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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父亲?”

那两个字,从祥子口中吐出,伴随着浓浓的困惑与不确定。

“父亲,什么父亲?”椎名立希问。

“诶~小祥,”长崎素世立刻用她那标志性的、甜美的夹子音说道,“你父亲不是昨天才刚刚出院吗?我听睦兹咪说,你们昨天扶着他,身体还很虚弱,走路都不太利索呢。会不会……是你眼花了呀?”

“……可能吧。”祥子看着那已经空无一人的旋转门,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。

理智告诉她素世说得对,父亲现在走路甚至需要拐杖,但直觉,却像一根执拗的刺,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心里。

“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愣着的!”椎名立希永远是行动派,她皱着眉,用一种“你们怎么这么墨叽”的语气说道,“直接追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?!”

说罢,她便第一个迈开步子,朝着商场大门走去。

眼看一场混乱的追逐即将上演,祥子却在旋转门前停下了脚步。她的智商,在关键时刻上线。

“睦,灯,”她转过身,冷静地分配任务,“这个商场只有两个门。麻烦你们,分别去守着另一个出口,可以吗?”

她特意留下了团队里行动力最差,但观察力、尤其是对人情绪的感知力最强的两个人。

“到时候,你们不用拦下他们,只需要……帮我确认一下,那个人,到底是不是我父亲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隐约有颤抖。

“好……好的!”高松灯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,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。

若叶睦没有说话,只是微微颔首,那双金色的眼瞳,平静得像一潭深水。

另一边,商场内。

初华几乎是拖着丰川清告,一路不管不顾地跑上了三楼,直到双腿发软,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。

她回头,心有余悸地看着楼下,声音都在发颤:“祥子,应、应该……没有看到吧?”

“我能感觉到,应该看到了。”丰川清告的声音非常平静。

“那、那怎么办?清告君,我们快跑吧!”初华的脸上血色尽失。

“初华,冷静点。”丰川清告反手握住她的手腕,阻止了她继续逃跑的念头,“这家商场一共就那么几个门,你现在跑出去,很可能会跟她们迎面撞上。”

“那……”初华环顾四周,最终,定格在了不远处一家女装精品店的试衣间上。

她眼前一亮,仿佛找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
她拉着丰川清告,快步走了过去,甚至来不及跟店员多说一句废话。她直接从钱包里,掏出了所有能摸到的福泽谕吉,重重地拍在了前台的柜面上,然后不等对方反应,便拉着丰川清告,掀开其中一间试衣间的厚重帷幔,闪身躲了进去。

前台的年轻女孩,彻底惊呆了。她看着那叠厚厚的、足以买下店里好几件衣服的钞票,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的帷幔。她隐约隔着墨镜,看出了那对男女之间似乎存在的……微妙的年龄差。

啊这……现在的有钱人,都玩得这么大的吗?

狭小的试衣间里,空气变得暧昧而紧张。

“初华,”丰川清告率先打破了沉默,他的声音很低,“这件事,还是由我这个‘父亲’来负责吧。我待会儿出去,跟祥子解释清楚。”

“不!”初华想也不想地打断了他,声音尖锐而急促。

但旋即,她又恢复了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,声音软了下来,带着哭腔:“清告君……我、我还没准备好……这一切都太快了……”

“是我去,不是你。”清告叹了口气,试图安抚她,“如果初华你不想面对的话,就待在这里,等我这个男人处理完。”

“不一样的!”初华固执地摇着头,“面对祥子……我想……我想亲自准备好了,再堂堂正正地站在她面前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像个被当场抓住的小偷……”

丰川清告默然,说道:“抱歉,没有考虑到你的情绪。”

等待的时间,变得无比漫长。每一秒,都像在被无限拉长。

终于,初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她深吸一口气,打算掀开帘子的一角,去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。

然而,就在她刚刚掀开帷幔,向外望去的那一刻,她背对着丰川清告的身体,猛地一僵。

“怎么了?”丰川清告早就感知到了,该来的,终究还是来了。

“……被发现了。”初华的声音,细若蚊蚋,充满了绝望。

下一秒,她猛地转过身,像一只受惊的猫,扑进了丰川清告的怀里,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,闭上眼睛,仿佛这样,就可以逃避即将到来的一切。

丰川清告叹了口气,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。

他低声在她的耳边说:“初华,既然你还没有做好准备,那我就先……遵您的旨意。”

说完,他的手,先是摘下了自己和初华眼睛上的墨镜,接着从三角初华右边包里,拿出了一片闪着金属光泽带链子的单片眼镜。

然后,稳稳地按在了自己的右眼上。

就在单片眼镜扣上的那一瞬间,他整个人的气质,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包括一阵心酸的骨裂声。

“唰啦——”

厚重的帷幔,被一只纤细而有力的手,猛地拉开!

祥子站在门口,胸口剧烈地起伏着。她的目光直直地射向里面。

“初华!还有……你……怎么是你!”

她的话,在看清那个人的瞬间,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般,死死地卡在了喉咙里。

因为她看到的,不是她那个本该在家里休养的父亲。

而是一个戴着华丽单片眼镜的、她也非常熟悉的美女……

时间仿佛被拉成了慢动作。

跟在祥子身后的素世,也看到了眼前这堪称“捉奸现场”的经典一幕。

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,那双总是弯成可爱弧度的眼睛,此刻瞪得溜圆,发出了不敢置信的、调子都变了的惊呼:

“绘名……姐姐?!”

“你这家伙……怎么会在这里?!”立希的反应最快,也最直接,她抱手皱眉。

被称作“绘名”的女子,却对周围的惊诧与敌意恍若未闻。她只是用戴着皮质手套的手,优雅地扶了扶自己的单片眼镜,镜片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而锐利的光。

然后,她才不紧不慢地,将怀里那个已经彻底石化、像个断了线的木偶般的三角初华扶正。

“祥子酱,空尼齐瓦,贵安,此地不宜久留,”她的声音清冷,带着慵懒的从容,“出去说。”

……

最终,在反复确认之后,祥子还是放弃了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商场里来回寻找那个虚无缥缈的“父亲”背影。

她甚至拿出了手机,点开了那个备注为“父亲”的联系人,但指尖在拨出键上悬停了许久,终究还是没有按下去。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,更害怕听到一个自己无法接受的答案。

于是,所有的怀疑、不解与愤怒,都化作了沉甸甸的乌云,压在了此刻的氛围之上。

就在这家商场的顶楼,c团的五人,加上被“捉拿归案”的初华和“主犯”晓山绘名,找了一家安静的、几乎没什么客人的家庭餐厅,在最角落的卡座里坐下。

晓山绘名却像是回到了自己的主场,她从容不迫地按下了服务铃,在服务员到来后,甚至没有看菜单,便微笑着替所有人点了冰饮。

“呵呵,”她将一杯冰水推到祥子面前,单片眼镜下的冰蓝色眼眸里,闪烁着玩味的光芒,“看各位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,能与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?我自认为没做什么亏心事。”

“绘名学姐,”祥子率先开口,她强迫自己挺直了后背,维持着丰川家大小姐的体面,但桌下那双紧握成拳、指节泛白的手,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。她直视着对方问,“您能解释一下,今天为什么会和初华,出现在那种地方吗?您昨天离开RING说的有急事,指的就是……这件事吗?”

“是啊,绘名姐姐~”素世紧随其后,搓捻着手指,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无懈可击的甜美笑容,但声音里的糖分,却像是淬了毒,“你能告诉我,为什么会和三角桑,两个人一起,从试衣间里出来吗?”

“啧,”立希烦躁地抓了抓自己本来柔顺黑长直头发,她最受不了这种拐弯抹角的对峙,“你们两个女人能不能别在这里打哑谜了?有什么事就直说,磨磨唧唧的!”

压力瞬间转移。祥子的目光,如探照灯般,死死地锁定了坐在绘名身边的初华。

“初华,你呢?你能跟我说说吗?”

“祥子……我……”

初华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总是畏畏缩缩、不敢大声说话的自己。她下意识地用左手抚摸着右肩膀,视线慌乱地在桌面上游移,却不敢去看任何一个人的眼睛。她的脑子直到现在,还是一片空白的嗡鸣。

清告君……怎么……怎么会变成一个美少女了?!

晓山绘名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眼前这出大戏。她像个经验丰富的导演,看着c团五人各异的神情——祥子的质问,素世的逼迫,立希的烦躁,灯的担忧,以及……睦的沉默。

【义父,你说我现在要是把真相直接说出来,‘你其实是重生的,而我是你的另一个人格’……c团不就当场爆炸了吗?画面一定很美。】

【少来。】丰川清告的声音在脑海中无奈响起,【c团是靠白祥的个人魅力和意志强行拉起来的。只要祥子本人不出问题,这个团就不会散。你如此如此……这般这般……去解释。】

“好了好了,”绘名收回了玩味的目光,她轻轻拍了拍初华的手背,将所有的火力都引向了自己,“祥子,你也别盯着初华看了,她胆子小。是我叫她出来陪我逛街的,有什么问题,你问我吧。”

“好,”祥子深吸一口气,“绘名学姐,我先问你一个问题。刚才在楼下,你……有看到我父亲吗?”

这个问题一出,整个卡座的空气都仿佛被抽干了。

绘名端起桌上那杯盛满了冰块的玻璃杯,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她的指尖滑落。她优雅地将杯子凑到唇边,抿了一口,冰块在杯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然后,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视下,她轻轻地、清晰地吐出了一个字:

“有。”

“唰!”——一直像具雕塑般僵硬的初华,豁然抬头,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瞳里,写满了无法掩饰的震惊与恐惧。

祥子感觉大脑一阵天旋地转,天花板上那盏欧式风格的吊灯,在她的视野里拖出了长长的、模糊的光影。身旁的若叶睦不动声色地伸出手,在桌子底下,用她那总是微凉的指尖,扶住了祥子轻微颤抖的手臂。

“他……他在这里吗?”祥子的声音,已经带上了无法控制的颤抖。

“刚刚在,”绘名不紧不慢地放下水杯,玻璃杯底与桌面碰撞,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,“现在,不在这里了。”

“也就是说,”祥子的声音变得软糯起来,像被抽走了脊柱的大厦,“绘名学姐你承认,我父亲出现在这里,是来找你……和初华的?”

“是啊。”绘名坦然地承认了,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
“你……”祥子的目光,终于彻底散开来,她死死地盯着绘名,那个问题,终究还是问出了口,“你,和我爸爸,到底是什么关系?”

“呵……”绘名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,单片眼镜下的眼眸,扫了眼依旧低着头、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初华,突然笑了。

“祥子,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,我想先反问你一句。你觉得……我们,和你父亲,应该是什么关系呢?”

“我……”祥子几次张口,却发现任何猜测——那些在电视剧里看过的、肮脏不堪的词汇,像“情人”、“私生女”——都显得那么荒谬和不堪,根本无法从她自己的口中说出。

“祥子酱……”高松灯担忧地看着她。

“你这家伙别卖关子了!有话快说!”立希猛地一拍桌子,桌上的餐具都随之发出跳动声。

“别急嘛,立希。”绘名将目光转向她,“我昨天走之后,你不是在背后猜,我是不是谈恋爱了吗?”

“你、你怎么知道?!”立希的脸瞬间涨红。

“可能我的耳朵,比你想象的要灵一些吧。”绘名冲她眨了眨眼,然后话锋一转,目光又投向了素世,那眼神,充满了毫不掩饰的、露骨的欣赏,“不过我可要事先声明,我的取向……可是可爱的美少女哦!”

说完,她还冲着满脸错愕的素世,极尽挑逗地眨了眨眼。

“砰。”

一声沉闷的、压抑的声响从桌下传来。

若叶睦穿着硬质皮靴的鞋尖,毫不留情地,踢在了绘名的小腿迎面骨上。那不是玩闹式的提醒,而是实打实的攻击。

晓山绘名有些震惊地侧过头,看向身边面无表情的若叶睦。睦没有看她,只是低垂着眼帘,盯着自己面前那杯纹丝未动的水,仿佛刚才那一脚和她毫无关系。

“怎么了?”素世感觉到桌子震了一下,疑惑地问。

“没事……”绘名揉了揉自己的小腿,看着祥子那越来越阴沉、几乎像是暴风雨前夕海面的神情,终于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。

她坐直了身体,将双手交叠放在桌上,整个人的气场在瞬间变得锐利而庄重。

“祥子酱”,她失去了所有懒散的腔调,“这件事,涉及到你的家庭隐私,也涉及到初华的个人隐私。至于我自己,倒是无所谓。”

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。

“你确定,要我现在,就在这里,把所有我能说的,都说出来吗?”

祥子沉默了片刻,那几秒钟。她紧握的拳头,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。最终,她像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,避重就轻地问道:

“能先说说……和你有关的那部分吗?”

“唉……”绘名叹了口气,那声叹息里,充满了故作的无奈与悲悯,“祥子,在你开口之前,我想先问问你。关于你的父亲,丰川清告……你对这个人的,知道多少?”

“くそ亲父(注)?”祥子的眉头皱得更深了,“他不是……”

她的话,突然卡住了。

一个一直被她刻意忽略的、细思极恐的事实,猛地刺入了她的认知。

记忆如老式放映机卡顿闪烁——是十多年晨昏里,那个永远穿着熨帖和服的、沉默如山的背影;是书房里常年弥漫着的、昂贵线香与旧书卷混合的、沉静的味道;是那只教她如何用钢笔写汉诗的、骨节分明又宽厚温暖的手掌……

却唯独没有“丰川清告的童年”,“丰川清告的父母”,“丰川清告成为丰川家女婿前的模样”。这个男人像是从丰川宅邸的榻榻米里直接长出来,根须深扎于赘婿的命运。

(事实上,祥子想的也没错。丰川家这种古老的财阀,为了保证血统的纯粹与可控,每一代的赘婿,诸如丰川清告、丰川定治,都是从孤儿中精心挑选、从小收养和教育的、忠诚度与能力都无可挑剔的“道具”。照理讲,这一代也该为祥子准备几个候选人……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世界的弦卷家在科技上走了什么歪路,似乎突破了女女生孩子的技术壁垒,丰川清告的印象里,家族好像并没有为祥子培养“下一代道具”……)

但现在,这片被刻意制造出的、关于父亲身世的空白,却给了晓山绘名,无限的操作空间。

“从血缘上讲,”绘名看着祥子骤然收缩的瞳孔,“我,是你爸爸丰川清告,同父同母的……亲妹妹。”

“——什、什么?!”

这一次,是立希和素世异口同声的惊叫,两种截然不同的声线,此刻却扭曲成了同一个震惊的音调。

立希几乎是从座位上弹了起来,双手“啪”地一声撑在桌面上,身体前倾,满脸都写着“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”的匪夷所思。

素世那张总是挂着甜美笑容的面具,在这一刻碎裂。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,眼睛瞪得溜圆,瞳孔里倒映着绘名那张平静的脸。

高松灯更是倒吸一口凉气,她下意识地抓住了立希的衣角,仿佛要从同伴那里寻求一丝安全感,来抵御这过于庞大的信息冲击。

一直沉默的初华,此刻也猛地抬起头,那双迷茫的紫水晶眼瞳里有了焦点。

唯有若叶睦,依旧坐在那里,静得像一幅画。她只是极轻地眨了一下眼睛,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颤动,除此之外,再无多余的反应。

“绘名姐姐,”素世的笑容已经完全挂不住了,声音都有些发飘,“你不是……在华国出生的吗?叔叔他……”

“是的,没错。”绘名坦然地点了点头,她不紧不慢地拉开随身精致外衣内包拉链,从中取出一个纤薄的黑色卡夹。然后,用两根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指,捏着一张硬质卡片的一角,将它轻轻滑到了桌子的正中央。

“我的华国名字,是‘董绘名’。喏,这是我的身份证。”

几颗脑袋瞬间凑了过去,带着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,几乎要碰到一起。她们虽然看不懂上面大部分的文字,但那清晰的国徽、照片上略显青涩却依旧是绘名的面容,以及那几个醒目的、无需翻译也能明白其意的汉字——【姓名】、【性别:女】、【出生】——还是看得懂的。

“祥子,”绘名靠回柔软的椅背,双臂环抱胸前,悠悠地补上了致命的一刀,“你难道不知道,你的父亲,丰川清告,其实也算是个在华国出生的人吗?”

祥子的大脑,嗡地一声,化作了一片空白。

餐厅里的一切声音——邻桌的谈笑、餐具的碰撞、背景音乐的旋律——都仿佛被吸入了一个遥远的黑洞,只剩下耳内尖锐的、持续的嗡鸣。

她消化了很久,久到素世和立希都用担忧的眼神交换了好几次视线。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那声音干涩而沙哑,仿佛是从砂纸上磨出来的:“这……是真的吗?其实,我早就是个华国人了?”

“要证明这个,很简单。”

绘名的下一个动作,让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。

她直接拿起桌上用来切水果的、刀刃在灯光下闪着寒光的钢刀,就在服务员听到铃声前来询问、高松灯惊恐地瞪大双眼、祥子还没来得及开口的瞬间——

猛地在自己左手指腹上,一划!

“绘名姐姐!”素世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。高松灯更是吓得几乎要从座位上弹起来。

一道细长的、殷红的口子,瞬间绽开。鲜血,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,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,滴滴答答地落入她不知何时向服务员要来的那个干净玻璃瓶中,在透明的瓶底,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。

“拿去,做血缘鉴定即可。”她将那个盛着几滴鲜血的瓶子,用两根手指推到了祥子面前,整张脸上,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,平静得令人不寒而栗。

【义父!你叫我这么搞,万一测出来Y染色体怎么办啊?!】绘名在意识空间里,有些抓狂地问。

【刚刚问了系统,我变成你的形态,是细胞层级的彻底转化,别说染色体了,连孩子都能生。放心,现在你就是个纯粹的女人。】

【我躯……这么强大?】

【那不是。你以为你真下得去手?刚刚那个伤口,还是我帮你用内力破坏开来的呢。】

“你疯了吗!”立希低吼着,一边手忙脚乱地抽着纸巾,高松灯则已经跑去向服务员要创可贴了,她今天没有随身携带动物创口贴。

绘名从善如流地接过灯递来的纱布和胶带,任由她有些笨拙地帮自己包扎伤口。

祥子看着那个小小的血瓶,眼神无比复杂。她伸出手,指尖在即将碰到冰冷的瓶身时,却又猛地缩了回来。她抬起头:“还有一种……可能呢?”

“唔,”绘名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,她歪了歪头,任由灯帮她缠好最后一圈胶带,“虽然我觉得,现在的科学仪器应该测得很准。但祥子,你是在怀疑,我可能是你父亲的私生女,也就是……你的亲姐姐吗?”

她故作苦恼地叹了口气,:“哎,你应该也知道,十八年前,你母亲和你父亲,是在米国耶鲁留学的吧?而我,可是在华-国-出-生-的。”

她一字一顿,像是在敲打着祥子的防线。

“这个时间线和地理位置,对不上哦。当然,除非令尊大人会孙悟空的分身术,否则,请问一个当年二十四小时都和你母亲腻在一起、并且一举一动都在丰川家监控之下的赘婿,该如何飞跃太平洋,去华国制造我这么一个存在呢?”

“顺便一提,”她最后总结陈词般地说道,“我查过了,耶鲁大学199x届的学生名录里,还没有来自华国大陆的留学生。”

立希、素世和灯,已经完全进入了“吃瓜看戏”模式,目光像看网球比赛一样,在祥子和绘名之间来回扫视,脸上写满了震惊、茫然与不可思议。

只有睦,依旧平静地喝着水,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。而初华,则依然处在巨大的困惑中,像个误入风暴中心的小动物,不敢说一句话。

“那我父亲的亲生父母……也就是……”祥子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艰难地从喉咙里,吐出了那两个对她而言,无比陌生、也无比沉重的词汇,“我的……爷爷奶奶呢?”

绘名的眼神,瞬间黯淡了下来:“嗯……很遗憾,他们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。”

“……抱歉。”

“我才该说抱歉,祥子。”绘名露出“苦涩”的笑容,“我有意识以来,也从未在这个世界见过他们。我是在义父的收养下,在小日子长大的……”

晓山绘名说的,全部都是大实话——只是真相,她没说完而已。

“咔嗒。”

长崎素世忽然放下搅拌咖啡的银匙。金属撞击瓷器的脆响,精准刺破血腥推论编织的网。

“绘名姐姐的家族秘史真是荡气回肠。”她笑靥如花,声音却如毒蜘蛛般爬向初华发抖的手背,“可您还没说——为什么陪着三角桑,躲进情侣试衣间?”

“啊,这个啊……”绘名沉吟片刻,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,闪过恰到好处的、仿佛在说“你们真是大惊小怪”的无奈。她将身体慵懒地向后靠在卡座柔软的皮质靠背上,声音也重新染上了懒散的腔调:

“当然是因为……怕被你们看到,会很麻烦啊。”

她看了一眼身旁依旧处于宕机状态的初华,继续用一种平铺直叙陈述客观事实的语气,编织着这个半真半假的谎言:“至于初华为什么会找我,当然是想请我帮她们Sumimi写曲子。哦,难道你们不知道吗?前段时间,Sumimi在东京商业大厦开幕式上压轴的那首曲子,就是出自我之手。”

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立希和素世,带着若有若无的、属于创作者的自负:“我的写曲能力……你们应该也多少见识过了吧。至于你们口中的‘丰川清告先生’为什么会来找我们……”

她将问题,像一颗滚烫的山芋,轻飘飘地扔回给了祥子。

“祥子,这件事,涉及到你们丰川家的内部事务。要不……你亲自回家去问问他,如何?”

祥子紧紧地咬着下唇,那片柔软的唇瓣几乎要被她咬出血来,口腔里弥漫开一丝铁锈的腥甜。

她踌躇了许久,餐厅里嘈杂的背景音好像都消失了,只剩下她自己剧烈的心跳声。

最终,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字:

“……好。”

“既然如此,”绘名目的达成,便不再多做停留。她优雅地站起身,将账单夹到指间,动作干脆利落,“那我和初华就先告辞了。诸位,明日乐队的练习,再见。”

说完,她根本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,拉起还像个提线木偶般的初华,径直走向前台,将几张纸币潇洒地放在了托盘里,甚至没有等服务员找零。

待那两个身影彻底消失在餐厅门口,祥子的身体,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支撑,猛地向一旁晃了晃。

“祥!”睦第一时间伸出手,抓住了她冰冷的手臂,让她不至于滑落到地上。

“祥子酱,没事吧?”灯担忧地凑了过来,声音里带着颤音。

“要不……先休息一下,喝杯水?”素世将一杯温水推到祥子面前,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勉强。

“别为那种家伙担心了!”立希愤愤不平地低吼道,像是在为祥子打抱不平,又像是在掩饰自己的震惊。

祥子缓缓地喘过一口气,视野中旋转的灯光终于重新聚焦。她没有去看任何人,只是失神地盯着桌面上的水杯,喃喃自语:“我就是在想……绘名姐……不,是‘姑姑’……她到底,是因为什么,才来担任我们乐队指导的呢?难道……真的只是因为……我是她的侄女吗……”

“不是的!”

一个清亮而坚定的声音,猛地响起。

声音很大,大到甚至吓了邻桌的客人一跳。

立希错愕地看向声音的来源:“灯?你怎么了?你……”

高松灯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,她那双总是带着怯懦的眼睛,此刻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光芒。她看着祥子,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宣告:

“绘名姐……她是真心的!她很喜欢祥子,也很喜欢我们大家,喜欢我们的音乐!这一点……我绝对可以感受到她的真心!”

“……我也是这么觉得的。”素世小声附和道,似乎也被灯的情绪所感染。

“那家伙……虽然有时候臭屁得要死,但心眼……好像确实不坏……”立希也难得地没有反驳,只是别扭地小声嘟囔了一句。

“我从没有觉得,她对乐队有什么好心。”

一个冰冷的、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,像一盆冷水,浇熄了刚刚燃起的温情。

所有人的目光,都瞬间聚焦在了若叶睦的身上。

若叶睦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,她像是被自己的话烫到了一样,微微一顿,才用一种更低、更模糊的声音补充道:“她确实……很喜欢我们。但是,对于乐队……”

她的话,在这里戛然而止,留下了一片令人不安的、沉重的寂静。

“……祥子,”最终,还是素世打破了这片沉默,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,“你就别多想了,睦可能也只是……总之,你还是先回家去,和叔叔……和你的父亲,好好聊聊,这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
另一边。

商场明亮的灯光下,被绘名一直牵着手腕、快步走着的初华,终于停下了脚步。

她挣脱了那只手,站在人来人往的通道中央,抬起头,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瞳里,充满了巨大的困惑、恐惧与茫然。

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“晓山绘名”,用颤抖的声音,问出了盘旋了许久的问题:

“你……到底是谁?”

“清告君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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