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清晨,雨过天晴,晨光透过云层洒在永安城的街巷,带着清新的湿意。林砚早早候在望云楼前,布兜里的幼鸟羽翼渐丰,此刻正探头探脑地打量着周遭,偶尔轻叫两声,添了几分鲜活。
苏先生提着竹篮缓步而来,篮中放着两把折扇,见林砚已等候多时,笑着抬手:“走吧,民间乐会藏着最真的乐意,今日且放宽心,只用心去听、去看。”
林砚点头应下,紧随苏先生往城西而去。越往城西走,人声越渐喧闹,远远便听见丝竹之声夹杂着笑语传来,引得人心中愈发期待。行至一处开阔的广场,只见各色摊位错落排布,有拉二胡的老者、弹琵琶的女子,还有吹笙弄箫的少年,围观众人不时拍手叫好,一派热闹祥和。
苏先生引着林砚找了处僻静角落站定,轻声道:“你看那拉二胡的老丈,他奏的是《渔樵问答》,曲中藏着半生岁月沉淀的从容;再看那弹琵琶的姑娘,调子轻快,满是生活的鲜活。人间乐声,从不是孤高自赏,而是藏着烟火气,连着寻常人心底的喜与盼。”
林砚顺着苏先生指引望去,目光落在那拉二胡的老丈身上。老丈衣着朴素,指尖在琴弦上流转,曲调时而悠扬舒缓,时而明快灵动,似在诉说着山间渔樵的自在时光,围观众人脸上满是沉醉。再听那琵琶声,清脆悦耳,伴着女子轻柔的哼唱,满是对日子的热忱,让人忍不住心生暖意。
他静静伫立,往日里只执着于将笛音练得清亮婉转,却从未想过,乐声竟能藏着这般丰富的心意。原来真正的乐者,不仅要技法娴熟,更要能读懂人间烟火,将寻常岁月里的感悟,融进每一个音符之中。
正凝神倾听时,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。只见几个身着华服的公子哥围着一位吹笛的少年,为首之人挑眉冷笑:“这般粗陋的笛音,也敢在此献丑?还是趁早收起你的破笛,别污了大家的耳朵。”
那少年攥紧手中的竹笛,脸颊涨得通红,眼中满是窘迫与不甘,却不知如何反驳。周遭众人虽有不忍,却因忌惮那公子哥的家世,无人敢上前解围。
林砚见状,心头一紧,攥着自己的旧木笛,脚步不自觉往前迈了半步。苏先生轻轻按住他的肩头,摇了摇头,示意他稍安勿躁。
只见那吹笛少年深吸一口气,重新将竹笛凑到唇边,即便眼眶泛红,依旧固执地吹奏起来。笛声虽略显生涩,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,似破土而出的嫩芽,带着蓬勃的生命力。
为首的公子哥见状,面色愈发难看,抬手便要去夺少年手中的竹笛。就在此时,林砚忽然上前一步,挡在少年身前,手中木笛一横:“乐声无贵贱,只要心有赤诚,便是好乐。公子这般行事,未免太过失礼。”
那公子哥愣了愣,随即怒笑道:“哪里来的野小子,也敢多管闲事?”说罢,便要抬手推搡林砚。
“住手。”苏先生缓步走上前来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。他目光扫过那公子哥,淡淡道:“以势欺人,本就失了气度,何况是对一颗爱乐之心。乐会之上,当以乐会友,而非恃强凌弱。”
那公子哥见苏先生气度不凡,心中虽有不甘,却也不敢太过放肆,悻悻地哼了一声,带着随从悻悻离去。
围观众人见状,纷纷松了口气,对着林砚与苏先生投来赞许的目光。那吹笛少年对着林砚深深一揖:“多谢兄台解围。”
林砚连忙扶起他,笑着摇头:“举手之劳,你笛音中的韧劲,才最难得。”
苏先生看着眼前二人,眼中带着笑意:“乐者,当有赤诚之心,亦要有护乐之勇。今日这一课,比你在楼中听百次声响,更有意义。”
林砚心中豁然开朗,原来逐梦之路,不仅要沉淀自身,更要守得住心中的赤诚,护得住同路人的热忱。夕阳西下,乐会渐渐散去,林砚与那吹笛少年道别后,便随苏先生往回走。肩头的幼鸟轻轻蹭着他的脸颊,似是为他今日的勇敢喝彩。
晚风拂过街巷,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,林砚握紧手中的木笛,心中满是坚定。他知道,往后的逐梦之路,或许还会遇到不公与刁难,但只要心有正念,笛有清音,便敢坦然前行,让这清笛之声,载着初心与热忱,在人间烟火里,越奏越亮。
若你想继续往下写,后续可围绕林砚与那吹笛少年结缘、共同精进乐技展开,也可设计新的考验,比如应对乐会中的比拼、探寻失传的古曲等,需要我继续推进这段剧情,还是调整新的故事走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