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漫过永安城的街巷,林砚与秦越并肩而行,手中捧着那本载有《山河清韵》残谱的乐典,心头满是暖意。晚风拂过,肩头的幼鸟振翅飞至巷口的老槐树上,鸣声清亮,似在为这一日的收获喝彩。
“明日起,我们便在望云楼旁寻一处僻静院落,一同钻研残谱如何?”秦越转头看向林砚,眼中闪着期待的光。林砚笑着颔首:“正合我意,有秦兄相伴,定能更快摸透谱中玄机。”
次日一早,二人便在望云楼西侧寻得一间小院,院内种着几株翠竹,墙角爬着青藤,清幽雅致,正适合静心研乐。苏先生得知此事,特意送来一套笔墨纸砚与几册乐理古籍,叮嘱道:“研谱不可急于求成,既要辨明音符起落,更要悟透曲中意境,唯有沉心揣摩,方能窥得全貌。”
往后数日,林砚与秦越便日日守在小院中。晨光初露时,二人便各自执器,吹奏已拼凑出的谱段,反复打磨韵律;日头正中时,便对着残页细细推敲,比对乐理古籍,推测缺失的音符;暮色降临后,又伴着月色探讨感悟,彼此点拨,常有豁然开朗之感。
只是那最后一段残谱,始终难寻踪迹。二人翻遍了万卷阁中相关典籍,又向永安城的老乐师们打听,却都一无所获,心中不免添了几分焦灼。这日午后,秦越望着案上残缺的谱页,轻叹道:“难道这最后一段残谱,真的彻底失传了?”
林砚放下手中的木笛,目光落在窗外的翠竹上,沉吟道:“苏先生说过,古曲藏着天地心意,或许我们不必执着于寻得原谱,若能悟透前几段的气韵,顺着曲中意境续写,未必不能还原其精髓。”
秦越眼中一亮:“林兄此言有理!只是续写古谱,需对曲中山河之意、赤诚之心有极深的感悟,我们如今的心境,怕是还欠些火候。”
恰在此时,院门外传来轻叩声,开门一看,竟是此前在乐会上遇到的那位拉二胡的老丈。老丈提着一个布包,笑着开口:“听闻二位在钻研《山河清韵》,老夫家中藏着一封祖辈留下的书信,或许能帮上忙。”
二人连忙将老丈请入院中,接过书信展开。信中字迹陈旧,记载着老丈祖辈与那隐世乐师的一段过往——当年隐世乐师带走最后一段残谱后,曾在南山深处结庐而居,临终前将谱页藏于庐中石盒之内,只是南山绵延百里,庐舍踪迹难寻,此事便渐渐被遗忘。
“南山!”林砚与秦越对视一眼,眼中重燃光亮。即便南山路险,只要有一丝线索,他们便不愿放弃。
辞别老丈后,二人即刻收拾行囊,苏先生得知他们要往南山寻谱,并未阻拦,只递来一张地图,叮嘱道:“南山多岔路,且有猛兽出没,务必谨慎行事。切记,寻谱是缘,若遇艰险,切勿逞强,平安归来才是首要。”
次日天未亮,林砚与秦越便踏上了前往南山的路。肩头的幼鸟早已长成羽翼丰满的灵雀,此刻振翅在前引路,鸣声清脆。山路崎岖,荆棘丛生,二人相互扶持,攀岩涉水,虽满身尘土,却始终脚步不停。
行至南山深处,林间雾气弥漫,能见度极低,地图上的标记也渐渐模糊。正当二人迷茫之际,灵雀忽然朝着一处方向高声鸣叫,振翅飞去。二人紧随其后,穿过一片浓密的树林,竟见前方隐约有一间破旧的庐舍,隐在草木之间。
庐舍早已破败不堪,屋顶漏着天光,墙角爬满苔藓。二人推门而入,屋内陈设简陋,唯有一张石桌与几张石凳,尘埃落满各处。按照书信所言,他们在屋角的石板下细细摸索,果然摸到一个冰凉的石盒。
打开石盒,里面静静躺着一卷泛黄的谱页,正是《山河清韵》缺失的最后一段残谱!林砚小心翼翼捧起谱页,指尖微微颤抖,秦越也难掩激动,眼中泛起亮光。
此刻,窗外的雾气渐渐散去,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棂洒进来,落在谱页上,似为这失而复得的古谱镀上一层暖意。灵雀落在石桌上,轻轻啄了啄谱页边缘,鸣声欢快。
林砚握紧手中的残谱,与秦越相视一笑。这一路的艰辛,在寻得谱页的那一刻,都化作了满心的欢喜。他知道,复原古曲的心愿,终于近在眼前,而这逐梦路上的每一次坚持与寻觅,都将成为笛音中最珍贵的底色,伴着他们,在乐之征途上,稳步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