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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河书屋 >  发癫的日子 >   李承乾008

暮色如墨,无声无息地浸染了两仪殿的窗棂。李世民独坐案后,没有传烛。黑暗温柔地包裹上来,却驱不散心头那团更为浓重的阴翳。白日里假山前那场虚惊,野猫仓皇逃窜的背影,王德如释重负的“是只野猫”,还有自己那瞬间升腾又强行压下的疑怒与自我怀疑……像一根根细刺,扎在紧绷的神经上。

他闭上眼,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冰冷的紫檀木案面。笃,笃,笃……单调的节奏在空旷的殿内回响,仿佛应和着这几日那些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的“笃笃”声。

真的是野猫?那么之前的鸡鸣鸭叫,梁上落灰,花瓣袭面,脖颈凉意……也都是巧合?都是这宫闱深处无处不在的“小意外”?

李世民不信。为君者,不信巧合,只信因果,只信人心。尤其当这些“巧合”密集地、精准地环绕着他发生时。

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张脸。小小的,带着婴儿肥,眼睛乌黑,笑起来没心没肺,闹起来天翻地覆,安静时却又空茫得让人心慌——李承乾。

会是……他吗?

这个念头刚一升起,就被李世民自己掐灭了。荒谬。一个三岁孩童,即便再顽劣,怎么可能有这般心思,这般能耐?悄无声息地潜入校场、暖阁、御书房附近,制造那些动静,还能每次都恰好避开搜查?这需要的是对宫禁守卫的熟悉,对时机的精准把握,甚至……一点超出年龄的狡黠和胆量。

承乾?他除了会砸东西、问些刁钻问题、挖地、穿着皮甲乱跑掉进水池……还能干什么?

李世民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,试图将那张小脸从脑海中驱逐。可越是如此,那孩子清澈眼底偶尔闪过的、绝非孩童应有的光芒,就越是清晰。索要月亮时的执拗,砸碎玉灯后的“嫌弃”,挖地时那串让他哑口无言的追问……

这孩子,似乎总在试探着什么,总在用一种让人无比头疼的方式,触碰着他这个父皇的底线和……耐心。

“王德。” 他忽然开口,声音在黑暗中有些干涩。

“奴婢在。” 王德一直侯在殿外阴影里,闻声立刻躬身进来。

“这几日,” 李世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,“东宫那边,可还太平?”

王德心里一咯噔,小心翼翼答道:“回陛下,丽正殿传来消息,太子殿下近日颇为安分,读书习字(虽然效果甚微),饮食起居也规律,未曾再……再有出格之举。” 他斟酌着用词,避开了“胡闹”、“破坏”等字眼。

“安分?” 李世民重复了一遍,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、没什么温度的弧度,“朕那儿子,若是真能‘安分’下来,倒是稀奇了。” 他顿了顿,似是无意地问,“他身边伺候的人,可还尽心?有无……异常?”

王德心头一紧,陛下这是……疑心到小殿下身边人了?还是……他不敢深想,忙道:“张氏、春桃等人皆是皇后娘娘亲自挑选,忠心可靠,伺候小殿下无不尽心竭力,未曾听闻有何异常。”

“嗯。” 李世民不置可否,挥了挥手。王德如蒙大赦,悄声退下。

殿内重新陷入沉寂。李世民的目光投向殿外无边的夜色,眸色深沉。不是身边人?那就是……他自己?

这个念头再次顽固地冒出来,带着寒意。一个三岁孩童,若有这般心机城府,那该是何等可怕?不,绝不可能。定是这宫中有宵小作祟,或是……他自己连日忧心国事,思虑过甚,以至心神不宁,疑神疑鬼?

两种想法在脑海中交战,让他烦躁不已。他猛地起身,走到窗边,推开窗扉。夜风带着凉意涌入,稍稍吹散了殿内沉闷的空气,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阴云。

或许,该去见见他。不是以皇帝的身份去训诫,只是……去看看。看看那个让他如此心神不宁的“源头”,到底在做什么。

---

翌日,午后。李世民处理完一批紧急奏报,忽然起意,未摆仪驾,只带了王德和两个贴身侍卫,信步朝东宫走去。他并未提前通传,想看看那混世魔王“安分”时的真面目。

丽正殿外阳光正好,庭院里海棠已谢,草木葱茏。殿内隐隐传来孩童的笑语声,听着倒是欢快。

李世民示意宫人不必通传,自己放轻脚步,走到殿门侧边,透过半开的雕花门扇缝隙,向内望去。

殿内,李承乾果然没在“读书习字”。他穿着一身杏子黄的夏衫,坐在厚厚的地毯上,身边堆着……一堆花花绿绿、形状各异的东西。有彩色的丝线,有大小不一的珍珠(看着像宫女首饰上拆下来的),有打磨光滑的各色小石子,有羽毛,甚至还有几片亮闪闪的、不知从什么器物上剥落的金箔银片。

他正低着头,小脸专注,手里拿着一根穿着彩线的粗针(明显不是绣花针,更像纳鞋底用的),笨拙却认真地将一颗珍珠和一片金箔串在一起。旁边已经放着几个完成品——歪歪扭扭的、用丝线缠绕着小石子和羽毛的“结”,或者串着珍珠和贝壳(哪里来的贝壳?)的“链子”,工艺粗糙,配色突兀,但看得出用了心思。

长孙皇后坐在不远处的榻上,手里做着针线,眼神温柔地看着儿子,偶尔轻声指点一句:“承乾,线头要藏好……那颗珠子太大,串在这里容易掉……”

李承乾“哦”一声,试着把线头塞进珠子孔里,塞了半天没成功,小眉头皱了起来,但并未发脾气,只是嘟囔了一句“好难”,又继续尝试。

阳光从窗棂洒入,落在他们身上,镀上一层柔和的暖金。殿内安宁静好,只有丝线摩擦的细微声响和母子间低低的对话。一幅标准的、温馨的皇室天伦图。

李世民站在门外,看着这一幕,有一瞬间的恍惚。这还是那个砸玉灯、挖地面、穿着皮甲横冲直撞、用刁钻问题噎得他无话可说的混世魔王吗?眼前这个低着头、笨手笨脚却耐心串着珠子的孩童,乖巧得近乎……陌生。

难道,真是自己多心了?那些“怪事”,真的与承乾无关?他只是个寻常的、有些调皮过了头、但本质上依然纯真懵懂的孩子?是自己这个父皇,因为前世的记忆(虽然模糊)和今生的期望,给他套上了太多沉重的枷锁和猜疑?

一丝极淡的愧疚,混杂着释然,悄然爬上心头。或许,是自己错了。这孩子,需要的是引导和耐心,而非整日的猜忌和防备。

他紧绷了几日的心弦,在这一刻,微微松动了些。脸上的线条也不自觉地柔和下来。他甚至想,是不是该进去,夸夸他做的手工?虽然丑了点,但毕竟是孩子的心意。

就在他准备推门而入时,殿内的李承乾似乎完成了一个“作品”。他举起手里那串用红丝线穿着珍珠、金箔、灰色小石子的“项链”,献宝似的递给长孙皇后:“母后!看!我做的!好看吗?”

长孙皇后接过来,仔细看了看,笑容温柔:“嗯,承乾真厉害,串得很好。这金箔亮晶晶的,珍珠也圆润。”

李承乾得到夸奖,开心地笑了,眼睛弯成月牙。然后,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,从身边那堆杂七杂八的材料里,又扒拉出几样东西——几片更小的金箔,几颗黑色的、光滑的鹅卵石,还有一根深蓝色的丝绦。

他拿起这些,低头又开始鼓捣,小嘴念念有词:“这个……给父皇做一个……父皇的……要威武的……”

声音不大,但门外的李世民听得清清楚楚。

给他做的?威武的?

李世民心头那点刚升起的柔软和愧疚,瞬间被一种奇异的暖流取代。这孩子……闹归闹,心里还是念着父皇的?还知道给他做东西?虽然估计又是些不伦不类的“宝贝”,但这份心意……

他几乎要立刻走进去,摸摸儿子的头,说一句“父皇很喜欢”。

然而,李承乾接下来的动作,却让他刚迈出的脚步,硬生生顿住了。

只见李承乾拿起那根深蓝色丝绦(颜色接近帝王常服),比划了一下长度,然后,他用那根粗针,开始将黑色的鹅卵石和小片金箔,以一种极其怪异的方式串上去。不是均匀间隔,而是金箔紧紧贴着石头,石头又挤着石头,串得密密麻麻,毫无美感可言,甚至显得笨重又……阴郁。

这也就罢了。更让李世民瞳孔微缩的是,李承乾串好之后,并没有像给皇后做的那样,打个简单的结,而是开始用剩下的丝绦,在那串东西的顶端,反复缠绕,打结,手法笨拙却异常用力,最后缠绕出一个鼓鼓囊囊、毫无形状可言的……结?或者说,一团?

那东西,黑石沉沉,金箔刺眼,丝绦纠缠,顶端还带着一个丑陋的“瘤”,整体透着一股说不出的……怪异感。和李承乾之前做的那些虽然粗糙但配色明亮的“项链”、“手链”截然不同。

这……就是给他做的“威武的”?

李世民脸上的柔和彻底僵住,慢慢褪去。他看着儿子举起那串东西,对着阳光看了看,小脸上露出一种混合了满意和……期待?的表情,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一个铺了软绸的小木匣里,还拍了拍。

那动作,不像是准备送一份温暖的礼物,倒像是……完成了一件重要的、需要妥善保管的“作品”。

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,顺着脊椎悄然爬升,瞬间驱散了方才所有的暖意和释然。

那串东西的样式,那用力的缠绕,那整体的观感……莫名地,让他联想起一些很不好的东西——比如,祭祀时某些粗陋的祭器,或者,方士用来“魇镇”的、带着邪气的符物?

当然,这想法荒诞不经。一个三岁孩子懂什么魇镇?他大概只是觉得黑色石头和金色搭配起来“威武”罢了。

可是……真的是这样吗?

李世民站在门外,阳光透过门缝切割着他的侧脸,半明半暗。他看着殿内那个重新低下头,开始收拾满地狼藉材料的、看起来无比乖巧的儿子,心头那点刚被驱散的疑云,以更浓重、更森寒的姿态,重新聚拢,沉甸甸地压了下来。

安分?乖巧?

或许,这只是另一种形式的……“安静”。

一种,更让他感到不安的安静。

他没有进去,甚至没有惊动殿内的人,只是缓缓后退一步,转身,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丽正殿。来时那点探查和隐约的期待,此刻已荡然无存,只剩下更深的困惑、警惕,和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……隐隐的寒意。

回两仪殿的路上,春风和煦,李世民却觉得遍体生凉。王德小心翼翼跟在后面,察觉到陛下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,大气不敢出。

走到一半,经过太液池畔的九曲回廊时,廊边一株柳树长长的枝条垂落下来,几乎拂到李世民肩头。他下意识地侧身避开。

就在他侧身的那一刹那,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,不远处另一段回廊的拐角阴影里,有个小小的、杏黄色的身影,一闪而过。

速度快得像错觉。

李世民猛地停下脚步,霍然转头望去。那里空空荡荡,只有廊柱投下的长长影子,随着微风轻轻晃动。

“陛下?” 王德疑惑。

李世民没有回答,只是死死盯着那片阴影,目光锐利如鹰,仿佛要穿透那昏暗,看清里面是否真的藏了什么。

什么都没有。

是看错了?还是……

他缓缓收回目光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是那搭在腰间玉带上的手,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
他没有再说什么,继续向前走去,步伐比来时更稳,也更沉。只是那挺直的脊背,在春日明媚的阳光下,却透出一股挥之不去的、孤峭的冷意。

丽正殿内,李承乾终于收拾好了他的“手工材料”。他抱着那个装了“威武项链”的小木匣,走到窗边,看着父皇离开的方向,小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,只是伸出舌头,舔了舔嘴角,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上午偷吃的蜜饯的甜味。

他打开木匣,看了看里面那串黑金交织、顶端缠着丑疙瘩的“作品”,伸出小手指,轻轻拨弄了一下那颗最大的黑石头。

石头冰凉。

他合上盖子,把小木匣塞进了自己枕头底下最深处。然后拍拍手,仿佛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。

窗外的阳光很好,海棠树已经结出了青青的小果子。

李承乾趴在窗台上,看着那些果子,看了很久。然后,他小声地、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一句,声音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:

“不知道……结出来的果子,是甜的还是酸的?”

风吹过庭院,树叶沙沙作响,盖过了这句低语。

远处两仪殿的飞檐,在日光下闪烁着耀眼的金芒,沉默地俯瞰着这片宫阙,以及其中无声涌动的、晦暗难明的暗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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