啪啪啪啪……
连续的巴掌声响起。
张菊芬和许宝琴愣了下，但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去推开张兰芬。
这巴掌打的她们是又害怕，又爽快。
父亲从来不管家里的事情，家里是奶奶和大姑管着，包括她和妈也被管着。
她觉得大姑就会欺负她们母女，但是她不敢说什么，说了她的零花钱就要被扣了。
张兰芬已经忍了很久了，这个女人蹬鼻子上脸的：“你自己欺负家里弟媳妇，你弟都不管自己老婆孩子，你们家的男人那么窝囊还敢肖想我宝贝女儿。”
扇完许倩，又指着张菊芬骂道：“还以为是什么好日子。二十多年被一个外嫁的大姑子管着家还被欺负，没用的东西，要不是犯法我真想把你这张和我长得像的脸撕下来，跟你长得一样真丢脸。”
张兰芬从地上爬起来，指着捂着脸躲在张菊芬后面的许倩：“以后出门在外嘴巴放干净点，你以为外面的女人都跟你这弟媳妇一样任你欺负。别让我再看到你，哼，走，真是晦气，出来玩还能遇到这种脑残。”
张兰芬带着一家子走后，许倩哭着指责张菊芬：“我回家就告诉妈和弟弟，你找你娘家人打我。”
张菊芬扶着许倩的手一松，许倩再次摔倒在地上。
“你去告，你随便说，你直接说我要杀了你更好。明明是你自己去招惹别人，还说些不好听的话，被人打了你就来怪我。这么多年，我做什么你都觉得不好，那你自己做。养条狗都养熟了，我在你家伺候你们一家子二十多年，为了什么。”张菊芬想着张兰芬骂她的话，拉着女儿扬长而去。
做不做她都是错的，那她白费力气讨好他们干什么。
后面的许倩还在骂：“你吃我家的，穿我家的……”
许宝琴看着自己的母亲，这是妈第一次忤逆大姑。
张菊芬紧紧握着女儿的手走出了百货大楼，身后的谩骂被她抛在脑后。
轻松多了。
她在许家生儿育女，小到大姑姐家的脏衣服都是她洗干净的。
她拿点零花钱怎么了，保姆都比她轻松。
这么想着她看着那抹消失在转角处的粉色身影，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。
她这一辈子都比不过张兰芬，如果当初来首都的是张兰芬，那一切都不一样的吧！
她会把日子过成什么样。
许宝琴回握着张菊芬的手：“妈，大姨挺好的。”
张兰芬一路骂骂咧咧的走在路上。
李天富在一旁安慰着，“别气了，人你也打了，就当她嘴欠。”
张兰芬拉着李秀云：“还说我带女儿来攀高枝。怕是个烂树枝丫，他们家也配。”
李秀云还回味着刚才张兰芬说的宝贝女儿。
她挽着张兰芬的胳膊，“妈，我以后结婚肯定要你满意才行。”
张兰芬拍了拍她的手：“你满意最重要，家庭条件不错就行，别穷得要死又懒惰到时候没办法给我养老金。过日子的是你，妈也只能看看表面。”
张兰芬才不想管他们，只要不是好吃懒做的人，不影响她拿自己子女的养老钱就行。
张亮也跟紧了几人，还没从刚才那女人的辱骂中回过神来。
李天富拉了拉他：“别放在心上，这世上还是好人多。生活的好坏不是单用金钱和地域来衡量的。”
张兰芬嘱咐着：“以后你们真考上了首都的大学，遇到那家人离远些，都有病。”
李秀云：“知道了妈，走，咱们吃饭去，别生气了，给你补充体力。”
一天很快过去，傍晚回到招待所之前几人就买好了要去余家的礼品。
张兰芬拿出抄写好的地址核对了一眼才放心的睡去。
出门在外，张兰芬都秉承赶路要趁早。
所以几人又是哈欠连天的赶上了最早一班火车赶往陵城。
陵城不愧是国内一个巴掌内能排得上名的大城市，前往陵城的火车上人满为患，这次为了省钱几人买的硬座。
三小时后，火车到了。
出站后，张兰芬直接叫了出租车。
第一次上门，现在才十点，他们准备上门吃饭，自己在外头吃了再上门就见外了。
出租车司机看着这个地址也是熟悉，这个地址的人非富即贵。
他也就跟张兰芬几人攀谈起来。
张兰芬只是友好的回复：“我们带孩子出门转转，路过朋友家过来看看。”
十五分钟后，司机在一栋二层小洋楼前停下了。
“好了，已经到位置了，你们可以下车了。”
张兰芬付了车钱，几人还没进门就看到了坐在二楼窗口发呆的余丽华。
余丽华胖了些，但依然瘦瘦的，只是更像照片上的样子了。
整个人跟没了魂一样，呆滞的看着远方。
张兰芬看了眼她坐着的轮椅，看来肌肉萎缩的很是厉害，没个两三年是不能完全恢复了。
张兰芬敲了敲门：“有人吗？”
楼上的余丽华依然呆滞的看着远方，都不曾看几人一眼。
不一会儿，一个上了年纪的优雅老妇人走了出来。
她带着老花镜细细看了一眼，等看清来人，小跑着过来开门。
余琼英：“兰芬妹子，你们来了。”
张兰芬点了点头，目光依然是落到了二楼的余丽华身上。
余琼英热情的迎着几人进门：“你们来就来了，还带那么多东西。”
张兰芬：“我们带孩子去首都逛了一圈，就买了些特产过来，不是什么贵重物品。”
余琼英高兴之余是一声叹息。
“谢谢你们能来一趟，今天不知道你们会过来，家里人也不齐，我一会儿通知下几个孩子，中午咱们几个就出去随便吃点。晚上再做饭款待你们。”
张兰芬几人在一层客厅坐下，房子很宽敞。
余琼英忙前忙后的给几人沏茶弄吃的。
张兰芬洗了个手，拉着余琼英说话：“琼英姐，丽华现在是什么情况？”
余琼英一说到女儿就鼻头发酸，虽然坏人都得到了惩罚。
但是她的女儿成了这样，以前她是多么的阳光开朗，对生活充满希望。
“医生说她没心气了，我们都有带她做康复训练。医生也说她肌肉萎缩的厉害，可能恢复的时间会长一些，两三年或者更长。”说到这余琼丽擦了擦眼泪。
“整天一句话也不说，饭也只吃一小点，以前的朋友说要来看她，她也不见，整天就坐在窗台看着远处发呆。我感觉她自己不想活了，呜呜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