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德腿从饭桌上拿了下来，握着仿六四走向王老五。
小德握着仿六四，冰冷的枪口死死顶在王老五的大腿上，手指压在扳机上，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疯狂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他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。
小德不耐烦地啧了一声，用空着的左手掏出手机瞥了一眼，来电显示是 【鸡哥】 。他皱了皱眉，还是按下了接听键。
电话那头，鸡哥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：“小德！听我说，马上带人离开客满楼！现在！立刻！”
小德看了一眼面前强装镇定的王老五，对着话筒，语气斩钉截铁，没有任何回旋余地：“哥，走不了。话已经放出去了，钱也撒了，楼下兄弟们都看着。今晚，我必须看到一个结果。” 说完，他根本不给鸡哥再劝的机会，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王老五听到对话，嘴角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，带着嘲讽：“呵呵，看来……你们家的人，也劝不住你这头倔驴啊。”
“少他妈废话！” 小德手腕用力，枪口往前又顶了顶，“钱，我今天花了！楼下站着三十多号兄弟等着喝汤！我程德峥把话撂这儿，不管今天谁来了，你跟我，必须分出一个结果！必须有一个躺下！”
就在这时，王老五的手机也响了起来。他看了一眼小德，眼神复杂。
小德用拿着枪的手努了努嘴，语气带着掌控生死的戏谑：“接啊，听听又是哪路神仙来保你。”
王老五深吸一口气，接通了电话。听筒里传来一个低沉而颇具威严的男声，话语简洁直接：“老五，别硬撑了。给程德峥拿点钱，把今晚的事了了。”
王老五咬了咬牙，对着话筒争辩，声音带着委屈和不甘：“哥！今晚阿波罗的事真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！要是我现在给他拿钱，那不就等于我承认了，而且是我王老五向他程德峥低头了？！这脸我丢不起！”
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沉稳，点破了关键：“你还没看明白吗？背后挑拨的人，要的就是这个结果！你现在低头的对象不是他程德峥一个人，是他背后整个晟合地产！你这是在对一个社团服软，不丢人。是出点血心疼，还是跟他彻底干起来，把你这么多年攒的家底和人全折进医院疼？我刚才已经和晟合那边的黄杰通过电话了。”
他沉默了几秒，仿佛被抽干了力气，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：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 说完，无力地挂断了电话。
他抬起头，看向依旧用枪指着自己的小德，脸上写满了巨大的屈辱和不甘心，几乎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话来：“一百个……今晚上这件事，能不能就这么算了？”
小德听后先是一愣，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嗤笑道：“怎么？怕了？现在知道拿钱平事了？我告诉你，不好使！我那边传媒公司一个月到手纯利润都三百个！差你这点？”
“四百个！” 王老五几乎是吼出来的，额头上青筋暴起，“我出四百个！今晚这事，就到此为止！” 这已经是在他心头割肉了。
“不行！” 小德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，枪口纹丝不动，“这不是钱的事！这是面子！是我程德峥和整个阿波罗的面子！你特么以为……”
“五百个！” 王老五猛地打断他，眼睛死死盯着小德，声音因为激动和肉疼而颤抖，“程德峥！五百个！现金！今晚我就让人送到阿波罗！这是我最后的底线！你要是还觉得不行，那咱们就真刀真枪地干！看看最后谁躺下！我王老五在包t这么多年，也不是被吓大的！”
小德听着王老五近乎咆哮的报价，非但没有动摇，反而咧开大嘴，露出一抹疯狂而残忍的笑容，枪口再次用力下压：
“拿钱？！不好使！我今天来，就不是图你这点钱！我今天，必须干你！必须让你躺着出去！”
与此同时，某处封闭的房间内。
张显光和鸡哥面色凝重地坐在凳子上。鸡哥看着刚刚被小德挂断、传来忙音的手机，无奈地摇了摇头，看向坐在他们对面的一个青年。
那青年没有说话，只是沉稳地伸出手。鸡哥立刻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。青年接过，直接找到小德的号码拨了过去。
客满楼包房内，小德的手指已经在扳机上缓缓扣压，那细微的机械运动声如同死神的倒计时。就在击锤即将落下的前一刻，那该死的手机又响了！
“操！” 小德极度不耐烦地松开手指，一把抓过桌上还在震动的手机，看都没看就吼道：“鸡哥！你别劝我了！我已经到这儿了！谁劝都不好使！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！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钟，这异常的寂静让小德心头莫名一紧。随后，一个他绝不敢怠慢的、属于那个青年的冷静声音传了过来，只有简短的五个字：
“让王老五走。”
小德像是被浇了一头冷水，但那股邪火还在燃烧，他咬着牙争辩：“哥！王老五在咱们场子这么折腾，我要是就这么让他全须全尾地走了，咱们阿波罗的脸往哪搁？兄弟们的脸往哪放？！”
青年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，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：“之后你和王老五再怎么磕，我都不管。但今天，你不能动他。你入套了，知道吗？有人就等着你这一枪打响。”
“哥，我……” 小德还想再说什么，试图挽回这即将丢失的“面子”。
电话那头的青年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，语气陡然加重，带上了一丝凛冽的寒意：
“程德峥！我特么说话不好使了是吧？！你带着三十多号人已经杀到他面前，楼下的架也打了，气势也压过他了，这口气出得差不多了！枪，绝对不能开！除此之外的面子，你自己想办法找回来！”
感受到电话那头不容抗拒的意志和隐隐的怒火，小德知道这是最终命令了。他所有的凶狠和不甘，最终只能化作屈从，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：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电话被直接挂断。
小德缓缓放下手机，脸上的疯狂逐渐被一种极度的憋屈和不甘取代。他盯着脸色惨白、冷汗直流的王老五，仿佛要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。半晌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：
“今天……算你运气好。”他一把将仿六四从王老五腿上移开，揣回裤兜，然后给自己点上一根烟，用力吸了一口，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吸进肺里，“五百个。钱到位，今天这事，就算完。”
王老五听到这话，心里那块巨石终于落下，但紧随而来的就是割肉般的心疼，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回应：“……好。”
劫后余生的他，下意识就想站起身离开这个让他尊严扫地的鬼地方。
然而，他屁股刚离开椅子，小德那只没拿烟的手就猛地伸过来，带着巨大的力量，一把将他死死地按了回去！
“我让你起来了吗？” 小德俯下身，脸凑到王老五面前，烟雾直喷在他脸上，声音冰冷刺骨，“跪下。磕一个。我就可以让你……‘完整’地走出去。”
“程德峥！你他妈过分了！！” 王老五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，猛地扯着嗓子嘶吼起来，脸涨成了猪肝色！钱可以赔，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跪，这比杀了他还难受！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，这是要把他王老五在包t十几年的脸面彻底踩进泥里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