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停下动作,露出困惑的表情:好好的怎么突然干这种勾当?这把年纪不在家享福,非要去违法乱纪。”说完又拿起晾衣杆继续忙活。
陈爱民正翻着报纸,闻言抬头道:这事儿不简单,不过跟咱没关系。
最近商场事多,我可能常要加班,家里就辛苦你了。”
这有什么,秦淮茹利落地抖开一件衬衫,你只管忙工作,家里有我呢。
再说京茹也常来作伴,我们看看电视,时间过得快着呢。”
这时院门口传来吵嚷声,两人循声望去,看见保卫处的人正和许大茂拉扯。
带队的见到陈爱民点了下头,继续对许大茂说:刘海中亲口供出是你牵的线。”
许大茂梗着脖子反驳:他这是栽赃!我们前几天刚吵过架,现在想拉我垫背。
你们要抓人总得讲证据吧?
保卫处的人感到这事相当棘手。
他们只是奉命行事,队长让抓谁,他们就抓谁。
许大茂说的确实有道理,但按规定必须先把人带回去。
许大茂坚决不肯走,强行抓人又不合适——毕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与此事有关。
若是硬来,他肯定会投诉举报,到时候更麻烦。
正当他们进退两难时,一大爷从屋里踱了出来。
岁月流逝,如今的一大爷早不复当年威风,见到院里闹哄哄的,便出来瞧瞧。
出什么事了?见保卫处的人杵在院子里,一大爷开口问道。
院里的热心邻居七嘴八舌地跟他说了事情经过。
什么?!一大爷瞪大眼睛,刘海中被抓和许大茂有关?大茂,你到底掺和没有?
许大茂立刻摆出愁眉苦脸的模样:我能有什么关系?八成是上回和他吵了架,现在他想拉我垫背!
说着还重重叹了口气:早知吵个架能惹这身 * ,我当初就该躲他远远的……
他演得情真意切,连保卫处的人都快信了。
就是配合调查,完事就让你回来。”保卫处的人放缓语气,但要是拒不配合,我们只能按规矩办事了。”
院里众人也帮着劝:去吧大茂,别闹得不好看……
大伙儿夹在中间也为难。”
许大茂要的就是这个效果——若直接乖乖跟着走,反倒显得心里有鬼。
如今这出戏演下来,谁都觉得他只是走个过场。
行吧,我跟你们去。”他装作勉强答应。
见事情平息,邻居们散开了。
许大茂跟着保卫处的人往外走时,秦淮茹扯了扯陈爱民袖子:你真觉得没许大茂的事?
陈爱民眯起眼睛:刘海中再糊涂,找顶包的也不该盯上他。”
那该找谁?秦淮茹突然警觉,难不成是你?
陈爱民闻言笑出了声。
“确实该找我,找许大茂才不对劲,但刘海中说的可能是真的。
不过看许大茂这么有信心......”
“说明他手脚干净,刘海中怕是要独自进劳改所了。
最近听说许大茂赚了大钱,买了不少东西,可又没听说有什么新买卖能这么赚钱,要是跟走私扯上关系......”
“那就说得通了。”
秦淮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许大茂跟着保卫科的人走时,显得格外悠闲。
见他这副模样,保卫科的人反而起了疑心——按理说刘海中不像是在乱咬人,可许大茂的反应又太镇定了。
许大茂当然不知道他们的想法。
他能这么沉着,纯粹是因为确信刘海中拿不出证据。
虽然平时不算机灵,但在自保这件事上,他向来精明。
从得知刘海中落网那刻起,他就料到对方会供出自己,于是把整件事从头到尾捋了一遍。
除了口头约定,根本没有实质证据能牵扯到他。
只要死不认账,刘海中就拿他没办法。
想通这点后,许大茂更淡定了。
到了保卫科,他直接见到了刘海中。
队长懒得单独审问——没人会傻到主动认罪,索性让两人当面对质。
此时的刘海中状态极差。
被关押审问一整天,不许合眼,整个人憔悴不堪。
见到许大茂,他就像抓住救命稻草:“许大茂你快说清楚!你那生意不违法,赶紧让他们放我出去!”
许大茂却皱眉道:“胡说什么?我根本没做过什么生意。”
刘海中愣住了,匮乏的脑力难以消化这句话:“不是你介绍的生意?那还能是谁?你快说啊!我这把年纪哪经得起折腾......”
刘海中正想抱怨几句,许大茂突然打断了他。
“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!什么叫我推荐你做的生意?我完全不知道你干的是违法勾当!”
刘海中一时语塞。
他没想到许大茂竟会矢口否认,气得一拍桌子:“你装什么糊涂?我怎么知道那事违不违法?”
“明明是你叫我去的!你还说干完给我一百块,让我再给你三十,全忘了?!”
许大茂从见到刘海中起就眉头紧锁。
听完这番话,他依旧皱着眉头回应:
“我真听不懂你的话。
你怕是昏了头,在这儿胡言乱语。”
“我从没推荐过什么生意,更没提过钱的事。
是不是有人骗了你,或是院里谁威胁你?”
“总不能因为咱俩之前吵过架,你就硬拉我下水吧?”
这番话让刘海中彻底明白——许大茂是要赖账了。
他深吸一口气,咬牙道:“我记性清楚得很!就是你亲口说的——只要当一回司机,就给我一百块钱!”
许大茂笑而不语,摆明死不认账。
一旁的保卫处队长冷眼观察许久,见他油盐不进,抬手示意手下:
“行了,带过来我亲自审。”
许大茂被押到队长面前时,仍旧戏精附体,满脸委屈:
“我真冤枉啊队长!他平白无故拖我下水,这事儿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!”
队长没接茬,反而话锋一转:
“听说你前几天花三千块买了双鞋?穿着舒服吗?”
许大茂瞬间变了脸色:“这跟刘海中有什么关系?我花自己的钱买东西犯法吗?”
队长意味深长地笑了:“随便问问。
就是好奇——你哪来这么多钱?”
现在大伙儿的工资一个月也就百来块。”
我手下那些人,最多只能拿几十块钱。”
你这是做什么买卖?哪来这么多钱?
面对保卫处队长的盘问,许大茂对答如流:
都是以前攒下的老本儿。
本来不想买,可那鞋实在好看。”
您要是不信,随时可以上我家查个明白。”
队长又追问了几句。
许大茂每条都应付得滴水不漏。
不到十分钟,队长就决定放人。
这份镇定恰恰暴露了问题。
可没证据终究不能扣人,毕竟只是叫来配合调查。
临走时,队长意味深长地说:
纸包不住火,收敛些好。
下次再见,怕是要在审讯室了。”
许大茂闻言心头一紧,面上却不显:
队长这话我听不懂,咱们后会有期。”
转身时,后背早已沁出冷汗。
刘海中的落网给他敲了警钟。
这买卖没想象中安全,光送到地方远远不够。
下回必须慎之又慎,绝不能栽在保卫处手里。
可要他收手?绝无可能。
普通营生累死累活,旺季才赚千把块。
如今跑趟腿就能拿两千,这样的好事上哪找?
刚出保卫处,金主就在饭馆候着了。
包间里,对方斟满茅台推过来:
来,压压惊。”
许大茂仰脖饮尽, ** 的酒液烧灼着喉咙:
你都知道了?
大老板轻轻颔首,目光落在许大茂身上。
没想到你还挺会变通的,居然想到找人运货的事。
给了对方多少好处?
许大茂嘴角微扬:给多少不重要,关键是现在想给也给不成了。”
大老板闻言仰头大笑:说得在理!眼下就算你有心补偿,那笔钱也拿不着了。”他的笑声突然一收,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许大茂,不过你也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了,总不会以为被抓了就跟你没关系吧?
许大茂心头猛地一跳,拧起眉头:这话什么意思?又不是我被抓,还需要我做什么?
看着许大茂茫然的样子,大老板摇着头叹了口气:抓的可不单是人,还有那批货。
知道那些东西值多少钱吗?
许大茂迟疑片刻,伸出两根手指:两万?
开什么玩笑!大老板嗤笑一声,要是只值这个数,能给你们开那么高的价?那批货足足值十万。
要是出手顺利,加上提成就更可观了。”
许大茂脸色骤变:你该不会要我赔吧?我可把话撂这儿,砸锅卖铁也凑不出这么多钱!
大老板慢条斯理地斟满两杯酒,将其中一杯推过去:别紧张,知道你没这个财力。
毕竟是头一遭,今天约你出来就是为了这个事。”他举起酒杯晃了晃,我看你是块料子,之前有些话没说明白,现在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。
说不定往后还能搭伙做生意呢。”
这番话说得诚恳,许大茂盯着晃动的酒液踌躇半晌,终于端起杯子轻轻一碰。
大老板眼中闪过一丝赞许——他要的就是这份胆识。
若是个畏首畏尾的,也不值得费这番口舌。
酒过三巡,该谈正事了。”大老板单刀直入。
他们这行当见不得光,一旦被保卫处揪住,少说也得吃上十几年牢饭。
所以行事必须慎之又慎。
先是一番威吓,待见得许大茂神色凝重,大老板话锋一转又说起了丰厚回报。
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招数,许大茂心知肚明。
可听到合伙人能拿十倍分成的许诺时,他的呼吸还是急促了——干成一票,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