托兰西斯府的夜色被一股浓稠的黑暗彻底浸透,废弃杂物间的方向突然炸开一道刺目的幽紫色光柱,直冲天际,将云层都染成了诡异的暗紫色。古老的召唤法阵在鲜血的滋养下彻底苏醒,纹路中流淌着岩浆般的暗红光芒,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硫磺气息,夹杂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,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来自地狱的力量冻结。
“嗡——”
低沉的嗡鸣从法阵中心响起,空间像是被撕裂开一道缝隙,黑色的雾气从缝隙中疯狂涌出,凝聚成一道巨大的身影。那双充斥着猩红与金色纹路的眼眸缓缓睁开,如同两颗悬浮在黑暗中的魔星,仅仅是目光扫过,便让整个杂物间的墙壁开始簌簌发抖,地面裂开细密的缝隙。
阿斯蒙蒂斯,欲望地狱的领主,魔王始祖的威压,如同山岳般碾压而下。夏尔·凡多姆海威与阿洛伊斯跪在地上,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,连抬头直视的勇气都没有,脸上却写满了疯狂的期待——他们知道,真正的“王牌”,降临了。
“渺小的人类,是你们唤醒了本王?”阿斯蒙蒂斯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空间中回荡,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,每一个字都让人心神震颤。他周身的黑雾翻涌,隐约能看到藏在雾中的巨大羽翼轮廓,鳞片在暗紫色光芒下泛着冷冽的光泽。
夏尔·凡多姆海威强压下心中的恐惧,磕磕绊绊地开口:“伟大的……伟大的阿斯蒙蒂斯大人,我们……我们想与您缔结契约,求您帮我们除掉特兰西伯爵,还有塞巴斯蒂安与克洛德!我们愿意付出一切代价!”
“特兰西?塞巴斯蒂安?”阿斯蒙蒂斯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,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轻蔑,“不过是两个低阶恶魔,也配让本王出手?”
就在这时,一道慵懒而带着嘲讽的声音从杂物间门口传来,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威压:“哟,这不是阿斯蒙蒂斯吗?多少年没见,还是这么喜欢装腔作势。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塞巴斯蒂安·米卡艾利斯斜倚在门框上,身上竟换了一身剪裁合体的暗红色旗袍。丝绸质地的面料紧紧贴合着他挺拔的身形,勾勒出流畅的腰线,开叉处隐约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,与他平日里的黑色执事服判若两人,却意外地透着一股邪魅的性感。他手中夹着一根细长的烟杆,烟锅里燃着淡青色的烟丝,烟雾缭绕中,猩红的眼眸里满是漫不经心的嘲讽。
“塞巴斯蒂安·米卡艾利斯?”阿斯蒙蒂斯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,周身的黑雾翻涌得更加剧烈,“你竟然敢用这种语气对本王说话!”
塞巴斯蒂安轻吐一口烟圈,烟圈在空中缓缓散开,形成一道诡异的弧度。他缓缓站直身体,手中的烟杆轻轻敲了敲掌心,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:“怎么?当了几天领主,就忘了当年被我按在地狱岩浆里打的事了?”
这句话像是一根刺,狠狠扎进阿斯蒙蒂斯的痛处。他周身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,黑雾中伸出一只布满鳞片的巨爪,朝着塞巴斯蒂安狠狠拍去:“放肆!本王今日便让你知道,什么叫差距!”
“就这?”塞巴斯蒂安轻笑一声,身形如同鬼魅般瞬移到一旁,轻松避开了巨爪的攻击。那巨爪拍在地上,瞬间将杂物间的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,碎石飞溅。他手中的烟杆微微一抬,烟锅里的火星骤然暴涨,一道黑色的火焰朝着阿斯蒙蒂斯射去,“我说你是菜鸡,还真没冤枉你。这么多年过去,实力还是一点没涨。”
黑色火焰在接触到阿斯蒙蒂斯周身黑雾的瞬间,便疯狂燃烧起来,黑雾被灼烧得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散发出更加浓郁的硫磺味。阿斯蒙蒂斯吃痛,怒吼一声,巨大的羽翼猛地展开,朝着塞巴斯蒂安扑了过去,速度快得留下一道道残影。
塞巴斯蒂安依旧从容不迫,手中的烟杆灵活地转动,每一次挥动都能精准地挡下阿斯蒙蒂斯的攻击,暗红色的旗袍在打斗中轻轻飘动,裙摆划出优美的弧度,与这充满毁灭气息的战场形成了诡异的反差。他时不时吐出一口烟圈,语气里的嘲讽从未停歇:“力气倒是大了点,可惜,还是没脑子。”
与此同时,主宅的卧室里,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。
暖黄的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,特兰西伯爵蜷缩在柔软的大床上,小脸皱成一团,似乎是在睡梦中饿醒了。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,宝石般的眼眸里蒙着一层水雾,软糯地哼唧着:“饿……要喝奶……”
守在床边的克洛德听到声音,立刻俯身,眼中的冰冷瞬间化为温柔。他抬手轻轻拍了拍特兰西的后背,声音放得极轻:“老爷,别急,我在。”
特兰西像是找到了依靠,伸出小小的手臂,紧紧抱住克洛德的脖颈,将脸埋在他的肩窝蹭了蹭,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:“克洛德……喝奶……”
克洛德无奈又宠溺地摇摇头,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,调整到舒服的姿势。他微微侧过身,让特兰西能够更方便地依偎在自己怀里,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。特兰西立刻乖巧地含住,小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,眉眼都舒展开来,像只吃饱了的小猫,时不时发出细微的吞咽声。
暖黄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,将他们的身影勾勒得格外温馨。克洛德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小身影,冰蓝色的眼眸中满是化不开的温柔,指尖轻轻梳理着他柔软的银发,动作轻柔得怕惊扰到他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奶香,与远处传来的打斗声、轰鸣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,仿佛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“慢点喝,别噎到了。”克洛德低声叮嘱着,目光专注地落在特兰西的脸上,连远处传来的能量波动都未曾分心——对他而言,守护好怀中的人,比什么都重要。
特兰西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话,吞咽的速度放缓了些,小脑袋还轻轻蹭了蹭他的下巴,像是在撒娇。他完全不知道,府邸的另一端正在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,更不知道,自己正被两个强大的恶魔执事小心翼翼地守护着,隔绝了所有的危险与黑暗。
杂物间的打斗愈发激烈,整个府邸都在剧烈地颤抖,墙壁上的裂纹越来越多,碎石不断从天花板上掉落。阿斯蒙蒂斯的怒吼声、塞巴斯蒂安的嘲讽声、能量碰撞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首毁灭的乐章。
阿斯蒙蒂斯彻底被激怒了,他周身的黑雾暴涨,凝聚成无数道黑色的能量刃,朝着塞巴斯蒂安密密麻麻地射去。整个空间都被能量刃填满,几乎避无可避。
“就这点本事,也敢称魔王始祖?”塞巴斯蒂安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,手中的烟杆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泛着冷光的黑色长剑。他身形一闪,在能量刃的缝隙中灵活穿梭,长剑挥舞间,黑色的剑气如同潮水般涌出,将所有的能量刃尽数击碎。
“噗嗤——”
长剑划破空气,精准地刺穿了阿斯蒙蒂斯的黑雾防御,在他的翅膀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。黑色的血液从伤口中流出,滴落在地上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腐蚀出一个个小坑。
阿斯蒙蒂斯惨叫一声,踉跄着后退几步,猩红的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愤怒:“不可能!你怎么会这么强!”
塞巴斯蒂安缓缓收起长剑,重新拿出烟杆,慢条斯理地填上烟丝,点燃。他轻吸一口,吐出道道烟圈,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:“我说过,你就是个菜鸡。当年打不过我,现在照样打不过。”
他的目光转向一旁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的夏尔·凡多姆海威与阿洛伊斯,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:“至于你们两个……召唤出这么个废物,还想杀特兰西?真是不自量力。”
夏尔·凡多姆海威与阿洛伊斯看着眼前的景象,心中的希望彻底破灭。他们怎么也没想到,连阿斯蒙蒂斯都不是塞巴斯蒂安的对手,他们所有的算计与疯狂,在绝对的实力面前,都显得那么可笑。
阿斯蒙蒂斯看着塞巴斯蒂安眼中的杀意,心中涌起一股恐惧。他知道,自己再不走,恐怕真的要栽在这里。他狠狠瞪了夏尔·凡多姆海威与阿洛伊斯一眼,咬牙道:“愚蠢的人类,竟敢算计本王!这笔账,本王记下了!”
话音落下,他周身的黑雾猛地炸开,形成一道烟雾屏障。趁着塞巴斯蒂安被烟雾阻挡的瞬间,他转身撕裂空间,狼狈地逃回了地狱,只留下一句充满怨恨的怒吼在空气中回荡。
烟雾渐渐散去,塞巴斯蒂安看着空荡荡的空间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。他没有去追——对他而言,阿斯蒙蒂斯不过是个跳梁小丑,真正需要处理的,是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人类。
他一步步朝着夏尔·凡多姆海威与阿洛伊斯走去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两人的心脏上。猩红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温度,如同在看两具已经死去的尸体。
“游戏,该结束了。”塞巴斯蒂安的声音低沉而冰冷,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。
而此刻的卧室里,特兰西已经喝饱了奶,满足地打了个小嗝,窝在克洛德的怀里,重新闭上了眼睛,嘴角还带着淡淡的奶渍,睡得香甜。克洛德轻轻为他擦去嘴角的奶渍,低头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,眼底满是温柔的守护。
远处的打斗声渐渐平息,府邸重新恢复了平静,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从未发生过。暖黄的灯光依旧温暖,奶香依旧浓郁,那个被众人守护着的小小身影,在温柔的呵护中,继续做着甜甜的梦,不知世间险恶,只知岁月静好。
塞巴斯蒂安处理完一切,回到卧室时,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温馨的画面。他身上的旗袍沾染了些许灰尘,却依旧难掩那份邪魅的优雅。他走到床边,看着熟睡的特兰西,眼底的冰冷瞬间褪去,只剩下化不开的温柔。
“都解决了?”克洛德抬头看向他,语气平静。
塞巴斯蒂安点了点头,轻“嗯”一声,在床边坐下,指尖轻轻拂过特兰西柔软的银发:“一群跳梁小丑,不足为惧。以后,不会再有人打扰他了。”
克洛德微微颔首,目光重新落回特兰西的脸上,眼中满是坚定:“只要他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,便好。”
夜色依旧深沉,托兰西斯府在经历了一场风波后,重新陷入了宁静。月光透过窗棂,洒在床榻上,将两个守护着孩童的恶魔执事的身影拉长,交织成一幅温柔而坚定的画面。而那个被守护着的小小身影,如同被捧在手心的珍宝,在岁月的长河中,继续享受着这份独属于他的,被爱与守护包裹的温暖时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