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墨里生晖》上市那日,林砚没去签售场,揣着本样书去了城郊旧巷。秋阳漫过青砖黛瓦,老槐树落了满地碎金,巷尾旧物铺木门虚掩,老周正坐在门槛上擦那支裂缝钢笔,见他来,抬眼笑出满脸褶皱:“新书来了?”
林砚递过书,看着铺内熟悉的陈设——墙上挂着读者送的旧乐谱,柜台上摆着少年的旧篮球,每件旧物都沾着时光暖意。“故事写完了,谢你给的灵感。”他指尖扫过柜台玻璃,忽然瞥见角落摆着本泛黄笔记本,封面字迹眼熟,竟是自己年少时遗失的习作本。
“前阵收废品的送来的,看扉页写着你的名,就留着了。”老周把钢笔搁进木盒,“年轻时总盼着文字被看见,真到这天,倒觉得最珍贵的是写过的痕迹。”
林砚翻开笔记本,稚嫩字迹里满是青涩憧憬,某页还画着歪歪扭扭的作家梦图腾,纸边被岁月磨得发毛,却藏着最纯粹的热爱。他忽然想起那些熬夜改稿的夜、被退稿的失落、收到读者鼓励的暖意,时光匆匆,笔墨未歇,那些藏在字里行间的坚持,终成岁月里的墨香。
归程时,手机震个不停,编辑发来销量捷报,读者留言刷满屏幕:“旧物里的热爱,看哭了”“想起自己逐梦的日子,又有勇气了”。林砚没回消息,把手机揣进兜里,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,心里反倒踏实——文字的意义从不是名利,而是以笔为舟,载着热爱穿越时光,给同路人带去微光。
入冬后,林砚受邀去山区支教,给孩子们上写作课。教室简陋,桌椅斑驳,孩子们握着断墨的铅笔,眼里却闪着对文字的渴望。他讲自己逐梦的故事,读《时光藏墨香》里的片段,看着孩子们低头写稿的模样,忽然想起当年的自己。
课末,一个穿补丁棉袄的男孩递来纸条,字迹歪扭却工整:“老师,我想写山里的故事,能让外面的人看见吗?”林砚蹲下身,摸了摸他的头:“只要好好写,笔墨会带着故事走出去,时光会记得每一份热爱。”
支教结束那日,孩子们凑在村口送他,每人塞了张写满文字的纸条,叠成纸鹤串在绳上。风一吹,纸鹤轻晃,墨香混着草木气,漫在山间。林砚攥着纸鹤绳,忽然明白,文字从不是孤军前行,而是一场跨越时光的传递——他曾被他人的文字照亮,如今亦以笔墨为炬,点亮孩子们的追梦路。
次年春,林砚在工作室整理稿件,收到山区老师寄来的包裹,里面是孩子们的习作集,封面写着“山里的星光”。他翻开细看,有写山间晨雾的,有写逐梦心愿的,字句青涩却满是赤诚,像极了当年的自己。附信里写:“孩子们因你爱上写作,说以后也要写故事,传温暖。”
林砚把习作集摆在书架最显眼处,与自己的书并列。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,落在书页上,墨香袅袅。他坐在书桌前,翻开新稿纸,提笔写下:“时光会老,热爱不朽,笔墨所至,皆是远方。”
指尖划过纸页,沙沙声响里,藏着岁月沉淀的温柔。他知道,追梦之路没有终点,往后仍会握着笔,写山川湖海,写人间烟火,写每一份不被辜负的热爱。时光不语,笔墨留痕,那些藏在文字里的坚持,终会在岁月里酿成墨香,温暖岁月,照亮前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