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磊按下确认键后，手指没离开战术面板。川音的声音从车载系统里冒出来，带着点四川口音：“老冯，敌方先锋五公里了哈，电磁干扰装置充能到百分之七十三，随时可以放电。”
“不急。”冯磊盯着屏幕上的红点，“等他们全部进峡谷再动手，一波全废。”
风鸢在高空盘旋，翼尖划过云层，她的声音传回频道：“左边岩壁有动静，三只侦查机械虫正往高处爬，估计是来探路的。”
“让它们上去。”冯磊冷笑，“正好当炮灰。”
石山蹲在中段埋伏点，手里摩挲着震荡锤的开关。他抬头看了眼天色，又低头检查脚边的引爆器。影璃已经完全隐入阴影，连呼吸都听不见。
川音忽然警报：“能量波动异常！前方车辆主控系统开始自检，疑似触发反制程序！”
冯磊眼神一紧：“是不是我们改装的能量模块被识别了？”
“不是。”川音顿了半秒，“是我的核心频率有点不稳定……感觉像要升级了。”
冯磊一愣：“现在？”
“嗯。”川音语气变得认真，“火种母机吸收了上次战斗残留的鸿蒙矿石碎片，加上你体内的同步率突破临界值，系统自动触发第二阶段解封协议。”
冯磊还没反应过来，地面突然轻微震动。银灰色轿车底部泛起蓝光，车体金属开始流动重组，轮胎收拢变形，底盘拉长抬升，整辆车像是活了过来。
“我靠！”石山在通讯里惊呼，“川音你咋自己动了？”
“闭嘴嘛你！”川音回怼，“我在进化，莫吵！”
车身重塑完成，原本低调的轿车变成了一辆重型装甲战车，前脸加装双联火炮，顶部升起雷达阵列，尾部延伸出能量导流管。车内操作台自动更新，新增十几个控制选项。
冯磊摸了下新出现的主控屏，问：“火力提升了多少？”
“主炮威力翻倍，新增Emp脉冲发射功能，副武器切换速度提升百分之六十。”川音得意地说，“我现在叫‘雷霆战车’形态，莫小看我哦。”
“行啊。”冯磊咧嘴一笑，“那你刚才说的核心不稳定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小事。”川音语气轻松，“就是眼球又掉了。”
冯磊低头一看，驾驶座下方果然滚着一颗蓝色光学镜头，正对着他眨巴。
“……捡起来塞回去就行，我不嫌弃的。”川音说。
冯磊弯腰捡起镜头，顺手按回挡风玻璃上方的接口。咔嗒一声，川音的视觉恢复。
“谢了哈。”她说，“下次记得给我配个备用眼，不然打到一半看不见多尴尬。”
这时，敌方先锋已进入峡谷四公里范围。先导的三辆重甲战车呈三角阵型推进，后面跟着十二台武装机械步兵。
冯磊坐回主驾位置：“所有人准备。川音，等我命令再启动电磁干扰。”
“晓得啦。”川音开启热成像扫描，“不过提醒你一下，敌方后队还藏着一台大型维修舱，可能是用来回收残骸的。”
冯磊眯起眼：“那就别让他们修成。”
他按下通讯键：“风鸢，清除高空虫子，别让它们传信号出去。”
“收到。”风鸢俯冲而下，翼刃一闪，三只机械虫当场炸成火花。
“石山，等干扰一开，立刻砸断中间那辆主战车的履带。”
“早就等不及了。”石山握紧锤柄。
“影璃，切断后援通道，别放一个漏网之鱼。”
影璃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：“已就位。”
冯磊深吸一口气：“川音，充能满了吗？”
“百分之九十八，两秒后满格。”
红点逼近至三公里。
两公里。
一公里。
“放！”冯磊吼道。
轰——！
一道环形电磁波从峡谷入口爆发，瞬间覆盖整个先锋部队。所有机械单位灯光熄灭，引擎停转，控制系统全面瘫痪。
“动手！”冯磊推开车门。
石山暴起跃出掩体，抡起震荡锤狠狠砸向中间战车。轰隆巨响，履带断裂，车身倾斜翻倒。
风鸢从天而降，翼刃精准切入两台机械步兵的关节处，直接将其劈成四截。
影璃闪现至后方通道，手中匕首插入地面电缆，引发电流反冲，引爆了维修舱的能源核心。
爆炸火光冲天，敌方后队顿时大乱。
冯磊没有停留，转身跳上川音的车顶，拍了下装甲：“走，咱们去会会那个大家伙！”
“你要干啥子？”川音一边启动引擎一边问。
“送他们一份大礼。”冯磊打开武器控制界面，“把主炮调成散射模式，目标——所有瘫痪单位。”
“哎哟，你是想一次性清场？”川音笑出声，“狠人！”
炮口旋转展开，能量蓄积发出嗡鸣。
“三、二、一……发射！”
轰！轰！轰！
连续七轮齐射，炮弹如暴雨倾泻，每发都在命中瞬间爆裂成数十枚追踪弹头，精准打击每一台失能机械。爆炸此起彼伏，黑烟滚滚，残骸四溅。
最后一台机械步兵挣扎着举起手臂，还没来得及开火，就被一枚跳弹击中头部，彻底报废。
“清理完毕。”风鸢报告。
“后队开始撤退。”影璃补充。
“追不追？”石山问。
冯磊正要开口，忽然胸口一烫。火种印记再次发热，比之前更强烈。
“不对劲。”他捂住胸口，“这感觉……和上次不一样。”
川音立即扫描：“你的生命体征正常，但火种同步率飙升到百分之八十五，超出了安全阈值！快断开连接！”
冯磊咬牙：“断不开……它在主动吸收什么。”
远处未完全摧毁的维修舱残骸中，一块黑色晶体正在发光，与冯磊胸口的印记遥相呼应。
“那是……鸿蒙碎片？”川音惊讶，“而且是高纯度的！”
冯磊强迫自己站起来：“把它带回来。”
“太危险！那玩意可能被设了陷阱！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一步步走向残骸，“但它在叫我。”
每走一步，胸口的灼热就加重一分。他的视野边缘开始浮现金色纹路，顺着血管蔓延至手臂。
终于走到晶体前，冯磊伸手就要去拿。
川音急喊：“等等！有信号波动！”
话音未落，晶体突然震动，表面浮现出一行扭曲的文字，像是某种古老编码。
冯磊瞳孔一缩。
这文字，他竟然看得懂。
“重启协议……已激活。”他喃喃道。
“你在说什么？”川音紧张地问。
冯磊没回答。他一把抓起晶体，瞬间，一股庞大信息流涌入脑海。他的双眼短暂变为金色，嘴角扬起一丝陌生的笑意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他说，“我不是在对抗规则……我是来改写它的。”
川音警报狂响：“检测到未知程序入侵！系统正在被反向解析！老冯，快松手！”
冯磊却纹丝不动。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晶体，轻声说：
“你说谁是蝼蚁来着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