朔风卷着碎雪,拍打在苍莽山的断壁上,发出呜咽般的嘶吼。林砚裹紧了单薄的青衫,掌心的木剑已被汗水浸得发潮。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青铜令牌,此刻正贴着心口发烫,上面刻着的“青云”二字,在风雪中若隐隐现。
他已在这山中跋涉了三日。自师父惨死于“黑风寨”之手,他便带着师父的遗愿——寻得青云阁,习得绝世剑法,为武林扫清这股恶势力——踏上了这条未知的路。可苍莽山连绵百里,峰峦叠嶂,别说青云阁的踪迹,就连半个人影都难觅。
腹中饥饿难耐,林砚扶着岩壁坐下,正要啃干粮,忽闻下方密林中传来兵刃相接之声。他心中一动,蹑足顺着陡峭的山坡滑下,藏在一丛枯树后望去。
只见雪地之上,三名黑衣蒙面人正围攻一位红衣少女。少女手持一柄长剑,剑光如流霞穿梭,虽是寡不敌众,却丝毫不显慌乱。但她左肩已然负伤,鲜血染红了大片红衣,招式渐渐慢了下来。为首的蒙面人冷笑一声:“苏姑娘,识相的就交出《青云剑谱》残页,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!”
林砚心头一震。青云剑谱?莫非这少女与青云阁有关?
没等他细想,少女已被逼至绝境。黑衣人的长刀劈向她的头顶,她猛地旋身躲闪,却不慎脚下一滑,摔倒在雪地里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林砚纵身跃出,木剑带着破空之声刺向黑衣人的后心。
“铛”的一声脆响,木剑与长刀相撞,林砚只觉手臂发麻,险些被震飞。他师父传授的剑法虽精妙,却因他内力尚浅,难以发挥十足威力。黑衣人头也不回,反手一刀横扫而来,骂道:“哪里来的毛头小子,也敢多管闲事!”
林砚借力后翻,稳稳落地,挡在少女身前:“路见不平,自当拔刀相助!你们以多欺少,算什么英雄好汉?”
少女撑着长剑站起,眼中闪过一丝诧异,随即对他道:“多谢公子援手,但这是我苏家与黑风寨的恩怨,你快些离开!”
“黑风寨?”林砚双目圆睁,“我师父正是被黑风寨所害,这笔账,我也要算!”
话音未落,他已再次挺剑上前。此次他不再硬拼,而是使出师父教的“流云剑法”,身形如行云流水,避开黑衣人的猛攻,专挑他们的破绽下手。少女见状,也重整旗鼓,红衣翻飞间,长剑如烈焰般交织,与林砚一守一攻,竟渐渐扭转了局势。
激战半个时辰后,三名黑衣人心知讨不到好处,对视一眼,虚晃一招便要撤退。“小子,你给我们等着!”为首的蒙面人放下一句狠话,带着手下消失在密林之中。
危机解除,林砚这才松了口气,只觉浑身脱力。少女走上前来,拱手道:“小女子苏慕晴,多谢公子救命之恩。不知公子高姓大名?”
“林砚。”他回礼道,“苏姑娘,方才他们提到的《青云剑谱》,莫非真的存在?”
苏慕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,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绢纸:“这便是剑谱残页。我祖父曾是青云阁弟子,临终前将残页托付给我,让我务必寻得其他残页,重振青云阁。可此事被黑风寨知晓,他们一心想夺取剑谱,称霸武林。”
林砚看着绢纸上的剑招图谱,又摸了摸心口的青铜令牌:“我师父也是青云阁传人,他临终前让我前往青云阁,完成他未竟的使命。这令牌,便是他留给我的信物。”
苏慕晴接过令牌,仔细端详片刻,惊呼道:“这是青云阁的入门令牌!看来我们确实同出一脉。我祖父说过,青云阁旧址就在苍莽山深处的寒潭边,只是多年未曾有人踏足。”
两人相谈甚欢,越说越投机。林砚得知,苏慕晴一直在寻找青云阁的踪迹,希望能习得完整的青云剑法,而黑风寨则对剑谱虎视眈眈,一路对她围追堵截。
“既然如此,不如我们结伴同行?”林砚提议道,“你熟悉剑谱相关的线索,我虽内力不足,但也略懂些剑法,或许能帮上忙。”
苏慕晴欣然应允:“有云公子同行,我便安心多了。寒潭离此处不远,我们今夜便可动身,也好避开黑风寨的追兵。”
夜幕降临,月光透过树梢洒在雪地上,映出两道并肩前行的身影。林砚握着手中的木剑,感受着身边少女沉稳的气息,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。他知道,这条逐梦之路注定充满荆棘,但只要坚守本心,与知己相伴,便没有跨不过的难关。
寒潭边的风更冷了,却吹不散少年心中的火焰。青云阁的大门,似乎已在不远处缓缓开启,而一场更大的危机,也正在暗中悄然酝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