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风山庄的夜色格外静谧,唯有庭院中虫鸣声声,伴着几缕药香萦绕不散。秦枫服下第一枚解毒丹后,气息渐稳,苍白的面色添了几分血色,秦渊悬了多日的心彻底落地,对林砚与苏晚愈发敬重,特意吩咐下人收拾了两间雅致厢房,供二人歇息。
林砚立于厢房窗前,望着院中皎洁月色,指尖轻叩窗棂,腰间青锋剑似有感应,偶发轻鸣。他想起日间谈及黑风寨时秦渊眼中的怒色,想起苏晚提及父亲遇害时的悲戚,更想起自己年少时许下的侠愿——荡尽江湖恶,护佑寻常人。如今黑风寨恶行昭彰,既害了神医苏翁,又毒了清风山庄少庄主,这般邪祟,正是他该挥剑相向的目标。
忽闻门外轻叩声,林砚转身开门,见是苏晚端着一碗热茶站在门外,眉目间褪去了往日的愁绪,多了几分安稳。“林公子还未歇息?”苏晚将热茶递过,轻声道,“今日奔波劳累,喝碗热茶暖暖身子,也好安睡。”
林砚接过茶碗,暖意透过瓷碗传至掌心,颔首道:“多谢苏姑娘,只是念及黑风寨恶行,心中难平,辗转难眠。”苏晚走到窗前,望着月色轻声道:“我亦惦念父亲冤屈,好在如今有清风山庄相助,又有公子同行,想来定能诛灭恶贼,告慰父亲在天之灵。”她转头看向林砚,眼中满是坚定,“虽我无缚鸡之力,却也能凭医术尽绵薄之力,绝不拖后腿。”
林砚望着她眼中的赤诚,心中微动,笑道:“苏姑娘仁心侠骨,虽无武功,却比许多江湖人更有担当。待秦枫公子痊愈,我们便一同随秦庄主前往黑风寨,定要还这江湖一片清明。”
二人闲谈片刻,苏晚怕扰了林砚歇息,便起身告辞。林砚端着温热的茶碗,望着她离去的背影,只觉这逐梦之路,因有这般志同道合之人相伴,愈发温暖坚定。
三日后,秦枫服下最后一枚解毒丹,已然能下床行走,面色红润如初,精神矍铄。厅堂之上,秦渊满面喜色,对林砚与苏晚再三致谢,随即沉声道:“黑风寨作恶多端,害神医、毒小儿、窥剑谱,今日秦某便点齐庄中弟子,前往荡平此寨,二位若愿同行,秦某感激不尽;若不愿涉险,秦某也绝不强求。”
“庄主放心,晚辈定当同行!”林砚上前一步,青锋剑在腰间轻颤,似已迫不及待欲斩邪祟,“荡平恶寨,护佑苍生,本就是晚辈初心,岂有退缩之理?”
苏晚亦道:“我愿同往,既可照料伤员,也想亲眼见恶贼伏法,告慰父亲。”
秦渊见状,朗声大笑:“好!有二位相助,此战必胜!”当即吩咐下去,让庄中弟子备好兵刃行囊,明日一早便启程前往黑风寨。
次日天未亮,清风山庄内便已人声鼎沸,数十名庄中弟子身着劲装,手持兵刃,神色肃然。秦渊一身玄色劲装,腰间佩剑,目光锐利如鹰;秦越紧随其侧,伤势已愈,眉宇间满是战意;林砚一袭青衫,腰间青锋剑寒光凛冽,身姿挺拔如松;苏晚则背着装满药膏与丹药的布包,虽无兵刃,却神色镇定。
队伍浩浩荡荡出发,沿着山道往黑风寨方向而去。黑风寨盘踞在黑风岭深处,地势险峻,易守难攻,且寨中匪徒多是悍勇之辈,素来横行霸道,寻常百姓避之不及,江湖门派也多不愿轻易招惹。
行至午后,便已望见黑风岭的轮廓,山势巍峨,草木枯黄,透着一股肃杀之气。秦渊挥手示意队伍停下,沉声道:“黑风寨地势险要,寨门坚固,不可贸然强攻,需先探清寨中虚实,再寻破寨之法。”
林砚点头道:“庄主所言极是,晚辈愿前往探查,我身形灵活,不易被察觉。”秦越亦道:“我与林公子一同前往,也好有个照应。”
秦渊思索片刻,颔首应允:“二位务必小心,若遇危险,即刻退回,切勿逞强。”
林砚与秦越对视一眼,纵身跃入路旁密林,循着山势悄然往黑风寨而去。二人身形隐于草木之间,动作轻捷,不多时便靠近了黑风寨寨门。只见寨门由粗壮松木制成,门板上钉满铁钉,两侧各有数名匪徒手持钢刀把守,神色警惕,寨墙上亦有匪徒来回巡逻,戒备森严。
“寨中匪徒人数不少,且戒备甚严,硬攻怕是伤亡惨重。”秦越低声对林砚道。林砚目光扫过寨周地势,见寨后有一处陡坡,草木茂密,似是防守薄弱之处,轻声道:“寨后陡坡防守定然松懈,我们可从那里潜入,探清寨中布局与匪徒动向,再设法里应外合。”
秦越颔首赞同,二人悄悄绕至寨后,那陡坡虽陡,却难不倒习武之人。二人手脚并用地攀爬而上,避开巡逻匪徒的视线,悄然潜入寨中。寨内房屋错落,多是简陋木屋,不少匪徒聚在院中饮酒作乐,言语粗鄙,透着一股凶戾之气。
二人隐于暗处,仔细探查,摸清了寨中主要房屋的布局,知晓了匪首居住的厅堂位置,也看清了寨中匪徒的分布。正欲再探,忽闻不远处传来脚步声,二人连忙缩身躲入柴草堆后,见两名匪徒醉醺醺地走过,口中还念叨着:“大哥说了,等拿到清风剑谱,咱们就不用再守这破山寨,吃香的喝辣的去……”
待匪徒走远,林砚与秦越对视一眼,心中了然——这黑风寨果然是冲着《清风剑谱》而来,此番荡平山寨,不仅是为除害,更是为绝后患。
二人不敢久留,循着原路悄然退出寨中,返回队伍之中,将寨中情形一一告知秦渊。秦渊听罢,沉吟道:“既然知晓寨后防守薄弱,那便兵分两路,一路由我带领,从正门佯攻,吸引匪徒注意力;另一路由林公子与秦越带领,从寨后潜入,直捣匪首厅堂,擒贼先擒王,如此便可事半功倍。”
众人皆无异议,当即分好队伍,做好准备。林砚握紧腰间青锋剑,剑刃微凉,却挡不住心中滚烫的战意。他望着前方黑风寨的方向,眼中满是坚定——今日,便要执剑破邪尘,荡尽这寨中恶徒,既践行心中侠梦,也护佑一方安宁。待明日晨光升起,定要让这黑风岭,再无恶风作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