
宗天行收剑,回施一礼:“既然如此,我可以上山了吧?”
焦三通点点头。
“慢着。”
武大植走近前来。
“此时正在进行交接,云小友就是上了山,白宗主恐怕也无时间接见你。不如也和我斗上几招,让我过过手瘾。”
武大植身材矮小,宗天行身材挺拔。地堂刀多是攻下三路,武大植暗忖:“若他真是凌霄阁弟子,以高打矮,就必使出凌霄阁的大招不可。”
宗天行见武大植并无敌意,暗道:“若我胜得此三人,并待之以礼,对面见白宗主并无坏处。”
心念一定,朗声道:“方才冒昧,前三位前辈见谅。武老爷子有心教我,还请手下留情。”说完,拔剑出鞘,挽个剑花,剑尖向后,左手见礼,正是凌霄阁正宗剑招“先礼后兵。”
哪知武大植听得宗天行改口叫自己前辈,只道是宗天行心怯,也不客气,一招“狮子抢球”使出,朝宗天行小腿砍来。
宗天行身形一闪,长剑回收,一招“燕子抄水”回击过去,阴柔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。
武大植变招应敌,哪知道宗天行招式到半,阴柔招式突变成阳刚的“乱石穿云”,带着雷鸣之声直冲武大植大腿而去。
武大植万万没有想到宗天行力道如此诡异,收招不及,眼看就要中招,好在他临阵多有经验,就地一滚,将刀舞成一团白光,封住了身前各处要害。
谁知宗天行一招占先,不待“乱石穿云”用老,足尖一点,使出了“撼山拔岳”,身子飞起,剑尖朝武大植头上点去。
这一下更是大出意外,武大植一心防着前面,头上空门大露,势必被宗天行洞穿头部不可!
武大植一招被制,万万没想到宗天行从头上攻来,大感不妙,也不顾身份,往前一窜,电光石火间正好避过这雷庭一击。不想头部撞向大船护栏,显然已经受伤。
宗天行剑尖点到船上木板,“咯喇”一声,木板震碎,大船晃了几晃,船舷掀起阵阵浪花。正好见证了“撼山拔岳”的力道刚猛之极。
宗天行见武大植受伤,不再出招。
“武老爷子承让了。”
武大植见宗天行数招之间就将自己逼得狼狈之极,脸上无光,但宗天行所使都是凌霄阁正宗剑法,当下再不怀疑。
“小友所使正是凌霄阁武功,小老儿我服了。”
宗天行回施一礼,将剑回鞘。
“如此不留情面,若不是武大植见机快,恐怕脑袋就变成木板了。”
一直不发言的王元波一脸不悦。
宗天行朗声道:“在下正是见武老爷子避过此招才不会变招,若武老爷子不能避过,在下定会使出回风拂柳,保武老爷子周全。”
“胡说,你那招的力道如此刚猛,回风拂柳却是阴柔小巧之极,如何在中间转换,老夫不信。”
宗天行将剑拔出,使出一招“撼山拔岳”,剑法快到船板时,宗天行身形一闪,衣袖飘飘,向一边轻轻飘去,轻盈至极。
“在阳刚和阴柔之间转换如此从容。老夫……老夫服了。”
王元波神情尴尬,不得不承认现实。
宗天行连忙施礼:“三位老爷子高风亮节,我侥幸得胜,全靠前辈手下留情。”
“别说了,我们相信你了。”焦三通神色自然起来,面向天剑宗弟子:“你们可以去向白宗主禀报了。”
说完,三人走进了船舱。
天剑宗弟子们一怔,那拿着书信的弟子忙道:“好!请云师叔登岸,随我上山,我帮你通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