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节:蔷薇园的决裂
从密室走出来的一行人,踩碎了宅邸庭院里落在石板路上的蔷薇花瓣,鎏金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红蔷薇花枝,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,空气里甜腻的花香混着淡淡的硫磺气息,像一层裹着蜜糖的毒药,黏腻得让人窒息。
阿洛伊斯·托兰西走在最前面,脚步又急又重,每一步都像是要把心底的怒意踩进石板里。他的礼服衣角蹭过带刺的蔷薇枝,被勾出一道细小的口子,却丝毫没有察觉——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,都集中在身后那个慢悠悠跟着的身影上,那个他喊了十几年“父亲”,却把他的人生当成一场游戏的男人。
特兰西伯爵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,指尖绕着一朵刚摘下的红蔷薇,蔷薇的刺划破他的指尖,渗出一点殷红的血珠,却又在瞬间愈合,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。他看着阿洛伊斯紧绷的背影,眼底的戏谑快要溢出来,像是在欣赏一只炸毛的小猫,偏偏还要故意逗弄:“跑这么快做什么?怕我吃了你不成?”
阿洛伊斯猛地停下脚步,转过身,胸腔剧烈起伏,原本就泛红的眼眶此刻更是染上了一层水汽,却不是因为委屈,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。他攥紧拳头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甚至能听到骨骼摩擦的细微声响,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,死死钉在特兰西伯爵身上:“凭什么?!”
这三个字喊出来时,带着少年人特有的、嘶哑的尖锐,震得枝头的蔷薇花瓣簌簌掉落。周围的空气瞬间凝滞,塞巴斯蒂安微微垂眸,红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;夏尔站在一旁,蓝灰色的瞳孔里带着几分冷眼旁观,却又藏着一丝感同身受的紧绷;文森·凡多姆海恩依旧平静,只是脚步微顿,目光落在阿洛伊斯身上,像是在审视一个有趣的样本;而克洛德,只是金橙色的瞳孔微微动了动,视线从特兰西伯爵身上移到阿洛伊斯身上,没有说话,却带着一丝无声的纵容。
“凭什么?”阿洛伊斯重复着这三个字,声音抖得厉害,却依旧不肯退让半分,“我也是活生生的人!我有自己的想法,有自己的恨,有自己想要的东西!凭什么我要听你的?凭什么我的人生要被你摆布?!”
他指向特兰西伯爵,手指因为激动而颤抖:“因为激动而颤抖:“你说这是游戏,说我是你的棋子——我告诉你,我不愿意!我再也不想当你的棋子了!你以为我像克洛德一样,对你言听计从吗?你错了!我不是你的所有物,不是你用来打发时间的玩具!”
特兰西伯爵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,低低地笑出声来,他抬手将那朵红蔷薇凑到鼻尖,轻嗅了一下,语气里满是漫不经心的调笑:“哟,生气了吗?”他往前走了两步,俯身与阿洛伊斯平视,那张精致的脸上带着惑人的笑意,却又冷得像冰,“小阿洛伊斯,谁告诉你,你是棋子了?”
阿洛伊斯一愣,眼底的愤怒瞬间被茫然取代:“你……你刚才明明说……”
“我说的是这场游戏,可没说你是棋子。”特兰西伯爵直起身,指尖轻轻弹了弹蔷薇花瓣,语气轻飘飘的,却像一根针,刺破了阿洛伊斯的愤怒,“棋子啊……”他的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克洛德,金橙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狡黠,“棋子是克洛德·弗斯达斯才对。”
这句话像一道惊雷,炸在所有人的耳边。
阿洛伊斯僵在原地,张了张嘴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他转头看向克洛德,少年人的目光里满是难以置信,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、慌乱的愧疚——他刚才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愤怒,却忘了,克洛德才是那个被特兰西伯爵牢牢掌控的人,是那个连反抗都不会的、真正的“棋子”。
克洛德看着阿洛伊斯的目光,金橙色的瞳孔里掠过一丝无奈,还有一丝纵容的笑意。他往前迈了一步,走到特兰西伯爵身边,声音依旧是那种平淡的、带着一丝冷漠的语调,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:“看来,我还是得当棋子呢。”
他的话音刚落,塞巴斯蒂安便轻笑出声,微微躬身,红眸里带着优雅的自嘲,却又满是对夏尔的忠诚:“看来,我这个棋子,也还得当下去呢。”
克洛德转头看向塞巴斯蒂安,金橙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惺惺相惜的冷漠:“谁说不是呢,塞巴斯蒂安·米卡艾利斯。”
两个恶魔执事的对话,像一把钝刀,割开了这场对峙里的愤怒与委屈,露出了最本质的真相——他们这些依附于契约的恶魔,从来都是主人手里最听话的棋子,哪怕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,也终究逃不过契约的束缚。
阿洛伊斯看着克洛德,眼底的愤怒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汹涌的愧疚。他张了张嘴,想要说些什么,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——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委屈的那个,却忘了,克洛德为了他,甘愿做特兰西伯爵的棋子,甘愿被随意摆布。
就在这时,特兰西伯爵的目光转向文森·凡多姆海恩,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:“文森,你的长子没了,真可惜啊。”他拖长了语调,指尖绕着蔷薇枝,“这样一来,我就可以好好看看戏了——看看凡多姆海恩家的继承权,到底该归谁。”
文森·凡多姆海恩的蓝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寒意,却依旧维持着平静的神色:“知道了。过会儿,就让葬仪屋把那个夏尔复活。”
“哦?”特兰西伯爵挑了挑眉,眼底的戏谑更甚,“其实,克洛德·弗斯达斯也可以呢。”他抬手拍了拍克洛德的肩膀,“你忘了?克洛德可是Scp-001再生能力的守门人,他的能力,可比葬仪屋靠谱多了。”
文森微微颔首,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歉意,像是真的忘了这件事:“倒是我疏忽了。”
特兰西伯爵笑了起来,声音清脆得像碎玻璃:“克洛德可是刀枪不入的那种哦,子弹都打不穿他的皮肤,更别说复活一个人了。”他凑近克洛德,语气里带着甜腻的亲昵,“对吧,我的傻狗?”
克洛德没有反驳,只是俯身,打横抱起特兰西伯爵,动作轻柔得像是抱着易碎的珍宝,与他平日里冷漠的模样判若两人。金橙色的瞳孔里满是纵容,声音放低了些,带着独属于对特兰西伯爵的温柔:“宝贝,这个游戏,你想怎么玩?”
特兰西伯爵伸手勾住克洛德的脖颈,将脸埋在他的肩窝,语气里带着雀跃的兴奋,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:“我想看看,他们两个人——”他抬手指向夏尔和阿洛伊斯,“不当棋子,要怎么跟我和你玩呢?肯定有好戏看了。”
文森·凡多姆海恩看着这一幕,蓝眸里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,像是在纵容一个调皮的孩子:“淘气的小猫。你觉得,我的那个孩子,会赢吗?”
“赢?”特兰西伯爵嗤笑一声,从克洛德的肩窝里抬起头,目光扫过夏尔,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,“他们都不会赢。忘记告诉你了,文森。”她的语气轻飘飘的,却像一把重锤,砸在夏尔的心上,“夏尔·凡多姆海恩和夏尔·凡多姆海威的剑术,可都没有你好呢。”
文森的蓝眸里闪过一丝淡淡的失落,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的伤心:“真令人伤心呢。”
第二节:未愈的伤疤
夏尔·凡多姆海威站在蔷薇花丛的阴影里,听着特兰西伯爵的话,指尖死死攥着腰间的契约印记,那处皮肤因为用力而发烫,契约的纹路隐隐泛起红光。他的脸色发白,蓝灰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怒意与难堪,还有一丝被戳中痛处的慌乱。
“继承人是你哥哥,夏尔·凡多姆海恩。”阿洛伊斯的声音突然响起,他看着夏尔,语气里带着一丝破罐破摔的尖锐,像是要把自己的委屈,都转嫁到夏尔身上,“你醒醒吧!你以为你真的是凡多姆海恩家的继承人吗?不过是你哥哥不在了,你才捡了这个位置而已!”
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,精准地刺进夏尔最不愿意触碰的伤疤里。
夏尔猛地抬头,看向阿洛伊斯,眼神里的冰冷几乎要凝成实质:“阿洛伊斯·托兰西,你最好闭嘴。”
“我为什么要闭嘴?”阿洛伊斯梗着脖子,丝毫不怕夏尔的冰冷,“我说的是事实!你和我一样,都是被人摆布的人!你愿意被他们当棋子吗?愿意被你父亲当成考验的工具,愿意因为你哥哥不在了,才勉强坐上这个位置吗?!”
“我和你不一样。”夏尔的声音冷得像冰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凡多姆海恩家的责任,是我自愿承担的,不是谁的施舍,也不是谁的棋子!”
“自愿?”阿洛伊斯笑了起来,笑声里满是嘲讽,“你所谓的自愿,不过是你父亲设计的一场骗局!他假死,让你以为自己必须扛起一切,让你以为自己是唯一的继承人,可实际上,只要他愿意,只要你哥哥能复活,你什么都不是!”
“够了!”夏尔拔高了声音,胸口剧烈起伏,他往前迈了一步,想要冲到阿洛伊斯面前,却被塞巴斯蒂安轻轻拦住。
塞巴斯蒂安微微躬身,红眸里带着安抚的意味:“夏尔少爷,不必与他置气。”
夏尔甩开塞巴斯蒂安的手,依旧死死盯着阿洛伊斯,蓝灰色的瞳孔里满是不甘:“我不是棋子!凡多姆海恩家的一切,是我用命拼来的,不是谁的游戏!”
“用命拼来的?”特兰西伯爵的声音插了进来,她被克洛德抱在怀里,居高临下地看着夏尔,语气里满是戏谑,“小夏尔,你所谓的‘拼命’,不过是在我们划定的棋盘里挣扎而已。你以为你摆脱了女王的掌控,摆脱了黑暗世界的算计,可实际上,你连走出这盘棋的资格都没有。”
文森·凡多姆海恩走到夏尔身边,抬手想要拍一拍他的肩膀,却被夏尔再次躲开。文森的手僵在半空,蓝眸里闪过一丝落寞,却依旧平静:“夏尔,阿洛伊斯说的,并非全是假话。”
“父亲?”夏尔猛地转头看向文森,眼底的难以置信几乎要溢出来,“连您也这么认为?”
“我只是在陈述事实。”文森的语气依旧平稳,“你的哥哥,夏尔·凡多姆海恩,本就是凡多姆海恩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。若他还在,这个位置,本就不属于你。”
“可他已经死了!”夏尔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尖锐,“他在那场火灾里,早就死了!”
“死了,也可以复活。”文森的话轻飘飘的,却像一道惊雷,炸在夏尔的耳边,“葬仪屋的能力,克洛德的再生之力,都能让他回来。夏尔,你要明白,你现在拥有的一切,都只是暂时的。”
夏尔僵在原地,蓝灰色的瞳孔里的光芒一点点褪去,只剩下无尽的茫然。他一直以为,自己是凡多姆海恩家唯一的希望,是唯一能扛起这个家族的人。可现在才知道,他所谓的“唯一”,不过是因为他的哥哥不在了而已。只要哥哥回来,他就会被打回原形,变回那个躲在哥哥身后的、不起眼的弟弟。
阿洛伊斯看着夏尔的模样,心里的愤怒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同病相怜的酸楚。他走到夏尔身边,声音放低了些,不再像之前那样尖锐:“你看,我们都一样。你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,可实际上,我们都只是他们手里的玩具。他们想让我们赢,我们就能赢;想让我们输,我们就只能输。”
夏尔没有说话,只是垂着头,看着地面上被踩碎的蔷薇花瓣,那些红色的花瓣,像极了那场火灾里的鲜血,也像极了他此刻支离破碎的骄傲。
塞巴斯蒂安看着夏尔的模样,红眸里闪过一丝心疼,却又无能为力。他是恶魔,是夏尔的执事,却无法替夏尔抚平心底的伤疤,也无法替他摆脱这场由父辈编织的棋局。他只能微微躬身,用自己的身影,替夏尔挡住那些探究的目光:“夏尔少爷,若是累了,我们可以先回去。”
夏尔摇了摇头,缓缓抬起头,蓝灰色的瞳孔里,茫然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倔强的狠劲:“我不回去。”他看向特兰西伯爵和文森,语气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、不服输的执拗,“你们想玩游戏,我奉陪到底。就算我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,就算我哥哥回来,凡多姆海恩家的位置,我也不会让出去。”
阿洛伊斯看着夏尔的模样,眼底闪过一丝惊讶,随即也笑了起来,那笑容里带着张扬的狠劲,像是找到了并肩作战的伙伴:“说得对!我们才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!就算赢不了,也要让他们知道,我们不是好欺负的!”
特兰西伯爵看着两个少年眼底重新燃起的斗志,笑得更开心了:“这才有意思嘛!我就喜欢看你们这样,像被困在荆棘里的小鸟,明明知道飞不出去,却还要拼命扑腾。”
克洛德抱着特兰西伯爵,金橙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宠溺:“既然宝贝想玩,那我们就陪他们玩到底。不过,若是玩得太过火,伤了他们,可就没趣了。”
“放心~”特兰西伯爵伸手捏了捏克洛德的脸颊,语气甜腻,“我只是想看看,这两只小鸟,能不能啄破我们织的网而已。”
文森·凡多姆海恩看着眼前的一幕,蓝眸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期待:“希望他们不会让我们失望。”
第三节:再生的守门人
克洛德抱着特兰西伯爵,走到蔷薇园中央的石椅旁,将她轻轻放下。他抬手拂去她发间的蔷薇花瓣,金橙色的瞳孔里满是温柔,与他平日里冷漠的模样判若两人。
“Scp-001的再生能力,真的有那么厉害吗?”塞巴斯蒂安走到克洛德身边,语气里带着一丝好奇,却又藏着一丝试探。作为高阶恶魔,他自然知道各种奇异的力量,但Scp-001的再生能力,却是他从未接触过的领域。
克洛德看了他一眼,金橙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淡淡的骄傲:“刀枪不入,只是最基础的。”他抬手,露出手腕,塞巴斯蒂安清晰地看到,他的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,却在瞬间愈合,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,“无论受到多重的伤,都能在瞬间恢复。就算是被撕碎,也能重新凝聚形体。这就是Scp-001再生能力的守门人,所拥有的力量。”
塞巴斯蒂安的红眸里闪过一丝惊讶,随即轻笑出声:“果然是强大的力量。难怪特兰西伯爵这么依赖你。”
“不是依赖,是掌控。”克洛德纠正道,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,却又满是心甘情愿,“我是她的棋子,也是她的盾。只要她想,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。”
特兰西伯爵坐在石椅上,听着两人的对话,轻笑出声:“傻狗,就是这么听话。”她招了招手,克洛德立刻走到她身边,单膝跪地,将头靠在她的膝头,像一只温顺的大型犬。
特兰西伯爵抬手抚摸着克洛德的头发,语气里带着甜腻的宠溺:“有你在,我才敢玩这么大的游戏。毕竟,就算他们闹得天翻地覆,你也能替我收拾残局,对吧?”
“当然。”克洛德的声音放低了些,带着一丝沙哑的温柔,“只要是你想做的,我都会替你做到。哪怕是与整个世界为敌。”
文森·凡多姆海恩走到石椅旁,看着两人亲昵的模样,蓝眸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羡慕:“有这样的执事,倒是你的福气。”
“福气?”特兰西伯爵挑了挑眉,语气里带着戏谑,“不过是我用契约换来的而已。就像你,用凡多姆海恩家的灵魂,换来了塞巴斯蒂安的忠诚。我们都一样,不过是用自己拥有的,换自己想要的。”
文森微微颔首,没有反驳。他知道,特兰西伯爵说的是事实。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,没有无缘无故的忠诚,也没有无缘无故的付出。所有的一切,都建立在等价交换的基础上。
“葬仪屋那边,我会去说。”文森看向塞巴斯蒂安,语气平静,“让他复活夏尔·凡多姆海恩。这场游戏,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筹码。”
塞巴斯蒂安微微躬身,红眸里满是忠诚:“是,文森老爷。”
特兰西伯爵笑了起来:“这下可就更有意思了!两个夏尔,一个阿洛伊斯,还有两个强大的恶魔执事。这场棋局,就算是我,也开始期待结局了。”
克洛德抬头,看向特兰西伯爵,金橙色的瞳孔里满是纵容:“无论结局如何,我都会站在你这边。”
“我知道~”特兰西伯爵俯身,在克洛德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,“我的傻狗,永远都不会背叛我。”
第四节:荆棘上的棋局
夕阳渐渐落下,鎏金的光线变成了温柔的橘红色,洒在蔷薇园里,将所有的荆棘都镀上了一层暖光。阿洛伊斯和夏尔站在蔷薇花丛旁,看着石椅上的特兰西伯爵和文森·凡多姆海恩,还有他们身边的两个恶魔执事,心里都清楚,这场游戏,已经无法回头。
“你真的要和他们玩到底?”阿洛伊斯看向夏尔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。他虽然嘴上说得强硬,可心里还是没底——特兰西伯爵和文森的力量,远不是他们两个少年能抗衡的。
夏尔点了点头,蓝灰色的瞳孔里满是坚定:“要么赢,要么输。但我不会像棋子一样,任他们摆布。”他看向阿洛伊斯,语气里带着一丝难得的温和,“你呢?你真的愿意反抗到底?”
“当然!”阿洛伊斯扬起下巴,语气里带着张扬的狠劲,“我已经受够了被他摆布的日子。就算最后输得一败涂地,我也要让他知道,我阿洛伊斯·托兰西,不是他想捏就捏、想扔就扔的玩具!”
夏尔看着阿洛伊斯的模样,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。这是他第一次,觉得阿洛伊斯不是那么令人讨厌。他们都是被困在棋局里的人,都想挣脱束缚,都想掌控自己的命运。
“那么,就一起吧。”夏尔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就算赢不了,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。”
阿洛伊斯愣了一下,随即也笑了起来:“好!一起!谁先认输,谁就是小狗!”
两个少年的约定,像一粒种子,落在满是荆棘的蔷薇园里,带着倔强的生命力,等待着破土而出的那一刻。
石椅上的特兰西伯爵将这一切尽收眼底,她轻笑出声,转头看向文森:“你看,他们还真是天真。以为仅凭一腔热血,就能挣脱我们的掌控。”
“天真,也是少年人的特权。”文森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怀念,“我们这个年纪,已经没有这样的勇气了。”
“勇气?不过是不自量力而已。”特兰西伯爵抬手,摘下一朵红蔷薇,轻轻一捏,花瓣便碎成了粉末,“他们的剑术不如你,身边的执事又都是我们的棋子,拿什么跟我们斗?”
克洛德走到特兰西伯爵身边,轻轻握住她的手,将那些碎掉的蔷薇花瓣拂去:“宝贝,别玩得太过火。若是真的伤了他们,这场游戏,就没意思了。”
“我知道~”特兰西伯爵靠在克洛德的怀里,语气里带着甜腻的撒娇,“我只是想看看,他们能挣扎到什么时候而已。”
文森看着夕阳下的两个少年,蓝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他知道,这场游戏,对夏尔来说,是考验,也是成长。只有经历过这些,夏尔才能真正明白,凡多姆海恩家的责任,到底意味着什么。
“就让他们试试吧。”文森的声音很轻,像是在自言自语,“若是连这点挑战都承受不住,他也不配做凡多姆海恩家的继承人。”
特兰西伯爵抬眼看向文森,眼底闪过一丝狡黠:“这么说,你还是偏心你的儿子?”
“天下的父母,都是一样的。”文森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,“就像你,嘴上说着把阿洛伊斯当玩具,可心里,不也希望他能成长吗?”
特兰西伯爵没有反驳,只是轻轻哼了一声,将脸埋在克洛德的怀里。她知道,文森说的是事实。她虽然喜欢逗弄阿洛伊斯,喜欢看他炸毛的模样,可心里,也希望这个唯一的儿子,能真正强大起来,能不再被任何人摆布。
夕阳彻底落下,夜幕开始降临。蔷薇园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,只有点点星光,洒在石板路上。
阿洛伊斯和夏尔并肩站在一起,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,心里都清楚,这场游戏,已经正式开始。他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,也不知道未来会面对什么,但他们知道,自己不会再退缩。
塞巴斯蒂安和克洛德站在各自的主人身后,一个优雅依旧,一个冷漠如昔,却都带着对主人的忠诚。他们是棋子,却也是主人最坚实的后盾。
特兰西伯爵和文森·凡多姆海恩坐在石椅上,看着眼前的一切,眼底都带着期待的笑意。这场由亡灵编织的游戏,这场由荆棘和蔷薇构成的棋局,才刚刚开始。
而那些落在蔷薇园里的、破碎的花瓣,像是在预示着,这场游戏,注定充满了荆棘与伤痛,却也藏着破土而出的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