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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,自己完全不认识对方。

然而,当那个滚烫的身体将她死死护在怀中时,熟悉的感觉却从高松灯的意识深处生发出来。

它并非来源于任何具象的记忆,而是那种更原始的辨认,她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那股混合着酸腐尘土与汗液的浓重气味。

好像……近距离接触过…..绘名姐?

灯在群体的乌合中有些迷茫。

这气味本该令人作呕,但此刻,混杂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滚烫体温,却奇迹般地化作了温暖。

无法言说的东西洗刷着高松灯混沌的脑海。

自己不再是人人唾弃的垃圾,不再是行走的灾星,而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、值得被豁出性命去守护的大宝贝。

明明周围依旧是毫不留情的拳脚,那些沉闷的击打声,通过紧贴的胸膛,震得她的耳膜嗡嗡作响。

然而,她感觉不到恐惧了。

高耸的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,放弃了思考,任由自己在这份突如其来的庇护中,幸福而又茫然地被人用力抱紧。

“我的错……我的错……是我……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那个人的神智依旧不清醒,只是声嘶力竭的表达。

过了段时间,施暴者们的狂热,渐渐冷却了下来。

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几个用尽全力踢踹的男生,他们发现自己的脚尖传来一阵阵钻心的剧痛。

踹了那么久,对方除了背上多了些鞋印,连皮肉都未曾蹭破。

这让他们那被愤怒冲昏的头脑,终于感到了本能的恐惧,感觉不对劲儿。

“警察来了!”

不知道是谁在人群外围声嘶力竭地高喊了一声。

刚才还同仇敌忾、执行着“正义”的人群,立马作鸟兽散。

他们脸上那副审判者的面具轰然破碎,露出了害怕被追责怯懦的神情。

转眼间,天桥下只剩下散落一地的狼藉,和那个早已哭得失去了所有力气的女孩。

她还想挣扎着上前,却只是软绵绵地倒在地上,只剩下绝望而无力的呢喃:“还我父亲……把我的爸爸还给我……”

几名穿着警视厅制服的警察快步上前,一人扶起了那个已经虚脱的女孩,另外两人则试图分开地上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。

清理现场之后,警察们将高松灯和那个瘸了一条腿、连带着同侧手臂也显得僵硬不利索的流浪汉,一同带回了刚刚搬迁的涩谷警署。

警车穿过依旧喧嚣的都市霓虹,最终驶入一个被灰色高墙围起来的院落。

询问室的空间逼仄而压抑,墙壁被刷成一种褪色的绿,上方一盏功率过大的白炽灯,将角落里细小的灰尘都照得无所遁形,也将高松灯脸上的不安与疲惫都无限放大。

一名中年刑警坐在她对面的金属桌后,试图先对那个一同被带来的男人进行问询。

然而,无论他提高音量,还是放慢语速,那个蜷缩在椅子里的瘸腿男人都毫无反应。

流浪汉蒙着灰翳的呆滞眼神,望着对面墙壁上某一块虚无的点。

只有他那干裂起皮的嘴唇,会偶尔神经质地、无声地翕动几下,继续在咀嚼着那些早已烂在肚子里发酵,却又无从诉说的罪责。

陪同的年轻巡察皱起了眉头,低声对中年刑警说:“前辈,这人……脑子好像完全不清楚。”

中年刑警打量了片刻,最终无奈地摊手。“雅鹿……算了,先带下去,让他清醒一下,至少把脸和手洗干净,查查指纹和失踪人口记录。”

两个警员上前,搀扶起那个现在毫不反抗的男人,将他带离了询问室。

【警视庁渋谷中央警察署 刑事课】

【事情聴取记録】

【事件番号: 渋刑-令xx-xxxx】

【日时: 令和元年年x月x日 午後7时05分 - 午後7时30分】

【场所: 警视庁渋谷新中央警察署 第3取调室】

【聴取担当官: 巡察部长 中村健介 (刑事课 强行犯搜查系)】

【记録担当官: 巡查 远藤亮太】

【被聴取者: 高松 灯 (たかまつ ともり)【依据成年少女保护法隐私保护】】

(午後7时10分 聴取开始)

问:我们是涩谷警视厅人员,今天现依法对你进行询问,你应当如实回答我们的询问并协助调查,不得伪造、隐匿、毁灭证据,否则将承担法律责任。你有权对有关情况作陈述和申辩,有权拒绝回答与案件无关的问题,有权提出对办案负责人、办案人员、鉴定人的回避申请,有权核对询问笔录,对笔录记载有误或者遗漏之处提出更正或者核对询问笔录,对笔录记载有误或者遗漏之处提出更正或者补充意见。如果你回答的内容涉及国家秘密、商业秘密或者个人隐私,办案机关将予以保密。以上内容你是否已听清楚?

答:听……听清楚了。

问:我们希望你能如实交代你的违法犯罪问题,只有如实交代,才是对你今后最有利的选择,你听明白了吗?这是权利义务告知书,你仔细看一下。看懂了就签字。

答:明白。

问: 姓名、年龄、以及现在的住址?

答: ……高松……灯。1x岁。……没有固定住址。

问: 没有固定住址?那你的户籍在哪里?

答: 东京都……涩谷区,(她报出了一个详细的旧地址)。但是……那里已经回不去了。

(担当官中村的笔出现短暂的停顿,他抬头仔细审视被聴取者)

问: 户籍在涩谷区……你是市立xx女子学园的学生,高松灯,对吗?

答: ……是。曾经是。

问: 很好。高松同学,我们需要厘清今天下午在天桥下发生的伤害事件。首先,也是最关键的问题。那个冲出来保护你的男人,你认识他吗?

答: (被聴取者沉默,双手紧握着桌上的纸杯,水汽在灯光下氤氲)……我不知道。

问: “不知道”?他为了保护你,承受了后期所有攻击。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吗?

答: (被聴取者缓缓摇头,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,抬起头)……但是,我……我觉得,我应该认识他。

问: (中村放下笔,身体微微前倾,语气变得严肃)“不知道”,但又“应该认识”。高松同学,这不是法庭上的文字游戏,我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?

答: 我……我形容不出来。我确定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脸,他的样子对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。但……但是……

问: 但是什么?请把话说完。

答: (被聴取者深吸一口气,眼神中充满困惑)但是他抱住我的时候,那种感觉……很熟悉。他身上的味道,明明是很久没有清洗过的、混杂着汗和尘土的……很难闻的味道,可不知道为什么,我一点也不觉得排斥。反而……反而觉得很安心。

问: 安心?在一个暴力事件的现场,被一个陌生的流浪汉抱住,你感到了安心?

答: 是的。很奇怪,我知道……但就是这样。他的身体很烫,像在发高烧,可就是那种温度,让被冷水浇透的我,感觉到了……温暖。就好像……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,我也曾在这样一个滚烫的怀抱里,被人保护过一样。

问: “很久以前”?是指童年时期吗?你认为他可能是你失散多年的亲戚?

答: 我不知道……我的亲戚里,没有这样的人。

问: 那他身上有什么特征让你感到熟悉吗?声音?说话的方式?

答: 他一直在说“我的错”,声音含糊不清,像野兽的呜咽,我听不出任何熟悉的特质。但……但他重复那句话的语气,那种不顾一切的、想要赎罪的绝望感……不知道为什么,让我的心……很痛。

问: (中村警官沉默片刻,重新拿起笔,在记录簿上写着什么)我们回到事件本身。那些攻击你的人,你认识吗?

答: ……认识其中一个。那个哭得最厉害的女孩,她叫佐藤。以前……住在我家楼下。

问: 她们为什么攻击你?根据现场其他目击者的初步证词,她们似乎在称呼你为“灾星”。

答: (被聴取者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,垂下眼帘)……因为RING的事件。

问: 是指今年夏天,在涩谷Livehouse RING发生的核爆炸事件?

答: ……是。

问: 我们记录显示,你当时正在该Livehouse的舞台上进行演出。

答: ……是。

问: 攻击你的佐藤同学,她的家人与那次事件有关?

答: 她的父亲……那天也在现场……他没有回来。

问: 那么,那个保护你的男人呢?你认为他是否也与RING事件有关?在他身上,你是否感受到了任何与那次事件相关的熟悉感?

答: (被聴取者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震惊与迷茫)我……我没有想过……我不知道……

问: 再仔细想想。那个男人的一条腿和一只手行动不便,似乎是旧伤。你记忆里,是否有符合这个特征的、并且可能出现在RING现场的人?家人?朋友?乐队的成员?或者……你父母的朋友?

答: (被聴取者脸色变得更加苍白,嘴唇开始颤抖)我……我父母……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。乐队……cRYchIc已经……已经没有了……

问: 高松同学,根据我们的记录,RING事件后,你的家庭因涉及一项特殊的公共安全调查而被整体转移安置。你能告诉我们,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吗?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在外面流浪?

答: (被聴取者开始剧烈摇头,呼吸变得急促)我不知道……我什么都不知道……求求你,不要再问了……

问: 高松同学,冷静一点。最后一个问题。在那个男人抱住你,反复说“我的错”的时候,你除了感到温暖和熟悉,还有没有其他任何感觉?哪怕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?

答: (被聴取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,她似乎在竭力回忆着那片混沌中的感受。许久,她才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声音,轻声说道)……有。

问: 是什么?

答: 我觉得……他好像在通过拥抱我,来拥抱另一个……他再也无法拥抱的人。他不是在对我道歉……他是在对那个人道歉。而我……只是恰好在那里。

(审讯室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中村警部补手中的笔悬在半空,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孩,她的眼神空洞而清澈。他从业多年,从未听过如此荒诞却又如此令人信服的证词。最终,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在记录簿上,将她的话,一字不差地记录了下来。)

问: ……记录在案。

.......

(被聴取者高松灯情绪出现不稳定迹象,负责记录的远藤巡查递上纸巾。中村警部补观察片刻,判断已无法获取更多有效信息,便合上了笔录本。)

问: 好的,今天就到这里。高松同学,请确认以上记录是否属实,如果无误,请在这里签字。

(被聴取者颤抖着手,在记录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)

【(午後7时30分 聴取结束)】

审讯室外的走廊里,中村健介靠在墙上,点燃了一支烟,深深地吸了一口,任由尼古丁带来的短暂麻痹感缓解着紧绷的神经。

年轻的巡查部长远藤亮太拿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资料,快步走了过来。

“中村前辈,查出来了。”

“说。”中村吐出一口烟圈。

“那个流浪汉,我们的指纹库里没有他的档案。但是在最近几个月的失踪人口系统里比对上了。基本可以确定,是前几个月家里发生火灾事故后失踪的‘一之濑久雄’,45岁,无业,五年前离异。”

远藤顿了顿,翻到下一页,语气变得有些微妙,“履历很‘精彩’,有多次被邻居报警的记录,酗酒,家庭暴力……对了,他有个女儿,叫长崎素世。”

“长崎……素世?”中村的眉毛拧成一团。

“是的,前辈。而他的前妻,是现任的市议员,长崎妃玖女士。同时,她也是森下地产董事会的重要成员。”

“……我就知道。”中村把只抽了一半的烟狠狠地按在墙上的烟灰缸里,发出一声烦躁的低哼,“这下捅到马蜂窝了。政界和商界错综复杂的关系网……头疼。”

远藤亮太压低了声音,脸上写满了困惑:“那个女孩呢?月之森女子学园那一块可是我们一直以来重点盯防的区域,那里的学生出一点事都足够让我们喝一壶的。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恶性霸凌事件我们刑事课的人要亲自出马?而且还是以前辈您为主导?这不合常理。”

中村瞥了他一眼,眼神里带着一丝“你还太年轻”的沧桑。“这不是霸凌事件,远藤。至少,对我们来说不是。”

他顿了顿,声音压得更低,“高松灯的父亲,高松由司,你入职晚可能不知道,他以前是内阁情报调查室的人,真正能接触到核心机密的精英。虽然现在因为涉嫌间谍罪被隔离审查,生死不明,但我们警视厅的上层,有不少人曾经受过他的提携,欠着他的人情。这次,算是‘照应’一下故人之女吧……刚刚,上面已经来过电话了。”

“原来是这样……”远藤恍然大悟,但随即又想到了另一个棘手的问题。

“那……通知妃玖议员了吗?关于她前夫的事情。”

中村的脸上浮现出讽刺意味的冷笑。“通知了。议员阁下的秘书回复说,‘妃玖女士对一之濑久雄先生的现状深表遗憾,但两人早已没有任何法律关系,女士希望警方能够依据法律,‘好好’地处理后续事宜,不要因此打扰到她和她的女儿。’”

他特意加重了“好好”两个字的读音。

远藤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。

“那……现在我们该怎么办?”

中村沉默了片刻,望向走廊尽头那扇冰冷的铁门。

“怎么办?”中村健介自嘲地笑了笑,将烟头捻灭在冰冷的金属栏杆上。

“远藤,在这种错综复杂的事情上,不出错的最好方法,就是什么都不做。”

他挥了挥手,“把他们放了。东京这么大,每天消失的人,和每天多出来的人一样多。多两个无家可归的拾荒者,谁会在意?”

最终,在寒风凛冽的前夜,警局通往僻静后巷的冰冷铁制侧门,发出一声沉闷的“咔哒”声。

高松灯和那个被称为“一之濑久雄”的男人,如同两件被处理完毕的无关紧要的证物,被一起“归还”给了这个冰冷的城市。

男人已经被彻底清洗干净,换上了一套和高松灯身上同款的、印着警视厅标识的灰色运动服。热水和肥皂洗去了他身上的污垢与恶臭,却洗不掉他眼神中空洞与死寂。

没有人对他们解释任何事,没有人告诉他们该去向何方。

那只属于高松灯的行李袋,连同里面那些冰冷的金属废品,也被一并归还。她默默地蹲下身,清点着自己的“财产”。在之前的殴打中,一些零碎的东西被摔坏或遗失了,但万幸的是,总体损失不大。

而“一之濑久雄”的所有随身物品——如果那也算得上是物品的话——只有一个小小的、被磨得发亮的简陋布袋,警察把它塞进了他的运动服口袋里。

灯拉好自己行李袋的拉链,看了一眼身旁那个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的男人。

夜风吹拂着他依旧有些潮湿的头发,他却毫无反应。

她犹豫了许久,最终还是站起身,走到对方面前,鼓起了此勇气。

“我。”她伸出食指,轻轻地、坚定地点了点自己的胸口,“高松灯。”

她抬起头,迎上他那双没有任何焦距的眼睛,用尽可能清晰语句问道:“你的……名字?”

对方毫无反应。城市的霓虹灯在他空洞的瞳孔里流转,却映不出丝毫光亮。

“名字?”她又问了一遍。

还是没有回应。

一阵混杂着失望与自嘲的无力感,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。

灯长长地叹了口气,背上那只比她自己还要沉重的行李袋,准备重新走入那片属于她一个人的黑暗。

就在这时——

“to…mo…ri…?”

一个破碎、干涩的声音,在她身后,断断续续地响起。

灯的身体猛地一僵,缓缓地转过身,怔怔地看着对方。流浪汉的眼神依旧是那片毫无生机的空洞,但他的嘴唇,确确实实地,在翕动。

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。

她最终,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。

那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人,竟然真的顺从地蹲下了身子,将自己的头颅低到了她的面前。

灯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对方那还有些凌乱潮湿的头发。

“我不知道……你叫什么。”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,“既然我叫高松灯,一盏摇摇欲坠的灯火……既然是你,先从黑暗中叫出了我的名字……”

她的嘴角,逸出混杂着苦涩与诡异快慰的微笑。

那笑容绽放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,有一种妖异的美感。

“你算是我捡到的第一个‘人’。从今往后,你就是我的东西了。”她像是在宣告一个神圣的契约,“你先跟我姓。我就叫你……高松晃(Akira)吧。‘晃’,日之光。与我的‘灯’合在一起,就是‘灯晃’,灯火之光。”

她直视着他空洞的眼睛,用庄重的语气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晃君,从今往后,请多指教。”

奇迹发生了。

那个被称为“晃”的男人,那张如同死寂湖面般的脸上,肌肉缓缓地牵动。他的嘴角咧开,露出了一个傻气的笑容。

看到那个笑容,高松灯也笑了。

在那一刻,所有的寒冷、恐惧与绝望都被暂时遗忘,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,都轻了那么一分。

.....

响町,月下狂想曲。

这家地下酒吧,是高松灯目前的容身之所。当她推开那扇贴着褪色海报的木门,带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进来时,吧台后正在擦拭着玻璃杯的女酒保阿阮,挑了挑她那画得精致的眉毛。

阿阮看着灯,又瞥了一眼她身后那个男人,脸上露出一种古怪又玩味的表情:“高松姑娘,你可真厉害啊。来月下狂想曲住的第一天,就带男人回来了。”

“阿阮……”灯的脸颊瞬间升温。

“行了行了!”阿阮将擦得锃亮的酒杯重重往吧台上一放,打断了她的窘迫。

她当然没有认出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昨天那个脏得不成人形的流浪汉。毕竟,警视厅的水和肥皂还是起了作用,虽然“晃”的眼神依旧呆傻,面容也谈不上英俊,但至少看起来像个人了,与昨天那团污泥相比,已是判若两人。

阿阮双手抱胸,细细打量着沉默的阿晃:“只要钱还是给够,无非就是多用点水费电费的问题。跟你住一间?”

“嗯。”灯点了点头。

“那就每天加500円的房租。”阿阮啧啧两声,目光在阿晃那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身板上扫过,“你这男人看着不一般啊,我见识那么多,地下这么壮实……我可从没见过。记住了,晚上动静小点,我这墙壁可不隔音。”

“欸?”灯有些疑惑地抬起头,显然没听懂那句充满暗示的调侃,但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。

“行了,你去把东西收拾收拾,待会儿准备出来夜场端盘子。”阿阮摆了摆手,她用下巴指了指沉默如影的晃,语气变得严肃起来,“还有,他……”

“阿晃。”灯立刻补充道。

“对,阿晃。”阿阮似乎觉得这个名字有些好笑,她倚着吧台,双手抱胸,目光将男人从头到脚扫一遍,“他能干什么?我这里可不养闲人。这破地方虽然归我管,但每个月还是要跟上面的老板交差的。”

这话一出,吧台边几个零星的酒客,包括几个同样住在这里的租客,都投来了幸灾乐祸的目光。

一个喝得满脸通红、总是在角落里独自酗酒的老头子——大家都叫他“老烟枪”——嘿嘿地笑了起来,露出一口黄牙:“阿阮,这还用问?按你的说法,这么有底牌的男人,能干的活可多着呢!新来小灯妹妹这回可是捡到宝了!”

他的话引来一阵低低的、不怀好意的哄笑。另一个画着烟熏妆、穿着破洞渔网袜的年轻女人,她靠在门框上,一边涂着指甲油一边懒洋洋地说道:“看不出来啊,这么不起眼的小麻雀,一声不响就叼了个这么大的骨头回来。小妹妹,你这口味,还挺特别的嘛。”

灯的脸颊涨得通红,她紧紧地攥着衣角,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。

她刚想说他可以什么都不做,只要待着就好,自己可以打双份工来付房租。

然而,就在这片嘈杂的氛围中,一直沉默的晃,却一瘸一拐地、主动朝着酒吧里那个被用作简易舞台的角落走去。

他的动作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连老烟枪都停止了喝酒,烟熏妆女人也放下了指甲油,所有目光都汇集到了那个步履蹒跚的背影上。

“哟,这是要干嘛?上去表演胸口碎大石吗?”有人怪声怪气地调侃道。

阿阮也有些好奇,她没有阻止,只是抱着臂膀,冷眼旁观。

反正现在时间还早,客人也不多,她倒想看看这个傻大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
只见阿晃径直走到舞台角落,那里堆放着一些乐队淘汰下来的、落满灰尘的旧乐器。

他无视了那些沾满指纹的吉他和贝斯,最终在一个蒙着厚厚防尘布的电子合成器前停下了脚步。

在众人越发惊奇的注视下,他缓缓地在那张破旧的琴凳上坐下。那条不便的瘸腿,因为坐姿的缘故,正好可以安稳地放在地上。

他用那只唯一还算灵活的右手,轻轻揭开了蒙在琴键上的防尘布。

灰尘在舞台射灯惨白的光柱中,如同纷飞的精灵,四散扬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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