昆明大学第三教学楼的理论课教室，早上八点半就坐满了人。林九背着蓝布书包走进来时，讲台上已经摆好了昨晚从黑风寨带回来的聚阴石标本——三块大小不一的碎片，最大的那块泛着淡黑光，最小的那块边缘还沾着点阳草膏的痕迹，是昨天在溶洞里不小心蹭到的。
“九子哥，你可来了！”坐在第一排的小张立刻招手，手里举着本摊开的《古滇煞气基础》，“昨天预习的时候，我一直搞不懂‘聚阴石纯度和煞气浓度的关系’，你带的标本正好能讲清楚，对吧？”
林九笑着点头，把书包放在讲台边，拿起最大的那块标本：“大家可以传着看看，注意别掉地上——这块是从黑风寨矿洞采的，纯度大概70%，摸起来比普通石头凉，因为含煞气多；旁边那块小的，纯度只有30%，摸起来温度接近常温，煞气浓度也低，适合当教具。”
标本在教室里传了一圈，不时传来细碎的讨论声。坐在中间的小李突然举手：“林九哥，为什么有的聚阴石碎片会泛红光？我上次在民俗馆看到的那块，就比你带的这个亮，是不是煞气更重？”
“是因为混合了其他煞气，”林九从书包里掏出之前在矿洞拍的照片，投影在屏幕上，“比如这块泛红光的，是混合了烽火煞的火星，煞气浓度比纯聚阴石高30%，而且更危险，会自燃；民俗馆那块，应该是混合了雾煞，所以泛淡蓝光，你们下次去可以注意看。”
讲台上的李教授笑着补充：“林九他们的实战经验很宝贵，课本上的理论需要结合实物和案例才能理解透。今天这节课，后半段就让林九带大家做‘聚阴石煞气检测’的实操，用学校的简易检测仪，每人都上手练一遍。”
实操环节，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。林九和二柱负责指导，赵宇和苏晓则帮忙分发检测仪和记录表格。二柱拿着检测仪，教旁边的同学怎么调灵敏度：“你看，把旋钮转到‘低敏’档，检测纯度低的聚阴石；转到‘高敏’档，才能测出高纯度的煞气，上次在溶洞，我们就是用高敏档才找到伴生阳气源的。”
有个同学不小心把检测仪的探头碰到了聚阴石标本上，屏幕瞬间跳到“45%”，还发出“滴滴”的警报声，吓得他赶紧缩回手。“别慌，”林九走过去，帮他把探头移开，“检测仪碰到高纯度聚阴石会报警，是正常反应，下次注意保持5厘米距离，就不会响了。”
上午的理论课结束时，已经十一点半。林九刚把标本收进书包，苏晓就拉着他往民俗展厅走：“早上路过展厅，看到上次放《古滇阳祭画册》的展柜有点不对劲，保护仪显示有‘微煞’，浓度很低，但一直没散，我们去看看。”
展厅里，工作人员正在擦拭展柜，看到他们来，笑着说：“你们来得正好，这展柜昨天开始就有点潮，玻璃上总凝水珠，擦了又有，我还以为是天气的问题，没想到是有煞气。”
苏晓打开保护仪，探头靠近展柜玻璃——数值显示“8%”，红点集中在画册封面的阳纹处，比其他地方高2%。“是‘潮煞’，”林九翻开画册，封面的阳纹上果然有淡淡的水渍，“应该是最近下雨，展厅通风不好，湿气和画册上的阳气结合，形成了微煞，虽然不危险，但长期下去会损坏阳纹。”
二柱从书包里掏出包阳穗草粉，撒了点在展柜角落：“周教授说过，阳穗草粉能吸潮气，还能散阳气，正好用来除潮煞。我们再把展柜的通风口打开，让空气流通，下午再来看，应该就散了。”
处理完展厅的事，四人去食堂吃午饭。食堂的人很多，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，二柱刚点完餐，就想起下午的破煞小组会议：“对了，下午两点的会，我们要确定‘简易防煞包’的制作流程，还要准备材料——阳穗草粉、糯米粉、迷你阳祭符，这些都得提前分好，不然开会的时候手忙脚乱。”
“我早上已经让实验室的老师帮忙磨了阳穗草粉，”苏晓喝了口汤，“下午去取就行，糯米粉我从家里带了，迷你阳祭符是上周打印的，都在我宿舍，等下吃完饭去拿。”
赵宇则掏出手机，翻出之前做的培训计划表：“这次培训主要教两项——防煞包制作和校园微煞识别。防煞包制作分三步：混合粉末、装袋、贴符；微煞识别重点讲潮煞、雾煞、尘煞，都是校园里常见的，比如食堂后面的排水沟、图书馆的储藏室、教学楼的楼梯间，这些地方容易积微煞。”
下午两点，破煞小组的会议在阶梯教室准时开始。十五个成员围坐在一起，桌上摆着分好的材料：每人一小袋阳穗草粉、一小袋糯米粉、一张迷你阳祭符，还有个无纺布小袋子。
“首先，阳穗草粉和糯米粉的比例是1:2，”林九拿起自己的材料包，示范着倒粉末，“糯米粉太多会太硬，太少会散，大家可以先少放，不够再补。”
二柱第一个动手，手一抖倒多了糯米粉，袋子里的粉末堆得像小山，一捏还掉渣。“哎呀，放多了！”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，旁边的小张笑着递过自己的阳穗草粉：“我分你点，上次做饼干也是，总掌握不好比例，多试两次就会了。”
林九走过去，帮二柱调整粉末比例：“你看，这样捏起来能成团，松开又能散，就是正好的。装袋的时候别装太满，留三分之一的空间，不然贴符的时候会鼓起来，不好贴。”
大家跟着试做，教室里满是细碎的讨论声和塑料袋的摩擦声。苏晓则在旁边用手机拍视频，说要剪辑成教程，发在小组群里，方便大家复习。赵宇则负责解答疑问，有个新成员问：“防煞包能放多久？会不会过期？”
“阳穗草粉和糯米粉都是干燥的，能放三个月，”赵宇解释道，“要是发现粉末结块，就说明受潮了，不能用了，得重新做。迷你阳祭符的有效期是一个月，到期了可以换一张新的，很方便。”
培训进行到四点，大家都做好了防煞包，有的挂在书包上，有的揣在口袋里，还有人说要带回家给爸妈用。二柱举着自己的防煞包，兴奋地说：“晚上去图书馆试试，看看能不能除储藏室的尘煞，上次去借书，总觉得鼻子痒，肯定是尘煞的问题。”
散会后，四人刚收拾好材料，林九的手机就响了——是九州局的联络员发来的微信，附了张照片：是块巴掌大的陶片，上面刻着几行古滇文字，旁边还有段文字说明：“在黑风寨老祠堂的地下通道里发现的，疑似和阳脉节点维护有关，陈队让你们帮忙解读下，要是能看懂，就发份分析过来。”
“我们回宿舍解读吧，”林九收起手机，“宿舍有《滇南古滇录》和《古滇文字字典》，比在教室方便。晚上再把解读结果发给陈默，不耽误他明天的布防。”
回到宿舍，四人围坐在桌前，把陶片照片放大，铺在电脑屏幕上。赵宇翻出《古滇文字字典》，逐字对照：“第一个字是‘护’，第二个是‘脉’，第三个是‘月’，第四个是‘祭’，连起来是‘护脉月祭’，应该是古滇人维护阳脉节点的祭祀仪式。”
苏晓则在电脑上查“月祭”的资料：“《滇南古滇录》里说，古滇人每月初一都会举行‘护脉祭’，用阳穗草、糯米和童阳血，在阳脉节点周围祭祀，维持阳气稳定。陶片上的文字，可能是祭祀的流程，比如‘月初一，阳草敷，糯米撒，童血点’。”
二柱凑过来，指着陶片上的一个符号：“这个像太阳的符号是什么意思？是不是代表祭祀的时间？”林九点点头，翻到字典的“符号篇”：“这个是‘旦’，代表早上，说明祭祀要在初一早上举行，和我们之前在文庙阳柱看到的祭祀时间一致。”
解读到晚上七点，四人整理出一份简单的分析报告：陶片上的文字记录的是古滇人“护脉月祭”的流程，包括时间（每月初一早上）、祭品（阳穗草、糯米、童阳血）、步骤（敷草、撒米、点血），目的是维持阳脉节点的阳气稳定，防止煞气侵入。
林九把报告发给陈默，很快收到回复：“太好了！我们正好可以参考这个，在黑风寨的阳脉节点周围布置‘护脉阵’，用阳穗草和糯米模拟月祭，增强阳气，谢谢你们！”
晚上八点，四人分工整理今天的资料：林九负责把培训视频传给小组成员；二柱负责把护脉月祭的解读内容补充到之前的阳脉报告里；赵宇和苏晓则负责准备明天的校园微煞识别路线，把食堂排水沟、图书馆储藏室等重点区域标在地图上。
宿舍里很安静，只有键盘敲击声和翻书声。窗外的路灯亮着，偶尔有晚归的同学走过，脚步声渐行渐远。二柱整理完资料，伸了个懒腰：“明天终于能去识别校园微煞了！我早就想看看食堂后面的排水沟，到底有没有雾煞，要是有，我们就用今天做的防煞包试试效果。”
林九点点头，把电脑里的资料保存好：“明天早上九点在食堂门口集合，带好检测仪和防煞包，我们先从食堂开始，再去图书馆，最后去教学楼，争取一天把校园里的微煞都排查一遍。”
大家各自收拾好东西，准备休息。林九把聚阴石标本放回书包，明天要带去实验室，让老师帮忙做个简单的纯度检测，好补充到培训资料里。桌上的简易防煞包挂在书包拉链上，泛着淡淡的阳穗草香，像个小小的守护符，安静地陪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