昆明大学古籍修复实验室的长桌上,摊开着四张泛黄的符纸——周教授发来的破咒符与破坛符画法平铺在中央,旁边摆着研磨好的朱砂、晒干的阳草粉、削尖的桃木笔,还有个装着清水的瓷碗。苏清雪正用小勺往朱砂里加阳草粉,比例严格按1:3调配,指尖沾了点粉末,在纸上轻轻划了道,粉粒泛着淡金光,确认浓度刚好。
“不对,水加太多了!”二柱蹲在桌旁,看着苏清雪往朱砂里兑水,急忙伸手拦,“周教授说朱砂要‘浓如膏,不滴不散’,你这都快成稀泥了,画出来的符没阳气,破不了咒!”
苏清雪停下动作,用桃木笔蘸了点朱砂,在废纸上画了个“破”字——笔画边缘果然晕开,金光也弱了些。她笑着把瓷碗推给二柱:“那你来调,上次画护籍符你不是挺厉害的?这次刚好发挥特长。”
二柱立刻接过碗,小心翼翼地加朱砂粉,边加边用笔搅拌,时不时提起笔看浓度:“这得慢慢来,朱砂是老朱砂,比新朱砂吸水,加少了太干,画不出流畅的笔画;加少了太稀,又聚不了阳气。”他调了五分钟,终于调出符合要求的朱砂膏,用笔画出的字边缘整齐,金光饱满,连旁边的青枫(早上被苏清雪用玉佩护着带来实验室)都忍不住点头:“这朱砂里的阳气很足,比张道长用的硫磺符强多了。”
青枫坐在实验室角落的椅子上,身上裹着苏清雪的浅灰色外套——她的妖气还没完全恢复,在阳光下脸色依旧偏白,但比昨晚精神了不少,手里攥着片干枯的枫叶,是从李默阳台的花盆里摘的,叶片上泛着淡淡的青光,能帮她缓慢聚气。“我刚才感应到善缘巷方向有妖气波动,”她突然抬头,眼神带着焦虑,“不是普通的妖息,是带着痛苦的嘶吼,张道长可能在提前炼妖丹,比我们计划的要快。”
林九刚把桃木笔按画法削出斜尖,闻言立刻停下动作:“你能确定是炼妖丹?不是在处理其他妖物?”
“能,”青枫的手指轻轻捏紧枫叶,叶片上的青光颤了颤,“炼妖丹时会有‘锁魂烟’,是黑色的,带着焦糊味,我刚才闻到了,虽然很淡,但不会错。他之前说要等七天,现在才第三天就提前,肯定是发现我们帮我解了部分锁妖符,怕夜长梦多。”
“那我们得加快进度!”赵宇把相机里昨晚拍的善缘堂照片导进电脑,放大后指着馆内的黑色坛子,“这就是锁妖坛,坛口的符纸比李默的更黑,应该是用了更浓的硫磺,里面锁的妖肯定不少,再等下去,那些妖的妖丹就要被炼没了。”
正说着,实验室的门被推开,李默走了进来——他今天穿了件浅蓝色衬衫,脸色比昨天红润了些,手里提着个保温袋,里面装着刚买的豆浆和包子:“我按你们说的,空腹来的,取血的时候会不会疼?要是疼的话,你们轻点……”
“放心,就扎一下,取一点点,像体检抽血一样,”苏清雪从工具箱里拿出消毒棉、一次性针管和小试管,“你的纯阳血是解噬魂咒的关键,血里的阳气能中和咒的阴气,再配合破咒符,就能彻底清除你体内的咒。”
李默坐在椅子上,撸起袖子,胳膊上的血管清晰可见。他深吸一口气,却没像昨天那样发抖,反而看着青枫笑了笑:“其实我昨晚想了很久,要是没有青枫帮我挡着,我可能早就被咒吸走魂魄了,现在取点血算什么,就当报恩了。”
青枫听到这话,眼眶微微发红,手里的枫叶青光亮了些——她没想到,前世那个连陷阱都敢闯的少年,转世后依旧有这样的勇气。苏清雪快速消毒、扎针、取血,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,李默连眉头都没皱一下,只是看着试管里的血,轻声说:“希望这血能帮到你,也能帮到坛子里的其他妖。”
取完血,苏清雪立刻把血滴进调好的朱砂膏里,每滴血对应一张符纸,比例精准。桃木笔蘸着混了纯阳血的朱砂,在符纸上快速游走——破咒符的“解”字笔画缠绕,像锁链断裂的形状;破坛符的“裂”字带着尖钩,直指坛口的符纸纹路。画完最后一笔,符纸突然泛出金光,和青枫的青光、玉佩的绿光交织在一起,实验室的检测仪数值降到15%,阳气十足。
“成了!”二柱兴奋地举起符纸,对着阳光看,“金光比之前的护籍符还亮,肯定能破张道长的咒和坛!我们现在就去善缘巷观察,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!”
众人收拾好东西——破咒符和破坛符用无酸布小心包好,放进林九的背包;青枫依旧裹着外套,躲在苏清雪身后,用枫叶挡住脸,防止被路人看到异常;李默则跟着赵宇,负责辨认张道长的动向。一行六人往善缘巷出发,路上买了六份盒饭,打算在巷口的奶茶店边吃边观察。
中午十二点,奶茶店的二楼靠窗位置,正好能看到善缘堂的正门。林九把迷你检测仪放在窗台上,探头对准道馆——数值“26%”,深灰色的光点在馆内疯狂跳动,比昨晚高了1个百分点,偶尔有黑色的烟从道馆的烟囱冒出,带着股焦糊味,正是青枫说的“锁魂烟”。
“你们看!”赵宇突然用相机放大道馆门口,“有个穿黑色衣服的人进去了,手里提着个黑色的袋子,看起来很重,像是装着活物!”
众人顺着镜头看——黑衣人走进善缘堂,门帘掀开的瞬间,能看到馆内的香案前,张道长正站在锁妖坛旁,手里拿着个铜铃,铃铛上缠着黑色的线,显然是用来控制坛内妖物的。黑衣人把袋子放在香案旁,张道长打开袋子,里面露出只雪白的爪子,挣扎了两下就没了动静,显然是只刚被抓住的猫妖。
青枫的身体突然发抖,手指紧紧抓住苏清雪的胳膊:“那是……那是我认识的猫妖,叫小白,之前和我一起躲在山林里,没想到也被他抓了……他要把小白扔进锁妖坛,抽她的妖丹!”
李默的脸色也沉了下来,放下手里的盒饭:“我们不能再等了!再等下去,小白就没救了!要不我们现在就进去,趁他没反应过来,砸了锁妖坛!”
“不行,”林九按住他的手,眼神依旧盯着道馆,“他现在在炼妖丹,坛口的符纸是最稳固的时候,我们贸然进去,会被锁魂烟呛到,而且他手里的铜铃能控制坛内妖物,说不定会让妖物攻击我们,反而伤了小白。再等等,等他下午开门做生意,人多的时候,他不敢明目张胆炼妖丹,我们再找机会靠近。”
下午两点,善缘堂的门帘果然掀开,张道长换了身干净的灰色道袍,手里拿着串佛珠,站在门口招揽生意,脸上堆着慈眉善目的笑,和中午处理猫妖时的冷酷判若两人。有个老太太走过去,说家里孩子总哭,张道长立刻掏出张黄色的符纸,说要两百块,能“驱邪保平安”,符纸的纹路和李默之前的锁妖符一模一样,只是换了个“平安”的名头。
“真是假仁假义!”二柱咬着牙,手里的奶茶杯都快捏变形了,“用锁妖符骗老太太的钱,还说是平安符,要是老太太家里有灵体,这符纸只会把灵体锁在孩子身边,让孩子哭得更厉害!”
苏清雪从背包里掏出片阳草叶,递给青枫:“你把阳气附在叶子上,扔到道馆门口,看看能不能感应到小白的位置,还有锁妖坛的具体摆放,我们晚上行动才有准头。”
青枫接过阳草叶,指尖泛着青光,轻轻按在叶子上——叶子瞬间变得翠绿,她对着道馆方向轻轻一扔,叶子顺着风飘到善缘堂门口,落在台阶下,没被任何人发现。过了两分钟,青枫突然睁大眼睛:“我感应到了!锁妖坛在香案后面,藏在个黑色的布帘后面,里面有五只妖,小白在最上面,还活着,只是妖气很弱;张道长的卧室里,还藏着个‘聚魂阵’,是用来收集纯阳体魂魄的,除了我的妖气,还有另外两个人的阳气印记,应该是之前被他下了噬魂咒的人!”
“还有其他人!”苏清雪的脸色凝重起来,“我们得尽快救他们,不然他们的魂魄会被聚魂阵吸光,变成傻子!林九,我们调整计划,晚上七点行动,趁张道长刚吃完饭,警惕性低,先救小白和其他妖,再破聚魂阵,最后帮李默解咒。”
林九点点头,从背包里掏出纸笔,快速写下分工:“我和二柱负责破门,用墨斗线缠住张道长,不让他用铜铃;苏清雪和青枫负责砸锁妖坛,用破坛符贴在坛口,再撒阳草粉,救里面的妖;赵宇和李默负责破聚魂阵,赵宇用相机闪光灯晃张道长的眼睛,李默用纯阳血洒在阵眼上,破坏阵的阳气;小林负责在巷口放风,要是有路人过来,就假装问路,挡住他们的视线。”
众人都点点头,把分工记在心里。青枫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青玉佩,和李默的枫叶玉佩很像,只是上面刻的是片竹叶:“这是小白的玉佩,她要是看到这个,就知道是我来救她,不会反抗。晚上我会先喊她的名字,让她稳住,你们再砸坛。”
下午四点,众人离开奶茶店,往实验室走——路上,林九去买了六副黑色的口罩和手套,晚上行动时用,防止被张道长认出;苏清雪则去药店买了些消炎药水和绷带,怕晚上打斗时受伤;二柱特意去五金店买了把小锤子,用来砸锁妖坛的坛口,比用手方便;赵宇则把相机的闪光灯调到最强,确保能晃住张道长的眼睛。
回到实验室,小林已经把晚上要用的物资整理好,放在六个黑色的背包里,每个背包上贴着名字,方便拿取:“我还在背包里放了手电筒和压缩饼干,要是晚上行动时间长,饿了可以吃点;另外,我把破咒符和破坛符各多带了一张,以防万一。”
青枫坐在角落,正用妖气滋养小白的玉佩,玉佩泛着淡淡的绿光,和她的青光交织在一起:“小白能感应到我了,她很害怕,说张道长今晚要‘开坛’,把她的妖丹炼进聚魂阵,增强阵的力量,我们必须在开坛前赶到。”
“开坛时间是几点?”林九立刻问。
“晚上八点,”青枫的声音有点急,“他要在子时前炼完,子时阳气最弱,聚魂阵的效果最好。我们得提前一小时,七点准时行动,不然就来不及了!”
林九看了眼手表,下午五点:“还有两小时,大家先休息半小时,吃点东西补充体力,六点半准时出发,七点前到达善缘巷,按分工行动。记住,行动时别说话,快准狠,救了妖和人就走,别和张道长纠缠,他的五雷咒虽然劣质,但也能伤人。”
众人都没休息,而是各自检查背包里的物资——二柱试了试小锤子的重量,觉得刚好;苏清雪把破坛符和破咒符放在最外层,方便快速拿取;赵宇检查相机电量,确保闪光灯能用;李默则把自己的枫叶玉佩戴在脖子上,说能帮他稳定阳气;小林把放风用的“问路话术”在心里过了一遍。
没有多余的对话,实验室里只有整理物资的轻微声响,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坚定的表情——他们知道,今晚的行动不仅是救青枫和小白,更是救那些被张道长迫害的妖和人,不能失败。夕阳透过实验室的窗户,落在桌上的符纸上,金光依旧明亮,像是在为他们加油,等待着晚上的决战。
下午六点半,众人背着背包,悄悄往善缘巷出发。路上,青枫走在最前面,手里攥着小白的玉佩,脚步飞快却稳定,她的妖气在慢慢凝聚,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。林九走在最后,手里握着桃木梳,眼神警惕地看着周围,确保没有被人跟踪。一场围绕着“救赎”与“恶行”的较量,即将在善缘巷的夜色中展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