哗啦!门被猛地推开。
一个熟悉身影旋风一般冲进来。
“玲珑?!”
无弃瞪大双眼。
玲珑蹲下身,一边帮无弃解开绳索,一边得意洋洋笑道:“爹,我说的没错吧,这傻小子一不贪财、二不怕死。您那些试探对他根本没用。”
无弃还在气头上,不服气道:“喂,你爹凭啥试探我啊?”
玲珑用手狠狠戳了下额头:“笨蛋,他闺女跟你在一起,不搞清楚人品能放心啊?”
玲珑爹摆手道:“我可没答应你俩在一起哦。”
玲珑急了:“爹,咱们事先说好的,您可不能出尔反尔!”
“我只答应,如果这小子通过试探,不再逼你嫁人,可没同意你俩在一起啊。”
“这不一回事嘛?”
“当然有区别。”玲珑爹转头对无弃道:“小子,你刚才信誓旦旦想跟我女儿在一起,到底真的假的?”
其实无弃只是一时冲动,根本没想那么多,但既然说出口,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。
“当、当然是真的!”
“男人追求女人,总不能光凭一张嘴吧?好歹要拿出点行动来,是不是啊?”
“没问题,您想让我做什么?”
玲珑爹板起脸,神情严肃道:“我就珑儿一个女儿,娶她的男人必须能配得上她。”
玲珑一听急了:“爹,您知道无弃的出身,这不是故意难为他吗?”
玲珑爹摆摆手:“你先别急赤白脸,爹要他做的事与出身无关,只要这小子对你是真心,肯定办得到。”
“什么事?”两个年轻人一齐问道。
“孤山剑宗。”玲珑爹轻描淡写说出四个字,“你不正在修习御剑嘛,只要你被孤山剑宗收入门下,我就答应把珑儿嫁给你。”
“好,一言为定!”
无弃不假思索一口答应。
玲珑爹露出一脸欣慰,频频微笑颔首:“不错不错,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担当、有抱负的男子汉。”
嘻嘻,嘻嘻嘻,无弃顿时骨头轻了二两,不好意思摸摸脑袋。
“不行,我坚决不同意!”玲珑大声反对,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。
“珑儿,这是爹跟阿弃两个男人之间的事,你就别插嘴啦。”
“爹,这不公平!这小子根本不懂‘孤山剑宗’是什么。”玲珑转头抱怨:“你怎么这么傻?我爹只一句话就把你骗上钩啦?”
无弃不以为然笑道:“嘻嘻,我对孤山剑宗还是有些了解的。”
他早在煌月就听过孤山剑宗的赫赫威名,乃是天下第一剑道学院,号称炁剑源流,不收凡种只收修士,江湖上有名的剑客多出于此。
玲珑白了一眼:“那你知道孤山剑宗的录取条件吗?”
“不就是只收修士嘛,我现在已经是了啊。”
“哈。”玲珑气的哭笑不得:“笨蛋,哪有这么简单啊!”
“孤山剑宗名额少的可怜,每年只收四名弟子,想拜入门下,必须参加‘问剑大会’选拔,进入最后四强。这有多难你知道吗?”
玲珑掰着指头数道:“第一步,你必须破境飞升至二重天明觉境,从蒙学馆毕业,这样你才有资格参加初选。”
“第二步,通过各州初选。参加初选的选手不仅来自本州,还有其他州,甚至四海八荒的异族高手,上百位修士竞争区区四个名额。”
“最难的是第三步——在问剑大会夺得四强。但凡能通过初选进入正赛的,哪一个不是高手中的高手,你觉得自己能有多少机会?”
无弃默不作声,转头瞥向玲珑爹。这个老狐狸正努力压住嘴角,不让自己笑出声。我去,果然上当了,刚才真不该答应这么快。
“爹,孤山剑宗不算,您重新说个条件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无弃根本没搞清楚状况。”
玲珑爹不动声色反驳:“啥都不清楚就敢胡乱答应,这种男人还值得信赖吗?”
“……”玲珑顿时哑口无言。
无弃只好硬着头皮表态:“您放心,我答应过的事肯定算数,不进孤山剑宗,绝不见玲珑。”
“很好,希望你说到做到。”
玲珑爹一脸得意站起身,走到无弃身边,以胜利者姿态拍拍年轻人肩膀:
“我和珑儿在陶朱等你的好消息,你要是遇到困难,可以随时来找我,我答应给你的帮助依然算数。”
无弃倔强摇摇头:“不用,我自己能搞定。”
“有志气!那我先走啦。玲珑,你要不再陪无弃聊聊。我猜你俩可能好长时间见不到面啦,唉——”玲珑爹故意哀叹惋惜,但嘴角的笑容却出卖了他。
父亲一走,玲珑气的猛捶无弃:“你嘴那么快干嘛啊?你知不知道我要等多久啊?”
“你现在刚刚入门,修为只是蒙沌初阶,从蒙沌初阶升到蒙沌九阶,少则两三年,多则四五年。”
无弃咋舌道:“这么久啊?”
“这还不算什么,升阶比破境容易,只要不断努力,哪怕熬年头也能熬到高阶。”
“但破境飞升不同。破境失败几率很高,一旦失败会损害元神,必须等元神恢复才能再次尝试。少则几年多则十几年才可能成功。”
“甚至有人失败一辈子,被卡在一重天永远升不上去。”
“就算你侥幸破境成功,还要闯过问剑大会初选、正赛两道关,每年只有一届,数百位高手争夺四个名额……呜呜,呜呜呜。”
玲珑越说越绝望,忍不住嚎啕大哭:“呜呜……我们一辈子见不了啦……呜呜呜……怪你……都怪你……呜呜呜……你干嘛答应啊……呜呜……”
无弃心虚,低着头不敢作声。
“呜呜……呜呜呜……”玲珑哭着哭着,忽然抱住无弃胳膊:“要不咱们逃走吧?别陪我爹玩这个把戏啦,反正他也是不怀好意。”
“咱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,过几年再回来,你放心,我爹心疼我,绝不会计较的。”
“不行不行。”无弃头摇的像拨浪鼓:“你爹本来就瞧不起我,这下更要被他看扁了,以后一辈子别想抬头做人。”
“呜呜,呜呜呜……那可怎么办啊?”
“嗯……”无弃挠挠头:“要不你先等两年,两年我没成功,咱们再逃不迟。”
其实,他的自尊心也不是特别持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