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舟的引擎嗡嗡震着舱壁，机油味裹着机械族的特产齿轮糖香飘过来时，林夜正抱着苏瑶的灵粒靠在座椅上。灵粒暖得像块小太阳，隔着衣裳蹭得他胸口发痒——那是刚从机械长老手里接过的第六粒灵粒，沾着点魔能污染，被瑶瑶的灵光裹着，正慢慢褪成纯粹的暖黄。
“老大，这糖咋这么硬？”雷罡啃着齿轮糖，腮帮子鼓得像仓鼠，“俺咬了三口才咬动，差点把牙硌掉！”
墨灵蹲在他肩膀上，翻着白眼用尾巴尖戳他后颈：“谁让你贪吃？长老给的是机械族小孩的零嘴，你凑什么热闹？”
“俺这不是想尝尝鲜嘛！”雷罡揉着后颈咧嘴笑，锤柄往座椅扶手上一磕，“再说了，长老特意准备的，俺要是不吃，显得不给人面子！”
林夜笑着摇头，指尖碰了碰怀里的灵粒——暖光顺着指缝渗进来，像瑶瑶在轻轻蹭他手背。他抬头看向舷窗外的碎星带，那些曾经像撒了一把碎钻的星子，现在已经连成了流光，托着星舟往碎星海机械城的方向飞。
“机械人说，族人已经救出来了？”他问身边的机械人。
机械人电子眼闪了闪，点头：“长老启动了应急方案，用空间跃迁把族人转移到了安全区。小孩们都在哭，说要找你们道谢。”
“不用谢。”林夜声音软了点，“是我们该谢他们帮我们藏灵粒。”
话音刚落，怀里的灵粒突然晃了晃——苏瑶的意识残留里，似乎飘来句“谢谢你们”，像片羽毛扫过心尖。林夜忍不住笑了，指尖顺着灵粒的暖光摩挲：“瑶瑶，咱们很快就能找齐所有灵粒，不会再让你散成这样了。”
星舟降落在机械城后门的广场时，夕阳刚把机械塔染成橘红色。林夜抱着核心和灵粒走在最前面，雷罡扛着净化机器跟在后面，墨灵蹲在他肩膀上，盯着广场上的机械族小孩——那些孩子举着齿轮糖跑过来，仰着头喊“林夜哥哥”。
“俺去跟他们打个招呼！”雷罡把净化机器往地上一放，撸起袖子就冲过去，“俺是雷罡，上次帮你们打跑星盗的那个！”
小孩们怯生生地围过来，有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把齿轮糖塞进他手里：“哥哥，这个给你，甜的！”
“甜啥啊，硬得硌牙！”雷罡嘴上抱怨，却把糖小心收进兜里，蹲下来跟小孩们挥手，“你们要好好的，等俺回来带你们吃机械族的烤齿轮！”
墨灵翻了个白眼，尾巴尖戳他后脑勺：“你就这点出息，给孩子糖就想收买人心？”
“那咋了？”雷罡回头咧嘴笑，“俺跟老大学的，对人好就得给点实在的！”
机械长老在书房门口等他们时，手里端着杯热可可——杯壁上凝着水珠，是机械族特有的恒温装置。“林夜小友，辛苦你们了。”他把杯子递过来，“这是我熬的，加了机械蜜，甜而不腻。”
林夜接过杯子，热可可的香气裹着暖意钻进鼻子：“谢谢长老，让您费心了。”
“应该的应该的。”长老搓着手，从抽屉里拿出个金属盒，“这是法则碎片，我从法则层带回来的，能帮你们抵抗遗忘域的魔能；还有这个净化机器，能彻底清除灵粒的污染——你们拿着，去紫薇祖地救雷罡，找剩下的灵粒，肯定用得上。”
林夜打开盒子，法则碎片泛着银光，像撒了一把碎星子；净化机器是台小巧的银白装置，上面刻着机械族的符文。他把东西收进怀里，对着长老鞠躬：“长老，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。”
“我信你们。”长老拍了拍他肩膀，“机械族的命是你们救的，以后有什么需要，尽管开口。”
离开书房时，夕阳已经沉到了地平线以下。林夜抱着法则碎片和净化机器，站在星舟门口回头望——机械城的灯光亮起来，像串挂在夜空中的珍珠，小孩们的笑声从远处飘过来，混着齿轮糖的甜香。
“老大，俺想留在这帮他们修星舟！”雷罡扛着净化机器，恋恋不舍地盯着机械塔，“俺的锤正好能派上用场！”
“不行。”林夜摇头，“紫薇祖地的雷罡还等着我们救，姬玄的聚灵阵有古怪，我们得赶紧去。”
“俺知道，俺就是舍不得这些小孩。”雷罡挠着头笑，“算了，等救了雷罡，俺再回来帮他们打星盗！”
墨灵蹲在他肩膀上，尾巴尖勾住他衣领：“别想了，再磨叽，长老该把齿轮糖都吃完了！”
雷罡赶紧往星舟跑：“俺去跟长老要两盒齿轮糖！给小孩们留着！”
星舟升空的瞬间，林夜趴在舷窗上往下看。机械城越来越小，最后变成颗发光的螺丝钉，嵌在碎星带的黑丝绒上。他摸了摸怀里的法则碎片，暖光透过金属壳渗进来，像玄辰的手在拍他肩膀。
“雷罡说，姬玄在聚灵阵里做了手脚。”他对身边的墨灵说，“聚灵阵的魔能会污染灵粒，瑶瑶的灵粒刚净化，会不会有事？”
墨灵舔了舔爪子，漫不经心地道：“有净化机器呢，怕啥？再说了，瑶瑶的灵粒比你想象中结实——上次被魔能烧了都没灭，这点污染算啥？”
林夜笑了，指尖碰了碰舷窗上的星痕：“也是，我们家瑶瑶最厉害了。”
星舟穿过碎星带时，林夜突然看见远处的法则层——巨大的钟表悬在那里，指针泛着银光，像在跟他们打招呼。他摸了摸胸口的碑碎，红光顺着胸口往紫薇祖地的方向指，精神印记里传来雷罡的声音：“老大，姬玄的聚灵阵快完成了，你们要快点！”
林夜握紧拳头，对着精神印记说：“放心，我们带着净化机器和法则碎片，一定能救你。”
窗外的星子越来越密，像撒了一把碎钻。林夜靠在座椅上，抱着灵粒和法则碎片，听着雷罡跟机械人要齿轮糖的笑声，墨灵吐槽雷罡贪吃的唠叨，突然觉得——
就算下一卷要面对魔主的聚灵阵，就算要跟姬玄拼命，只要有这群家人在身边，就什么都不怕了。
星舟的引擎声越来越响，载着他们往紫薇祖地的方向飞去。而在他们身后，机械城的灯光依然亮着，像颗永不熄灭的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