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山山谷的晨雾还未散尽,石屋前的阴阳灵石堆已堆得愈发整齐。林野蹲在一块冒着寒气的玄冰石旁,指尖的冰华之力与混沌之力正缓慢交融,形成一层半透明的“能量茧”,将灵石稳稳包裹。不同于昨日的生涩,此刻两种力量的流转已有了几分行云流水的意味——他终于摸到了“锚”的门道。
“别急着赶进度,小子。”李前辈坐在石屋门口的青石上,手里把玩着那根锈迹斑斑的铁棍,目光却落在林野的动作上,语气带着几分难得的认真,“你之前在栖云院失控,不是因为力量太强,而是‘锚’没扎稳。就像这玄冰石,寒气是它的‘根’,若只用混沌之力去‘压’,寒气会反弹;若用冰华之力去‘护’,又会让力量僵住。真正的‘锚’,是让混沌之力顺着寒气的‘轨迹’走,就像水流顺着河道,既不阻挡,也不放任,这才是平衡。”
林野闻言,指尖的动作微微一顿,脑海中忽然闪过栖云院那道被震裂的地面——当时冰华之力与地脉阴阳之力碰撞,不正是因为混沌之力没找到“轨迹”,才导致力量失控吗?他深吸一口气,试着调整指尖力量的流向,不再刻意“压制”玄冰石的寒气,而是让混沌之力顺着玄冰石表面天然的纹路缓缓渗透,如同藤蔓缠绕树干。刹那间,那层“能量茧”上的波动渐渐平息,原本隐隐外泄的寒气竟被稳稳锁在茧中,连周围的雾气都安静下来。
“成了!”林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,抬头看向李前辈,“前辈,我好像懂了!‘锚’不是硬生生的‘固定’,而是顺着力量本身的‘规则轨迹’去引导!”
“孺子可教!”李前辈哈哈大笑,站起身走到林野身边,用铁棍敲了敲玄冰石,“你再试试这块火灵石,它的‘轨迹’和玄冰石相反,热气是向外扩散的,你的‘锚’得是‘收’着的,让混沌之力形成一道‘堤坝’,把热气往里聚,而不是往外堵。”
林野依言拿起火灵石,炽热的力量瞬间涌来。这一次,他没有慌乱,而是闭上眼,用神识去感知火灵石内部力量的流向——果然,那股热气如同奔腾的溪流,总想往四周冲撞。他调动混沌之力,沿着火灵石内部力量的“河道”,缓缓筑起一道无形的“堤坝”,同时用冰华之力在“堤坝”外侧形成一层薄薄的“隔热层”。神奇的是,当“堤坝”与热气的流向契合时,火灵石的炽热竟渐渐收敛,不再烫手,反而有种温润的感觉。
“对!就是这样!”李前辈眼中闪过一丝赞赏,“力量的规则,就像天地间的河道、山川,有它自己的‘轨迹’。你之前用‘地球思维’破规则,其实是无意中找到了某些规则的‘缝隙’;现在要做的,是顺着这些‘轨迹’去走,而不是硬闯。等你能看清每种力量的‘轨迹’,‘锚’自然就稳了。”
接下来的几日,林野便在搬运阴阳灵石的过程中,不断揣摩“规则轨迹”的奥秘。他发现,每种灵石的力量“轨迹”都不同:属极阴的玄冰石,力量呈螺旋状向内收敛;属极阳的火灵石,力量呈放射状向外扩散;而混沌灵石则更复杂,力量如同交织的丝线,相互缠绕又彼此平衡。起初,他需要花费大量心神去感知,指尖的灵气也时常因力量失衡而颤抖;可随着搬运的灵石越来越多,他的神识竟渐渐变得敏锐起来——他能更清晰地“看到”力量的“河道”,“锚”的构建也愈发快速、精准。
小玉的虚影常飘在山谷上空,看着林野的变化,忍不住惊叹:“哥,你现在的‘锚’比之前稳多了!你看那块混杂着冰火之力的双属性灵石,之前你碰都不敢碰,现在竟然能稳稳搬起来!”
林野擦了擦额头的汗,望着手中被稳稳包裹的双属性灵石,心中满是成就感。他忽然想起在栖云院时,总以为“掌控力量”就是提升修为、让力量更强;可现在才明白,真正的掌控,是“读懂力量的规则”,顺着“轨迹”去引导。就像地球上的河流,若强行筑坝拦水,迟早会决堤;可顺着河道修渠引水,就能灌溉良田。
这天傍晚,林野正搬运最后一块双属性灵石,指尖的“锚”已构建得近乎完美。就在他将灵石放入石屋时,体内丹田中的冰华之力与混沌之力忽然微微震颤,竟自发地沿着某种“轨迹”缓缓交融——那轨迹不是他刻意引导的,而是两种力量在“读懂规则”后,自然而然形成的。
“轰!” 一道微弱却清晰的波动从林野体内传出,不是失控的爆炸,而是两种力量交融时产生的“共鸣”。山谷中的雾气被这股波动轻轻推开,形成一圈淡淡的涟漪,连石屋前的青苔都泛起了淡淡的光泽。
李前辈猛地站起身,眼神中满是震惊:“小子,你……你竟然在搬运灵石的过程中,引动了体内力量的‘规则共鸣’!这可是老夫钻研了十几年都没做到的境界!”
林野睁开眼,眼中满是惊喜与明悟。他能清晰地感知到,丹田中的冰华之力与混沌之力已不再是“相互交融”,而是形成了一个微小的“循环”——冰华之力顺着混沌之力的“轨迹”流动,混沌之力又托着冰华之力,如同太极阴阳,相互依存、相互转化。而这个“循环”,正是他体内力量的“规则轨迹”,也是最稳固的“锚”!
“前辈,我好像找到了……属于我自己的‘规则轨迹’。”林野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,那是顿悟后的激动。
李前辈走到他面前,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气中满是感慨:“好!好啊!老夫当年走火入魔,就是因为没找到‘轨迹’,只想着强行融合。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悟到这一点,天赋远超老夫当年!”他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“既然你悟到了‘轨迹’,那老夫就给你加点难度——明天开始,把这些灵石叠起来,用‘锚’让它们相互平衡,不让任何一块灵石的力量外泄,更不让它们相互冲突。”
林野望着那堆大小不一的阴阳灵石,没有丝毫畏惧,反而跃跃欲试:“前辈,弟子愿意尝试!”
当第一缕晨光再次洒进山谷时,林野已开始尝试叠放灵石。他先将一块玄冰石放在地上,用“锚”稳住它的寒气;再拿起一块火灵石,顺着它的“轨迹”构建“锚”,小心翼翼地放在玄冰石上——起初,两种极端力量相互排斥,让灵石微微颤抖;可当林野将两种“锚”相互衔接,形成一个更大的“循环”时,玄冰石的寒气与火灵石的热气竟渐渐交融,形成了一股温润的力量,既不寒冷,也不炽热,反而让周围的灵气都变得活跃起来。
“成了!”林野看着稳稳叠在一起的两块灵石,心中满是喜悦。他忽然明白,老疯子让他做“苦力活”,不是为了惩罚,而是为了让他在实践中“感知规则”——每一块灵石,都是一个“规则样本”;每一次搬运、叠放,都是在“读懂规则”的过程。
夕阳西下,山谷中的灵石已叠成了一个小小的“塔”。林野站在“塔”前,望着自己指尖残留的微光,心中一片澄澈。他知道,自己已不再是那个会因力量失控而惶恐的少年——他找到了掌控力量的“钥匙”,那就是“读懂规则,顺着轨迹走”。
李前辈看着林野的背影,眼中满是欣慰:“小子,记住,规则不是束缚,而是力量的‘路’。你能找到‘路’,才能走得更远。接下来,老夫带你去看看,真正的‘规则轨迹’,是什么样子。”
林野转身,眼中满是期待。他知道,这场“苦力活”带给他的,不仅是对力量的掌控,更是对修行本质的全新认知——规则有轨迹,而他,已踏上了这条轨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