狂风乍起,将两个木乃伊卷起。
“走吧。”
龙拉紧了身上的黑色雨披,一步踏入狂暴的风雨之中。
四道身影,带着两个足以让忍界地震的俘虏,就这样毫无阻碍地融入了漆黑的夜色。
只有那扇破碎的大门,还在风雨中发出“吱呀、吱呀”的呻吟。
……
一分钟。
两分钟。
金阁大厅内,那些躲在柱子后面、桌子底下的舞姬和乐师们,依旧保持着抱头缩身的姿势,连大气都不敢出。
除了外面的雷声,大厅里安静得可怕。
直到一阵冷风卷着雨水泼在一个乐师的脸上,他才哆哆嗦嗦地抬起头。
没人了。
那四个恶鬼一样的煞星,真的走了。
“哇啊——!!”
不知道是谁先崩溃的,一声尖锐的哭喊瞬间引爆了积压的恐惧。
紧接着是混乱的脚步声,推搡声,还有绝望的呼救声。
“救命啊!大名被抓走啦!”
“杀人啦!快来人啊!”
“别踩我!我的腿!”
原本高雅的宴会厅瞬间变成了难民营,平日里自诩风流的乐师为了抢先逃出门,一脚踹开了挡路的舞姬。
昂贵的美酒洒了一地,混杂着泥水和血水,将被踩烂的水果浸泡得一塌糊涂。
……
火之国都城,巡逻卫队驻地。
“什么声音?”
卫队统领猿飞藤断猛地从值班室的椅子上站起来。
刚才那一声巨响,哪怕隔着半个城区都能听见。
“报——!!”
一名浑身湿透的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,头盔都跑歪了,脸色惨白如纸。
“统领大人!不好了!出大事了!”
猿飞佐助心里咯噔一下,一把揪住传令兵的领子:“慌什么!天塌了吗?哪里炸了?”
“金……金阁!”
传令兵结结巴巴,牙齿都在打颤:“金阁遇袭!“
凄厉的警报声瞬间撕裂了都城的雨夜。
数百名全副武装的武士和隶属于大名的流浪忍者从各个角落涌出,举着火把,如同一条长龙般冲向大名府。
沿途的百姓被吵醒,透过窗缝惊恐地看着这一幕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……
当猿飞佐助带着大部队赶到金阁时,看到的是一副让他心脏骤停的画面。
那扇象征着火之国威严的沉香木大门,已经变成了一堆烂木头。
大厅里一片狼藉,桌椅翻倒,屏风破碎。
几个没跑掉的舞姬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,眼神涣散。
但最让他感到手脚冰凉的,是躺在废墟中央的那两具尸体。
那两具穿着“火”字腰布的尸体。
“守护忍……?”
猿飞佐助颤抖着走过去,借着火把的光芒,看清了其中一人的脸。
那是守护忍十二士中的强者,曾经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的上忍。
此刻,这名上忍的脖子却呈现出一个诡异的角度,软绵绵地耷拉在肩膀上,脸上甚至还残留着一丝没来得及浮现的惊愕。
一击毙命。
没有任何反抗的痕迹。
“统领……”副官的声音带着哭腔,指着空荡荡的主座,“大名……大名大人不见了!”
猿飞佐助猛地转头。
那张宽大的软塌上,只剩下一滩打翻的酒渍,还有几个凌乱的泥脚印。
没有尸体。
也没有大名的踪影。
“搜!”
猿飞佐助嘶吼着,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尖锐破音,“把这里翻过来!找!一定要找到大名!”
猿飞佐助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虽然他的手还在止不住地颤抖。
“立刻启用最高级别的紧急联络渠道!”
“给木叶发信!给火影大人发信!”
“还有!”
猿飞佐助转过身,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,咬牙切齿道:“封锁全城!许进不许出!把今晚所有在场的人都控制起来!”
“大名被掳走的消息,能瞒多久瞒多久!”
“要是让其他国家知道火之国现在群龙无首……”
他不敢再说下去了。
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,内忧外患之下,岩隐、云隐那些饿狼,绝对会第一时间扑上来,把火之国撕成碎片。
......
滴答。
滴答。
浑浊的水珠顺着青苔遍布的石壁滑落,砸在积水的地面上。
这单调的声音是死寂地牢中唯一的旋律。
木叶奈良一族的上忍,奈良鹿鸣靠坐在冰冷的墙角。
他双目微闭,呼吸绵长,看似在闭目养神,实则大脑正在高速运转。
他在计数。
“三千六百下。”
这是水滴落下的次数。
换算成时间,大约是一个小时。
按照雨隐村过去的惯例,每隔两个小时,负责看守的雨忍就会进行一次换班。
换班时的脚步声沉重且杂乱,铁甲摩擦的声音在狭长的甬道里会产生特定的回音。
那是地牢里唯一的“报时器”。
但现在,问题出现了。
奈良鹿鸣睁开眼,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懒散的眼睛此刻却清明得可怕。
没有脚步声。
没有铁甲摩擦声。
甚至连平时那些看守无聊时低声咒骂鬼天气的动静都没有。
“喂,木叶的影子混蛋。”
隔壁牢房传来一声粗鲁的低吼。
那是云隐村的一名上忍,代号“蛮牛”。
这家伙脾气暴躁,被抓进来后没少折腾,但此刻他的声音里也透着一丝焦躁。
“你也察觉到了吧?”
蛮牛抓着铁栏杆,手腕上的封印镣铐滋滋作响,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。
“饭点过了。”
蛮牛咬着牙,肚子配合地发出雷鸣般的咕噜声。
“那帮雨隐的杂碎,是想饿死老子吗?上一顿饭已经是昨天的事了!”
奈良鹿鸣没有立刻回答。
他换了个姿势,让麻木的大腿稍微舒服一点。
“不仅仅是饭点。”
鹿鸣的声音很轻,在空旷的地牢里却传得很远。
“换班时间已经过了三次。”
“整整六个小时,这条走廊里没有任何活人经过的动静。”
斜对面牢房的阴影里,一个岩隐村的爆破部队成员冷笑了一声。
“也许是半藏那个老东西终于决定处死我们了。”
“把我们饿得没力气反抗,再拖出去砍头,这符合那只老毒物的作风。”
岩忍的话引起了一阵骚动。
不少心理防线脆弱的俘虏开始低声啜泣,绝望的情绪像瘟疫一样蔓延。
“不对。”
鹿鸣打断了众人的胡思乱想。
他盯着漆黑的甬道尽头,眉头紧锁。
“半藏是个极度自负的人,而且他不是傻子。”
“且不说杀了我们能获得什么好处,我们查克拉被封印,想杀我们只需要一口山椒鱼的毒雾就可以了,用不着这么麻烦。”
蛮牛暴躁地踹了一脚铁栏杆,震得灰尘簌簌落下。
“那你说是因为什么?总不能是看守全都拉肚子了吧!”
鹿久沉默了片刻。
他的脑海中迅速构建出几种可能性,然后一一排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