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打细算的阎埠贵越想越窝火,这次连本钱都没捞回来。
“爱民,他们全家就出一毛钱,这账怎么算都亏。”
陈爱民心里明镜似的,但不想计较,只是劝道:“三大爷别往心里去。”
办酒席还剩下百来块钱,陈爱民抖了抖钞票:“等过年时咱们院里再聚一次,好好吃顿团圆饭。”
阎埠贵一听眉开眼笑,刚才的气恼早抛到九霄云外。
‘这下赚大了!下次宴席我可得好好表现。
’
作为三百人宴席的主持,阎埠贵自觉身价倍增,哼着小曲往家走,手里还藏着瓶没开封的洋河大曲。
迎面撞见正在清点剩菜的贾家母子,想起席间的闹剧,阎埠贵故意提高嗓门:
“哟,之前谁说爱民家办不起酒席来着?”
贾张氏像被踩了尾巴,刚要发作又硬生生忍住,堆起笑脸:
“是我眼皮子浅了,没料到陈爱民这么有本事。
更没想到三大爷操办宴席也是一把好手,当小学教师真是委屈您了。”
阎埠贵愣在原地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这老太婆居然低头认错还拍马屁?
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
还算你有几分眼光。”
贾张氏瞧着阎埠贵那副得意模样,心知他已经飘飘然,立即接茬道:叁大爷的能耐大伙儿都看在眼里!院里就数您最本事!这回能张罗三百人的席面,下回指不定就能摆五百人的宴呢?
阎埠贵被这番吹捧说得浑身舒坦,脸上堆满笑容:哎哟,老贾家的,这话留着下回再说,下回再说。”
贾张氏见他这副沉醉模样,知道火候到了,凑近问道:叁大爷,您经手这么多酒席,这三百人的排场和寻常酒席有什么讲究?
方才那番奉承让阎埠贵通体舒畅,这会儿便如竹筒倒豆子般娓娓道来:咱们这种院落的桌椅摆放可大有讲究,请帖也得......
贾张氏暗暗记下每个要点。
正说到兴头上,阎埠贵猛然惊醒:贾张氏!你打听这些做什么?他突然后背发凉,该不会你也想......
我们老贾家就是要办喜宴。”贾张氏挺直腰板,陈爱民能办得,我贾家就办不得?
哈哈哈......阎埠贵仿佛听见天大笑话,贾张氏你莫不是吃了酒说胡话?要做梦也该挑个像样的梦做。”
怎么不行!你阎埠贵难道不眼红那份彩礼钱?贾张氏嗤之以鼻,既能赚钱又能长脸的好事,你就不动心?
阎埠贵重重叹道:我是想过。
但人家陈爱民有人脉有本事,你贾家拿什么比?劝你醒醒神,老老实实给东旭说房媳妇才是正理。”见贾张氏执迷不悟的模样,他摇头离去。
贾张氏冲着背影啐了两口,认定阎埠贵在吓唬人。”凭我的手段,还搞不定区区喜宴?
此时陈爱民正推开新房的门。
烛光里,秦淮茹垂首坐在鸳鸯戏水的锦被上,俏脸映着红双喜窗花的柔光。
九分姿色在灯下更显娇媚,羞得她眼眸低垂不敢对视。
窗外北风呼啸,混着屋内动静直到东方渐白。
清晨,神采奕奕的陈爱民在院中晨练。”壹大妈、贰大妈早啊,出来活动筋骨?
两位妇人连忙热情回应:比不上你们年轻人精神,正要去做早饭呢!经过昨日盛宴,院里人对陈爱民的态度已然不同——人心这杆秤,终究是向着利字倾斜的。
陈爱民清晨熬了一锅香甜的红豆粥,配着雪白的白糖和爽脆的咸菜,还蒸了几个皮薄馅大的肉包子。
秦淮茹梳洗完毕时,热腾腾的早餐已经摆上了桌。
陈爱民体贴地为昨晚劳累的妻子夹了个包子,两人喝着暖胃的红豆粥,在冬日的早晨倍感惬意。
轧钢厂因年关将至生产任务减轻,不少车间开始检修设备。
秦淮茹闲暇时常来医务室找丈夫聊天。
爱民,今天广播站通报了对李副厂长的处分!秦淮茹捧着茶杯说道,这个在厂里横行霸道的人,终于要栽跟头了。”
陈爱民从容地翻着书页:他的好日子到头了。”想到婚礼上李副厂长的所作所为,秦淮茹也感到痛快。
杨厂长正在办公室筹划年终福利,见到陈爱民立即热情相迎:我就知道你会来!这次多亏你的药酒,让我结识了重要人物,李副厂长再也构不成威胁了。”
他感叹道:你这半年从二级钳工到现在的位置,还得到高层青睐,轧钢厂怕是留不住你了。”
陈爱民却淡然回应:杨厂长过奖了。
我没什么大志向,只想当好厂医,为工友们服务。”敏锐的他已察觉到时局变化,深知此时不宜卷入高层纷争。
杨厂长被他的赤诚打动:小陈,你的思想觉悟确实比我高。”两人畅谈良久,陈爱民才告辞去用餐。
午后,陈爱民前往木材市场。
在那个市场监管尚不完善的年代,挑选优质木料全凭个人眼力。
木材市场通常都是老师傅带着徒弟来采购,或是经验丰富的师傅独自挑选。
年轻人很少专程来这里买木料,除非是定制家具时会请工匠代购。
陈爱民在市场里转悠着,目光扫过各家店铺。
这处所谓的木材市场其实是个大型仓库,汇集了各地的优质木材,满足四九城高端客户的需求。
看看这上好的桃花芯木!有个伙计见陈爱民独自前来,故意指着些保管不善的木料推荐。
凭借系统的初级木工技能,陈爱民一眼就看出这些木料华而不实,表面完好却养护不当。
若做成家具极易霉变,事后店家定会推脱是保养问题。
他笑着摇摇头,头也不回地走向下一家。
不识货的穷酸!没能宰到客人的伙计朝地上啐了一口。
转到市场对面的一家大店铺时,陈爱民停下了脚步。
柜台后的老板正打着盹,听见动静才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。
随便看,看中什么说一声。”胖老板说了这句就算打过招呼,又窝回躺椅。
他那圆润的体型和慵懒的神态,让陈爱民想起后世那只着名的加菲猫。
这间店铺虽不大,陈列的木料却都保存得当,正是制作家具的上佳之选。
陈爱民拿起小铁锤轻敲木块,仔细检查纹理,很快选出几块适合练手的料子。
小伙子眼力不错啊。”原本懒散的老板突然精神起来,眼中精光闪烁,接了什么活计?他边问边给陈爱民倒了杯茶。
刚成家,想给家里添置些新家具。”陈爱民接过茶杯笑道。
自家用是该挑好料子。”老板说着从柜台下取出登记本,朝里屋喊道:顺子!
叫顺子的年轻伙计满头大汗地跑出来,单薄的衣衫被汗水浸透。
透过门缝,陈爱民瞥见里面堆积如山的木材。
在顺子帮忙装车时,陈爱民盘算着:这家店铺或许藏着不少宝贝,日后可以常来淘些好东西。
一辆装满木料的卡车缓缓驶入四合院,前几日刚有送菜车来过,今儿个又见卡车进院,街坊们纷纷从窗户探出头来张望。
陈爱民正指挥工人卸货时,隔壁王婶凑过来问道:小陈啊,买这么多木料是要干啥?得知他想自己打家具,王婶连连摆手:这可费料又费钱,打个板凳还行,正经家具还得找老师傅。”说着就要给他介绍相熟的木匠。
陈爱民笑着婉拒:多谢您惦记,不过我确实会些木工活。”王婶瞅着他那双白皙的手,连个茧子都没有,只在指尖留着写字磨出的薄茧,怎么看都不像会干木匠活的人。
见劝说无果,王婶只得作罢。
三大爷阎埠贵也来劝:这木工活儿讲究门道,可不是随便就能上手的。”陈爱民温和地回应:就当练练手,买的也不是什么贵重木料。”听他这么说,众人也不好再劝。
贾张氏撇着嘴嘀咕:有几个钱就烧包,真当木匠活跟买证似的容易?转头又扯着嗓子对儿子喊:东旭!可别学这败家子!
在一片质疑声中,唯有秦淮茹默默上前帮忙。
她始终相信,陈爱民做事自有分寸。
待到货物卸完,陈爱民立刻着手准备。
贾张氏端着茶缸坐在门口冷嘲热讽:架势倒是像那么回事,就怕做出来的凳子三条腿!
陈爱民冷冷扫了她一眼,凌厉的目光让贾张氏顿时噤声,只敢小声嘟囔:本来就是糟蹋好东西......
没了干扰,陈爱民专心投入到木工活中。
他选的胡桃楸木纹理细腻质地坚硬,虽不易加工,但对掌握系统技能的他来说不成问题。
只见他利落地在木料上做好标记,操起锯条精准分割。
戴着劳保手套的双手娴熟地运用各种工具,木块在他手中渐渐变成规整的板材。
刨花飞舞间,一件件家具部件逐渐成形。
陈爱民交替使用长短刨子,木板表面渐渐变得平滑。
围观的邻居们从他制作的零件中,已经能想象出成品的样子。
他用凿子开槽,采用传统榫卯结构进行组装加固,一个精致的矮柜很快成型。
胡桃木打造的柜体线条优美,柜脚还雕刻着两朵雅致的梅花。
院子里的人们纷纷围上来仔细打量这个新作品。
刚完成的柜子被打磨得锃亮,散发着淡淡的木香。
虽然不如老一辈的手艺那样雕饰繁复,但在这个年代已属上乘。
秦淮茹忍不住伸手抚摸:爱民哥这柜子做得真好,和商店卖的没差别了。”
小陈不愧是医生,手这么巧,连木工都懂。”叁大妈连忙附和。
陈爱民没有理会叁大妈的奉承,仔细检查着柜体盘算起来:刷漆晾干后,拿到鸽子市至少能卖十块,成本才两块钱。
随着技能提升,效率会更高,收入肯定更可观。”
易中海看着被众人围绕的陈爱民,心情复杂:早知道他这么有出息,当初他母亲去世时就该跟他搞好关系。
贾东旭差太远了......想到错失的养老机会,他不禁懊悔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