枪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。
方焱猛地转身,只见一个“俘虏”倒在地上,鲜血从胸口涌出。
一个小鬼子士兵站在他身边,手里还举着步枪,枪口冒着青烟。
“八嘎!”那个小鬼子士兵大声骂道,“这个支那人想逃跑!”
方焱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他认出那个倒地的“俘虏”,是独立团二营的战士,叫王二狗,是个机灵的小伙子。
怎么会突然被打死?
他快步走过去,低头看了一眼王二狗。
王二狗已经没了气息,眼睛睁得大大的,死不瞑目。
方焱心里一沉,但脸上依然保持着冷漠,用日语对那个士兵说:“做得好。这些支那俘虏不老实,就该这么对付。”
那个士兵立正敬礼:“嗨!多谢大佐夸奖!”
方焱转身,看向其他“俘虏”，那些战士们脸上都带着愤怒,但都强忍着,没有露出破绽。
“都给我老实点!”方焱用日语大喊,“谁再敢乱动,就是这个下场!”
“俘虏”们低下头,不敢再动。
田中中佐走过来,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,不以为意地说:“这些支那俘虏就是不老实,大佐处理得很对。”
他转身吩咐士兵:“把尸体拖走,别脏了街道。”
几个士兵上前,拖着王二狗的尸体,向街角走去。
方焱看着那具尸体越拖越远,心里涌起一股怒火,但他强压下去,转身对田中说:“田中中佐,我想先去煤矿看看,顺便把俘虏送过去。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田中点点头,“不过煤矿离这里还有五公里,大佐要不要先休息一下?”
“不必了。”方焱冷冷地说,“军务要紧,休息的事，以后再说。”
田中见他坚持,也不再劝,吩咐副官:“去准备卡车,送大佐去煤矿。”
“嗨!”
不一会儿,三十辆卡车开了过来。
“俘虏”们被赶上车,方焱和龟田坐在第一辆车的驾驶室里,车队缓缓驶出县城,向北面的煤矿开去。
车子开出县城后,方焱才松了口气。
他转头看向龟田,低声用中文问:“刚才那个士兵为什么开枪?”
龟田也是一脸疑惑:“我也不知道。可能是那个俘虏露出了破绽?”
方焱皱起眉头。王二狗是个老兵,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。
除非…
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,脸色变得难看起来。
车队在崎岖的山路上行驶了半个多小时,终于到达了井陉煤矿。
煤矿建在一片山坳里,周围都是高高的山丘,地形险要。
矿区外围修建了高高的围墙,围墙上架着铁丝网,还有几座岗楼,上面架着机枪,把整个矿区围得严严实实。
大门口站着十几个小鬼子士兵,看到车队开过来,立刻举枪警戒。
方焱从车上下来,大步走向大门。
守门的小鬼子士兵看到大佐军服,立刻敬礼。
“大佐阁下!”
方焱点点头,掏出调令:“我是太原司令部派来的督查大佐,这是调令。另外,我带来了一批俘虏,交给你们。”
守门的小鬼子伍长接过调令,看了一眼,立刻敬礼:“嗨!请大佐稍等,我去通知矿长。”
他转身跑进矿区,不一会儿,带着一个穿着小鬼子军官制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。
“藤野大佐,久仰大名!”那个中年人走到方焱面前,深深鞠了一躬,“我是井陉煤矿矿长,佐藤次郎少佐。”
方焱打量着佐藤。这个矿长大概五十来岁,头发花白,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,一看就是个老油条。
“佐藤少佐。”方焱点点头,“我带来了八百名晋绥军俘虏,交给你们。”
“太好了!”佐藤眼睛一亮,“矿里正缺人手,大佐真是雪中送炭啊!”
他转身吩咐手下:“快,把俘虏带进去,安排到各个矿井。”
几十个小鬼子士兵涌上来,开始往下赶“俘虏”。
那些战士们装作惊恐的样子,被赶进了矿区。
方焱看着战士们进了矿区,心里暗暗松了口气。
第二步,成功了。
“佐藤少佐。”他转头对佐藤说,“我想参观一下矿区,顺便检查一下防务。”
“当然可以!”佐藤连忙点头,“大佐请跟我来。”
他在前面带路,方焱和龟田跟在后面,走进了矿区。
矿区很大,到处都是低矮的工棚和高耸的矿井架。
空气中弥漫着煤灰的味道,让人呼吸都觉得困难。
工棚里,三千多名矿工正在干活,他们衣衫褴褛,面黄肌瘦,身上满是煤灰和伤痕。
看到小鬼子军官走过来,他们纷纷低下头,不敢直视。
方焱看着这些矿工,心里涌起一股悲愤。
这些都是咱们的同胞,却被小鬼子当成牲口一样使唤。
他强压下怒火,继续跟着佐藤参观。
佐藤一边走一边介绍:“大佐,我们矿区现在有三千多名矿工,每天能产煤三百吨,全部供应给皇军使用。”
“三百吨?”方焱皱起眉头,“太少了。”
佐藤脸上的笑容僵住了:“大佐,这…这已经是极限了。矿工们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,再多就会累死的。”
“累死了就换新的。”方焱冷冷地说,“支那人多得是,不缺这几个。”
佐藤愣了一下,随即点头:“嗨!大佐说得对!”
两人继续往前走,来到了矿区深处的一片工棚前。
这片工棚看起来比其他地方要好一些,门口还站着几个小鬼子士兵把守。
“这里是什么地方?”方焱问道。
佐藤脸上闪过一丝犹豫,但还是回答:“这里关着一些特殊的俘虏,都是从太原兵工厂抓来的技术工人。”
方焱心里一动。太原兵工厂的技术工人?那可都是宝贝!
“我要进去看看。”他说。
佐藤为难地说:“大佐,这些俘虏是司令部特别交代要看管好的,我怕…”
“我是司令部派来的大佐。”方焱打断他,“难道我还没有资格进去?”
佐藤被噎住了,只好点头:“嗨!大佐请。”
他吩咐士兵打开工棚的门,方焱大步走了进去。
工棚里关着三十多个人,他们穿着相对干净的衣服,脸色虽然憔悴,但比外面的矿工要好得多。
看到小鬼子军官进来,他们都站起身,眼神里带着恐惧和愤怒。
方焱扫视着这些人,心里暗暗点头。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