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磊的机械刃还停在半空，刀尖离那机械体的头颅只有几寸。它掌心朝上，发出“识别到同类”的声音，火种印记还在发烫，但他没时间细想。
“别看地洞！”他猛地回头，吼出声，“先清场！”
川音立刻调转车身，主炮能量条重新校准，炮口对准战将方向。风鸢双翼一收，从空中压低身形，不再盯着地洞里的怪物。石山一脚踩实地面，双手握住石锤把手，肌肉绷紧。
战将靠在废车残骸上，胸口紫色晶体突然亮起，一圈半透明屏障瞬间升起，把他和周围四具精英傀儡罩了进去。屏障表面流转着暗红色符文，像电路一样不断修复裂痕。
远处还有七八具残存傀儡正往这边跑，步伐整齐，明显是要重组阵型。
“想再打一波？”冯磊冷笑，“川音，锁定屏障弱点。”
“扫描中。”川音声音平稳，“能量波动集中在屏障中心节点，抗打击能力高，但共振频率不稳，可击穿。”
“石山，你来破防。”
石山点头，双脚猛然蹬地，脚下铁板炸开。他整个人跃起五米高，双手举锤过顶，全身力量灌注其中。锤身泛起土黄色光晕，带着破风声狠狠砸下。
“给老子——破！”
轰！
巨锤砸在屏障正中央，能量波呈环状炸开，震得附近碎石乱跳。屏障剧烈晃动，表面出现蛛网状裂纹，但没有彻底破裂。
“差一点。”冯磊皱眉。
“差的是角度。”川音说，“现在补击。”
她主炮充能完毕，一道高强度电磁蓝光直射而出，精准命中裂纹最密集处。
咔嚓！
屏障像玻璃一样炸裂，碎片四溅。四具守护傀儡眼中的红光瞬间熄灭，关节松动，直接瘫倒在地。
“风鸢！”
“明白！”她俯冲而下，翼刃弹出，两道光弧交叉横扫，把刚靠近的两具傀儡脑袋齐根削掉。金属头颅滚出三米远，眼睛还在眨。
冯磊提刀逼近战将。对方脸色发白，嘴角溢血，胸口晶体光芒微弱，明显受创严重。
“你的屏障没了。”冯磊站在他面前，“现在轮到我了。”
战将咬牙，一只手仍按在晶体上，似乎还想启动什么。
“别动。”石山一步跨来，重锤拄地，阴影盖住战将全身。
战将抬头，眼神狠厉：“你们……以为赢了？教派不会止步……火种必须回归纯净……”
“你说够了吧？”冯磊打断，“我听够了你们这套神神叨叨的话。”
他抬脚，一脚踹在战将肩膀上。对方闷哼一声，身体歪倒，再也撑不住。
远处残余傀儡已经停下脚步，原地徘徊，像是失去了指令。
“他们乱了。”风鸢说，“没人指挥了。”
“那就趁现在。”冯磊回头，“川音，扫描还能动的单位，标记出来。”
“已锁定七台活跃信号，移动速度下降百分之四十，损伤严重。”
“追击留到后面。”冯磊说，“先把这片清干净。”
石山拖着重锤走过去，每走一步地面都微微震动。他走到一具半瘫的傀儡前，锤头往下就是一砸。金属脑壳直接凹陷，红光熄灭。
风鸢也不闲着，空中滑行，翼刃逐个点杀趴着的傀儡。动作干脆，不带多余停顿。
川音则用低功率脉冲干扰剩余单位的通信模块，让它们无法重新连接。
战将躺在地上，喘着粗气，眼看自己的部队一个个倒下，拳头攥得死紧。
“你不该……毁掉秩序……”他低声说，“火种不属于你……它会反噬……”
“它选了我。”冯磊蹲下来，盯着他的眼睛，“不是你，也不是你们教派。是你自己没资格。”
战将张嘴还想说什么，冯磊直接一拳砸在他脸上。对方脑袋一歪，昏了过去。
“省点力气。”冯磊站起身，“等你想通了再说。”
他回头看向地洞。那机械体还跪在洞口，右膝塌陷，左臂被斩断，胸口接口焦黑一片。但它掌心依然朝上，眼眶里的红光有节奏地闪烁。
“它还在等什么？”风鸢走过来，站到冯磊身边。
“不知道。”冯磊摇头，“但现在不是研究它的时候。”
“要不……先把它打下去？”石山提议，“反正它也动不了。”
“不行。”川音突然开口，“它的信号频率变了。正在接收外部数据流。”
“哪来的？”冯磊问。
“方向……西北三百公里。信号加密等级很高，疑似教派高层通讯协议。”
冯磊眯眼：“他们在联系它？”
“可能性百分之八十六。”川音说，“而且……它在回应。”
冯磊沉默两秒，抬手摸了下眉心。火种印记还在发烫，但不像刚才那么强烈。
“先不管它。”他说，“先把眼前的事做完。”
他走向战将，从对方胸口摘下那块紫色晶体。晶体表面布满裂痕，能量几乎耗尽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石山凑过来。
“信标。”冯磊说，“也是控制器。刚才那层屏障就是靠它撑起来的。”
他把晶体扔给川音：“拆了它，看看能不能反向追踪。”
“收到。”川音接过，塞进车身接口槽，“两小时内出结果。”
风鸢抬头看了看天。灰蒙蒙的云层没有散，阳光照不进来。
“那些逃的傀儡呢？”她问。
“跑了七个。”川音说，“伤得都不轻，最远的已经跑出两公里，速度很慢。”
“让他们跑。”冯磊说，“我们现在追，等于主动进他们的埋伏圈。”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“等。”冯磊说，“等他们回去报信，等教派再派人来。我们在这儿设好局，来一个，灭一个。”
石山咧嘴一笑：“我喜欢这计划。”
他把重锤往地上一插，靠在一旁断墙边休息。左肩有道划痕，渗着血，但他没管。
风鸢双翼收拢，坐在一块水泥板上充能。她的翼刃有点发烫，刚才连续斩杀消耗不小。
川音停在战场中央，主炮冷却进度条缓慢下降。系统提示能量耗损37%，需要至少四十分钟才能恢复全功率。
冯磊站在破碎的屏障残骸前，目光扫过满地狼藉。傀儡残躯散落各处，有的还在冒烟。战将被几块掉落的金属板半掩着，一动不动。
他回头看了一眼地洞。
那机械体的手掌依然举着，红光一闪，一闪，像是在等待回应。
冯磊没动。
他知道现在不能动。
这片战场还没真正安静下来。
远处，一具断腿的傀儡正拖着残躯，在废墟间缓慢爬行。它的右手只剩两根手指，却死死抓着一块黑色芯片。
芯片表面刻着鸿蒙图腾，边缘有烧焦痕迹。
它爬得很慢，身后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。
风吹过，卷起一层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