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军奖杯的分量不算沉,却在林砚掌心焐得发烫。归途上晚风裹着落日余晖,他指尖摩挲着杯身纹路,眼前晃过练声时沙哑的喉咙、改词到凌晨的灯光,还有苏晚眼里始终未灭的光,忽然懂了,每份细碎的坚持,都在悄悄铺垫着光亮。
自那以后,林砚的底气足了些,开始试着把翻唱和原创片段发在社交平台,没有刻意运营,只安安稳稳唱自己的歌。起初点赞寥寥,评论里偶尔有质疑的声音,说他嗓音粗糙、曲风平淡,他看过便收了心绪,照旧泡在练声和创作里——他清楚自己的短板,也笃定热爱的方向,不必急着被所有人看见。
苏晚总帮他打理账号,悄悄截下那些零星的鼓励评论存给他,偶尔陪他去街头驻唱。周末的商圈人来人往,林砚抱着吉他坐在石阶上,开口唱原创时,起初只有零星路人驻足,渐渐有人停下脚步静静听,有人掏出手机录像,散场时会有人递水,轻声说“唱得很戳人”。有次驻唱结束,一个戴眼镜的男生递来一张名片,笑着说:“我是独立音乐工作室的,很喜欢你的原创风格,想约你聊聊合作,有没有兴趣试试录首单曲?”
林砚捏着名片的手指微微发颤,抬头时眼里满是难以置信,苏晚在一旁攥着他的胳膊,眼里亮得像藏了星。回去的路上,他反复看着名片上的字迹,心脏跳得格外急促,那些压在心底的渴望,在此刻翻涌得愈发浓烈。
约好见面的那天,林砚特意穿了件干净的白衬衫,揣着打磨了许久的三首原创乐谱。工作室不大却很温馨,满墙的乐器和唱片,老板听完他的演唱,眼里满是认可:“歌词有温度,旋律有辨识度,你的声音里藏着故事,这是最难得的。我们可以帮你编曲录制,单曲发行后收益按比例分,你愿意试试吗?”
林砚几乎是立刻点头,喉结滚动着说不出多余的话,只剩满心的滚烫。接下来的日子,他一头扎进工作室,和编曲老师一遍遍打磨旋律,调整编曲风格,从和弦搭配到气息把控,每一处都细细雕琢。熬了近一个月,单曲终于录制完成,命名为《小镇星光》,唱的是他从故乡奔赴城市的赤诚,藏着梦想未凉的执着。
发行那天,林砚守在手机前,手心直冒汗。起初数据平平,可到了傍晚,歌曲忽然被几位音乐博主转发,评论渐渐多了起来:“嗓音太有故事感了,听着鼻子发酸”“歌词写尽了追梦人的狼狈与坚定,太戳心了”“循环播放了,后劲好大”。播放量一路攀升,点赞和收藏越来越多,甚至冲进了小众音乐榜单前列。
那天夜里,林砚和苏晚坐在出租屋的阳台,望着窗外零星的灯火,耳机里循环着自己的歌,眼里满是泪光。他攥着手机,看着不断增加的评论,忽然想起年少时趴在收音机前的自己,那时眼里的星光,此刻正透过耳机里的旋律,悄悄照进现实。苏晚靠在他身旁,轻声说:“林砚,你看,星光真的照过来了。”
林砚转头看她,眼底盛着光亮,轻轻点头。他知道,这只是开始,前路或许还有波折,但他握着热爱,伴着身旁的温暖,往后的每一步,都要朝着更远的星河走去,让歌声越过人海,撞进更多人的心里,把未完成的梦想,唱得更响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