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砚握紧木剑,手心的冷汗顺着剑身滑落,与肩头的鲜血交融,在寒夜里透着刺骨的凉。苏慕晴伏在横梁另一侧,长剑紧贴膝头,呼吸压得极轻,目光死死盯着下方来回踱步的黑衣人,指尖因用力而泛白。
“大哥,没找到人啊,会不会是躲去别处了?”一名黑衣人翻遍一楼角落,语气带着几分不耐。疤脸眉头紧锁,一脚踹开身旁的朽木柜子,木屑纷飞间,他目光扫过二楼散落的脚印,冷笑道:“跑不了,这阁楼就两层,定是藏在暗处了,给我往横梁、暗格处搜,仔细点!”
话音刚落,两名黑衣人便提刀走向楼梯,脚步沉重地踏在朽坏的木板上,发出“咯吱”的声响,像踩在两人的心尖上。林砚眸色一沉,悄然将青云心法揣入怀中,右手握剑的力道又重了几分,脑海中飞速回想方才瞥见的剑招,体内内力循着心法口诀缓缓流转,竟压下了肩头伤口的剧痛。
待那两人走到二楼楼梯口,苏慕晴突然纵身跃下,长剑如一道寒芒,直刺左侧黑衣人后心。那人猝不及防,惨叫一声倒在地上,另一人惊觉回头,刚要挥刀抵挡,林砚已紧随其后跃下横梁,木剑斜挑,精准挑开对方刀刃,顺势劈向其手腕。
“铛”的一声脆响,黑衣人手中长刀落地,手腕处鲜血喷涌。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动了楼下众人,疤脸怒喝着冲上二楼,长刀劈砍而来,刀风裹挟着寒气,将周遭的枯枝败叶卷得四散飞舞。“不知死活的东西,敢坏老子的好事!”
林砚侧身避开刀势,借着月光看清疤脸刀路,忽然想起青云剑谱中“避实击虚”的要诀,脚步轻点,竟绕到疤脸身侧,木剑直刺其腰侧空门。疤脸反应极快,回身挥刀格挡,两人兵器相撞,林砚只觉一股雄浑内力袭来,手臂发麻,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,肩头伤口再次崩裂,疼得他龇牙咧嘴。
“就这点本事,也敢觊觎青云剑谱?”疤脸冷笑,步步紧逼,长刀招招狠辣,直取要害。苏慕晴见状,挥剑从旁相助,剑光与刀影交织,两人合力与疤脸周旋,却仍是节节败退,转眼便被逼到墙角,退无可退。
黑衣人们围在四周,手持兵器虎视眈眈,却无人敢贸然上前,只等着疤脸拿下两人。林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只觉内力渐渐枯竭,肩头的鲜血顺着衣摆滴落,在地面积起一小滩暗红。他抬眼看向苏慕晴,见她额角渗出汗珠,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,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韧劲——师父的仇、苏家的恨,还有重振青云阁的执念,怎能在此止步?
“青云心法,以气驭剑,心无杂念,方能破敌。”脑海中骤然响起古籍上的口诀,林砚闭上双眼,强压下体内的剧痛,凝神运转内力。这一次,内力不再滞涩,顺着经脉缓缓流淌,汇聚于丹田,再顺着手臂涌向木剑。剑身虽普通,此刻却似蒙了一层淡淡的清辉。
疤脸见他闭眼,以为是强弩之末,狞笑一声挥刀劈来:“受死!”
就在刀光即将及身之际,林砚猛地睁眼,眸中闪过一道锐光,手腕翻转,木剑循着青云剑谱中的“惊鸿穿云”之势,径直刺出。剑速极快,带着凌厉的剑气,竟避开长刀锋芒,直逼疤脸心口。疤脸脸色骤变,慌忙侧身躲闪,却还是慢了半分,肩头被剑尖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,鲜血瞬间染红了黑衣。
“你……你竟习得青云剑法?”疤脸又惊又怒,捂着伤口后退数步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。
苏慕晴见状,眼中闪过喜色,趁机运转内力,使出刚领悟的剑招,长剑横扫,逼退身旁两名黑衣人。林砚则乘胜追击,木剑接连出招,招招皆是青云剑法的精髓,时而凌厉如疾风,时而灵动如流云,与之前的流云剑法截然不同,却更具威力。
黑衣人们见状,顿时乱了阵脚,原本的嚣张气焰消散大半,看向林砚的眼神多了几分畏惧。疤脸咬牙忍痛,挥刀再次上前,却已是强弩之末,招式散乱,不复之前的狠辣。林砚看准时机,凝聚全身内力于木剑,使出“青云破夜”一招,剑风呼啸,直取疤脸要害。
这一次,疤脸再也无法躲闪,被木剑刺中心口,踉跄着后退几步,重重摔倒在地,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。
为首之人身死,黑衣人们更是心惊胆战,互相看了看,竟不约而同地转身就跑,片刻间便逃出青云阁,消失在密林之中。
阁楼内终于恢复平静,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。林砚收起木剑,只觉浑身脱力,顺着墙壁缓缓坐下,肩头的伤口疼得他眼前发黑。苏慕晴也撑着长剑站稳,走到他身旁,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,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伤口。
月光透过窗棂,静静洒在两人身上,也照亮了墙壁上的剑招图谱。林砚看着手中的青云心法,又望向门楣上的“青云阁”三字,心中满是感慨。这一战,是险胜,更是成长,他知道,这只是逐梦路上的一道坎,往后还有更多风雨等着他们,但只要初心不改,握着手中的剑,便无惧前路漫漫。
“等你伤好,我们便在此钻研剑谱和心法,早日练就一身本领。”苏慕晴的声音轻柔却坚定,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。
林砚点头,握紧了手中的古籍,眸中闪烁着不灭的光芒。寒夜虽冷,心中的火焰却愈发炽热,青云阁的微光,终会照亮他们的逐梦之路,而属于他们的传奇,才刚刚开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