圆月升到禁洞入口正上方时，林九的指尖已经能感觉到空气里的煞气在发烫。巫斧木柄被手汗浸得发潮，青铜短刀贴在胸口，暗纹像活过来似的跳动，连手腕上的铜镜都映着月光泛出冷光——按照黑风衣的供词，阴煞教会在子时开阵，现在离子时只剩半个时辰，禁洞深处已经飘出淡红的煞气，裹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。
“队员都到位了？”陈默的声音压得很低，他手里的阵眼探测器屏幕亮着，七个红点在禁洞地图上闪烁，正是阴煞教布置的聚阴石位置，“外围组守在入口，别让煞尸冲出去伤村民；突击组跟我们进洞，先破外围聚阴石，再冲阵眼。”
清虚道长背着布包走过来，手里攥着串铜铃，铃身刻满镇魂纹，是昨晚连夜加固的：“这串‘七煞镇魂铃’能暂时压制煞气，等会儿破阵时，我会摇铃定住周围的血煞，你们趁机用纯阳血阵攻阵眼。”他又从布包里掏出七张黄符，分给林九和队员，“这是‘破煞符’，贴在聚阴石上，再滴纯阳血，能快速毁了碎片。”
林九接过符纸，塞进怀里，抬头看向禁洞入口——月光照在青石板上，竟泛着淡红的光，是煞气渗进石缝形成的。他深吸一口气，攥紧巫斧，率先往洞里走：“我走前面，用巫斧开道，你们跟紧，注意头顶的石缝，阴煞教可能埋了爆煞符。”
进洞没走几步，通道两侧的石缝突然“簌簌”响起来！十几具青黑色的煞尸从缝里钻出来，有的还拖着半截锁链，身上裹着淡红的煞气，指甲上沾着的血珠滴在地上，瞬间冒起白烟。最前面的煞尸直接扑向队尾的年轻队员，那队员刚举起抗煞剂，就被煞尸的指甲划中胳膊，黑血瞬间渗出来。
“小心！”林九转身，巫斧对着煞尸的脖颈劈下去——按照“纯阳焚煞诀”，他引指尖的纯阳血往斧刃聚，暖金色的光裹着斧刃，劈在煞尸脖颈时，煞气“嗤啦”一声散了大半，煞尸的脑袋滚落在地，黑汁溅了一地。
“快用抗煞剂！”小李冲过去，往受伤队员的胳膊上喷药，淡白雾裹着伤口，黑血慢慢变成暗红，“别硬扛，这些煞尸被聚阴石养过，煞气比昆明的更烈！”
清虚道长趁机摇起铜铃，“叮叮当当”的铃声在通道里回荡，剩下的煞尸动作瞬间慢了半拍，身上的煞气也淡了些。“快破聚阴石！”陈默指着左侧石壁，那里嵌着块拳头大的聚阴石碎片，正泛着淡红的光，煞气就是从碎片里往煞尸身上输的。
林九冲过去，掏出破煞符贴在碎片上，又用青铜短刀的刀尖划开指尖，滴了几滴纯阳血在符纸上。符纸瞬间烧起来，暖金色的火焰裹着聚阴石，碎片“咔嚓”一声裂成两半，煞气瞬间断了来源，剩下的煞尸动作更慢，被队员们用抗煞剂和定尸仪一一制服。
“继续往前走，还有六块聚阴石！”陈默看了眼探测器，屏幕上的红点还在闪烁，只是亮度弱了些，“离子时只剩一刻钟，得赶在开阵前破掉外围碎片！”
往洞深处走，通道里的煞气越来越浓，月光透过洞顶的缝隙照进来，都被染成淡红色。走到岔路口时，右侧通道突然传来“轰隆”一声炸响！石块飞溅，一道浓红的煞气裹着个穿黑风衣的人冲出来——是阴煞教的头目，比之前抓的小头目更壮，手里拿着个黑色的令牌，上面刻着完整的倒“煞”字。
“你们来晚了！”头目冷笑一声，令牌往地上一砸，通道两侧的聚阴石碎片同时亮起来，淡红的煞气汇成光柱，往洞深处的阵眼方向涌去，“子时快到了，七煞阵马上开，蚩尤残煞出来，你们都得死！”
林九刚要冲过去，头目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陶罐，打开盖子，暗红色的血从罐里倒出来，落在地上瞬间化成血煞，像条红蛇似的往队员们缠过去。最前面的队员没躲开，被血煞缠上脚踝，黑血瞬间从皮肤里渗出来，疼得他直打滚。
“用纯阳水引诀！”清虚道长喊着，扔给林九一个水囊，里面装的是暗河的水，昨晚特意装的，“引水汽裹纯阳血，能冲散血煞！”
林九接过水囊，泼向血煞，同时引指尖的纯阳血往巫斧聚，暖金色的光裹着水汽，形成道水箭，射向血煞。“嗤啦”一声，血煞被水箭冲散，淡红的气团慢慢变成灰，落在地上没了踪影。受伤的队员被小李拉到后面，喷上抗煞剂，暂时稳住了伤势。
“别跟他耗，冲阵眼！”陈默举起定尸仪，对着头目射出道淡蓝光，头目侧身躲开，却被光扫中胳膊，煞气瞬间淡了些。林九趁机往洞深处冲，通道尽头的暗河已经清晰可见，河岸边的石台上，正放着蚩尤残躯的石棺，棺旁的阵眼处，一块拳头大的聚阴石正泛着血红的光，周围的淡红煞气已经汇成漩涡，离开阵只剩最后一步。
“想破阵？没那么容易！”头目追上来，从怀里掏出把染血的短刀，对着林九的后背刺过去。林九侧身躲开，青铜短刀反手划向头目胳膊，刀身的暗纹亮得刺眼，划破头目衣服时，竟带出股黑血——头目也被煞气反噬，早就不是正常人了。
清虚道长摇起铜铃，铃声更急，阵眼周围的血煞瞬间被定住，漩涡的转速慢了下来。“快布纯阳血阵！”他喊着，掏出七支银针，插在阵眼周围的地上，“滴纯阳血，再用铜镜反射月光，能借月光的阳气破阵！”
林九、陈默、小李和四个队员迅速站成圈，围着阵眼的聚阴石。林九先滴了纯阳血在银针上，淡金色的光顺着针身蔓延，其他几人也跟着滴血，光瞬间连成圈，形成道金色的阵，把聚阴石困在中间。聚阴石的红光越来越亮，想冲破阵的束缚，却被金光挡了回去，煞气漩涡慢慢缩小。
“快用铜镜！”清虚道长喊道。林九掏出铜镜，对着洞顶的月光——月光透过铜镜，反射出金红色的光，精准射在聚阴石上。聚阴石“咔嚓”一声裂了道缝，红光瞬间暗了下去，周围的煞气漩涡也开始散，淡红的气团慢慢变成灰，飘落在暗河水面上，被水流带走。
“不！”头目见阵眼要破，疯了似的冲过来，想撞开纯阳血阵。陈默举起定尸仪，对着头目射出道强光，头目被光定在原地，动弹不得。队员们冲过去，用手铐铐住他，押到后面看管。
林九趁机举起巫斧，对着聚阴石劈下去——暖金色的光裹着斧刃，聚阴石瞬间碎成几块，红光彻底消失，周围的煞气也散得干干净净。阵眼探测器的屏幕恢复成淡蓝，七个红点全部熄灭，显示“七煞阵已破，煞气浓度12%”。
“成功了！”小李兴奋地喊道，队员们也松了口气，脸上露出疲惫的笑容。清虚道长收起铜铃，擦了擦额角的汗：“幸好赶在子时前破了阵，不然蚩尤残煞出来，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林九蹲在石棺旁，棺身的蚩尤图腾已经恢复成淡金色，不再有煞气渗出来。他摸了摸棺盖，凉得像普通的石头，心里清楚，禁洞的危机暂时解除了，但阴煞教还有漏网之鱼，以后说不定还会有麻烦。
“快撤出去，村民们还在入口等着！”陈默拍了拍林九的肩膀，押着头目往洞外走。通道里的煞气已经散得差不多，阳气灯的光重新亮起来，照在地上的煞尸残骸上，显得格外安静。
刚出禁洞，就听见外面传来欢呼声！二柱和后生们举着火把跑过来，脸上满是兴奋：“九子叔！你们成功了！刚才有几具煞尸想冲出去，我们用聚气诀引阳气，再撒艾草灰，把它们挡回去了！”
林九顺着二柱指的方向看——入口外的空地上，几具煞尸倒在地上，身上沾着艾草灰和糯米，是村民们的功劳。刘婆子挎着竹篮走过来，里面装着刚煮好的姜汤，递给林九和队员：“快喝点暖暖身子，跑了一晚上，肯定冻坏了。狗剩还在那边守着，说要等你回来才肯睡。”
林九接过姜汤，喝了一口，暖意从喉咙滑下去，驱散了身上的疲惫。不远处，狗剩正蹲在火把旁，怀里抱着个布包，看见林九过来，连忙跑过去，把布包递给他：“九子叔，给你留的野山楂，甜得很，你破阵辛苦了！”
林九摸了摸狗剩的头，接过布包，心里踏实得很。村民们围过来，有的递水，有的递馒头，还有的帮队员们收拾仪器，原本紧张的氛围，现在全被兴奋和安心取代。之前对林九半信半疑的老人，也主动过来拍他的肩膀：“九子，好样的，以后村里的安全，就靠你多费心了！”
陈默押着头目走到警车旁，回头对林九说：“这次多亏了你，七煞阵破了，阴煞教的主力也被抓了，九州局会给你记大功。以后要是再出现煞气，随时联系我，我们随叫随到。”
清虚道长走过来，把那串七煞镇魂铃递给林九：“这串铃你留着，以后再遇到煞气，摇铃就能暂时压制。贫道还要去其他地方云游，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邪祟，用之前的符牌联系我。”
林九接过铜铃，道谢后，看着清虚道长和陈默分别离开。月光下，村民们还在兴奋地讨论着破阵的事，二柱和后生们围着林九，追问他用巫斧劈聚阴石的细节，眼里满是崇拜。
回到土地庙时，已经是后半夜。院坝里的阳气灯还亮着，刘婆子帮着收拾好床铺，让林九赶紧休息：“累了一晚上，快睡会儿，早上我给你煮艾草粥。”
林九躺在神像旁，摸了摸怀里的青铜短刀和腰上的巫斧，刀身已经凉了下去，暗纹也不亮了，只有手腕上的铜铃还泛着淡淡的光。他闭上眼睛，脑海里闪过破阵的画面——队员们的配合、清虚道长的铜铃、村民们的支援，心里清楚，这次能破阵，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，是所有人一起拼出来的。
窗外的圆月慢慢西斜，月光透过庙门的缝隙照进来，落在石桌上的阵眼探测器上，屏幕显示着“安全”的淡蓝光。林九知道，禁洞的危机暂时解除了，但阴煞教背后可能还有更大的势力，以后的路还很长，但只要有村民们的支持，有这些伙伴的帮忙，他就能一直守下去，守住这片土地，守住这里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