凡多姆海恩皇家别墅,早餐时分。
老管家田中优雅地为文森特和特兰西斟上红茶,目光再次瞥向窗外那依旧黑压压的人群,摇了摇头,带着几分庆幸说道:“老爷,猫宝,还好我们府邸后面的小路还能通行,采购马车还能进出。不然,照前面这架势,家里怕是连食材都要供应不上了。” (′-w-`)
特兰西嘴里叼着一块涂满果酱的吐司,也凑到窗边,碧绿的猫眼因为惊讶而睁得溜圆:“哇塞!文森你看!这人群……居然堵了整整一周了还没散吗?! 这得是坑了多少人啊?!(⊙?⊙)”
窗外,达雷斯家族商会门口的场景堪称伦敦一景。退货的队伍不仅没有缩短,反而因为消息传开,吸引了更多受骗的顾客从周边城镇赶来,人潮比前几天看起来更加汹涌。叫骂声、哭喊声、催促声即便隔得很远也能隐隐传来,混乱不堪。商会的大门仿佛一个不断吸入麻烦的黑洞,却没有任何解决的希望。
达雷斯家族的商会内部, 此刻已如同被风暴席卷过的废墟。
夏尔·凡多姆海恩声嘶力竭地想要维持秩序,但他的声音在群情激愤的人群面前显得如此微弱,仿佛被狂风席卷的落叶一般,瞬间就被淹没了。他那原本高贵的贵族威严,在这一刻也变得如此可笑,如同风中残烛,摇摇欲坠。
利安德尔·凡多姆海威则被淹没在如雪片般飞来的退货单和假账之中,他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。每一张退货单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剑,无情地刺穿他的心脏;而那些假账,更是让他感到天旋地转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为敌。
阿洛伊斯·托兰西则像一个行尸走肉般,机械地搬运着那些被退回的、散发着劣质染料气味的“聚酯纤维”衣物。每一次呼吸,他都能嗅到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,那是失败和屈辱的味道。这些衣物仿佛是他生活的写照,廉价、粗糙,毫无价值可言。
他们三个人别说解决问题了,就连正常的生活都成了一种奢望。吃饭、休息这些原本最基本的需求,现在都变成了需要从忙碌中挤出来的时间。他们已经失去了一切,包括尊严和体面。
而与这条街的绝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,凡多姆海恩家的厨师,正悠闲地驾驶着马车,从畅通无阻的后巷驶入,车上是新鲜运抵的顶级肉类、蔬果和来自东方的珍贵香料。克洛德·弗斯达斯核对着采购清单,确保一切无误。塞巴斯蒂安·米卡艾利斯则已经开始规划今日的菜单,以满足他家老爷和那位挑剔的猫科伯爵的口味。
“真是……自作孽,不可活。”文森特收回目光,语气淡漠,仿佛窗外只是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。他低头抿了一口红茶,对特兰西说:“不必理会他们,宝贝。今天想做什么?弹琴,还是去花园散步?”
特兰西又看了一眼那可怕的队伍,缩了缩脖子,彻底失去了围观的兴趣。他转身扑进文森特怀里,蹭了蹭:“都不要~外面太吵了喵~就在家里,陪着你最好了~” (?′?`?)
门外的世界水深火热,门内的岁月依旧静好。达雷斯家族亲手种下的恶果,正由他们自己,和那几个被牵连的年轻人,一点点艰难地、痛苦地吞咽下去。而他们的痛苦,丝毫影响不到别墅内温暖的早餐时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