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安王放下酒杯，指尖轻轻敲着石台，声音带着点悠远的意味：“谈不上威风，不过是守着一方百姓罢了。”
“那肯定比现在强啊。”周小言撇撇嘴，“你看你现在，就守着这么个破地方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就被永安王轻飘飘地瞥了一眼，识趣地闭了嘴，转而夹了块番茄塞进嘴里，含糊道：“不过没关系，以后我常来给你带好吃的，比你以前吃的肯定不差！”
永安王没接话，只是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，仰头饮尽时，喉结滚动的弧度里，竟像是藏着几分说不清的暖意。
酒瓶渐渐见了底，周小言索性从空间里摸出个粗陶暖水瓶，里面的水，是她特意用灵泉水掺着山泉水烧的，清冽中带着点甜。
又摸出两个玻璃杯，抓了把从山里采的野茶丢进去，提着暖水瓶往杯里注水。热水冲开茶叶，碧绿色的叶片在杯中翻滚舒展，一股清醇的茶香悠悠飘出，混着泉水的甘润，格外沁人心脾。
“来，喝点茶解解腻。”周小言把一杯推到永安王面前，自己则从空间里掏了包瓜子、一包板栗，“尝尝，香得很。”
他端起茶杯，先吹了吹热气，轻轻抿了一口。茶水入喉，竟带着股难以言喻的清润，顺着喉咙滑下，连带着之前饮酒带来的燥意都消散了大半。
“这是什么茶？竟如此甘醇？”永安王抬眼看向周小言，眼神亮得惊人。
周小言正嗑着瓜子，闻言含糊道：“就是山里的野茶，我师父留下的。不过烧水用的是山泉水，可能……甜一点？”
永安王又喝了一口，眉头微蹙：“这山泉水……不像附近山脉的滋味，清润中带着点灵气，我从未喝过这般特别的。”
他放下茶杯，目光落在周小言手上的瓜子上，忍不住问，“你的乾坤袋到底有多大？竟能装下这么多东西。”
周小言摊开双手，笑得神秘：“反正挺大的，尤其是能装吃的，多少都塞得下。”
永安王看着她孩子气的模样，嘴角弯了弯：“那偏室里的东西，你也拿去罢。”
周小言愣了愣：“那不是你的物件吗？我之前拿了几件就够了，全拿走了你这儿不就空了？”
“我留着也无用。”永安王语气平淡，“你拿去换些银钱，多买些吃的，总比在这儿蒙尘好。”
周小言摇摇头，把板栗剥了壳塞进嘴里：“现在还不用，我买得起吃的。等哪天揭不开锅了，再来找你。你先替我保管着，啊？”
永安王没再坚持，拿起一颗板栗，指尖轻轻一捏，壳就裂了缝。他看着周小言边嗑瓜子边晃腿的样子，又想起方才那杯茶的滋味，忍不住又问：“你做的菜也格外香，是有什么诀窍？”
周小言立刻挺起胸膛，得意道：“那当然！我周小言的厨艺可是一流的！再说了，你多少年没尝过人间烟火了？随便一口热乎饭都觉得香吧？”
永安王被她说得一怔，随即低笑出声：“或许吧。”
林间的风渐渐柔了，烛火在暮色里明明灭灭。两人就着茶香嗑瓜子，偶尔说上两句，没什么要紧事，却像相识多年的朋友般自在。
周小言把板栗推过去大半，永安王默默剥了壳递回来，一来一往间，连空气里都飘着点暖融融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