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虚山的冬夜来得早,刚过酉时,暮色就裹着雪粒漫了上来,将源树的金叶染成暗金色。演武场的雪地上还留着白日练剑的痕迹,一道道剑痕在雪层下泛着淡光,像撒了把碎星。沈砚刚将归墟剑擦拭干净,就见苏寒提着一盏青铜灯从共生阁走来,灯芯是用本源灵树的枝条制成,燃着淡金色的光,连周围的雪粒都被染成了暖光色。
“夜里灵脉最静,带你去个地方。”苏寒的声音比白日温和,青铜灯的光在他身前投下一道长影,“去看看七域灵脉的‘根’。”
沈砚心中好奇,跟着苏寒绕过演武场,沿着后山的雪路往上走。山路覆着厚雪,苏寒走得却极稳,青铜灯的光始终平稳,没有晃过一下。走了约莫半个时辰,眼前出现一处隐蔽的山洞,洞口被藤蔓遮掩,藤蔓上挂着的冰凌在灯光下泛着七彩光——正是之前存放共生酿的灵韵洞,只是此刻洞口的灵晶比往日亮了不少,七域灵脉的光带像七条彩绸,从洞顶垂落,轻轻晃荡。
“进来吧。”苏寒推开藤蔓,率先走进山洞。洞内的温度比外面高了许多,地面上没有积雪,只有一层淡金色的灵韵,踩在上面像踩在云絮上。洞中央的石台上,摆着一块半人高的水晶,水晶内部交织着七条彩线,正是七域灵脉的缩影,每条彩线的末端都连着一颗小小的光点,像星星嵌在水晶里。
“这是‘灵脉芯晶’,七域灵脉的源头。”苏寒将青铜灯放在石台上,灯光与水晶的光交织,水晶内的彩线瞬间亮了起来,“千年前浊流侵袭,这芯晶险些碎裂,是先祖用玄仙真气护住了它。如今你们重启了灵脉节点,芯晶也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光泽。”
沈砚凑近水晶,能清晰地看到每条彩线对应的界域——青色的是风之域,紫色的是雷之域,蓝色的是水之域,七彩的是彩光域,绿色的是林海域,淡蓝的是虚空域,金色的是九域。彩线中流动的灵韵像溪水,缓缓汇入水晶中央,凝成一颗小小的光球,泛着温暖的光。
“你看这风之域的灵线。”苏寒指着青色的彩线,“之前早霜引发的灵脉异动,让这条线黯淡了不少,如今有了暖炉草和灵风絮的滋养,又恢复了生机。这芯晶就像人的心脏,一条灵线出了问题,其他六条都会受影响。”
沈砚点头,想起在风之域化解寒石的场景,那时归墟剑的剑意与七域灵韵共鸣,或许就是因为芯晶在暗中呼应。他伸出手,指尖轻轻触碰水晶,一股温和的灵韵顺着指尖流入体内,与归墟剑的剑意交织,瞬间看清了七域灵脉的全貌——每条灵脉都像大树的枝干,从芯晶延伸出去,穿过各个界域,最后又汇聚回芯晶,形成一个循环。
“冬日灵脉沉凝,芯晶的力量也最弱,需要有人守着。”苏寒拿起青铜灯,灯光在水晶上扫过,“从今日起,每晚你都来这里,用剑意滋养芯晶。不仅是为了稳固灵脉,也是为了让你熟悉七域灵韵的流转,将来若有灵脉异动,你能第一时间察觉。”
沈砚接过青铜灯,灯柄上还留着苏寒的温度:“师父放心,我每晚都会来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,沈砚每晚都会提着青铜灯来灵韵洞。他会在石台前坐下,将归墟剑放在水晶旁,让剑身上的七彩流光与水晶内的彩线呼应,再将剑意缓缓注入水晶。起初,他只能勉强滋养一条灵线,渐渐地,他能同时滋养三条、五条,到后来,七条灵线能在他的剑意下同时亮起,水晶中央的光球也越来越亮,连洞外的雪都被染成了七彩色。
这晚,沈砚刚将剑意注入水晶,就见水晶内的青色灵线突然晃了一下,颜色也黯淡了几分。他心中一紧,立刻用剑意包裹住青色灵线,却发现灵线的另一端传来一股熟悉的寒气——与之前风之域寒石的寒气一模一样,只是更微弱。
“是风之域的灵脉又出问题了?”沈砚立刻起身,提着青铜灯往洞外走。刚出洞口,就见星璃抱着星盘匆匆跑来,光轨上的青色光带正闪烁不定。
“沈仙长!风之域传讯,浮空岛西侧的灵脉节点又出现了寒气,虽然不重,但灵风稻的叶子已经开始发黄!”星璃的声音带着焦急,星盘上的光轨还在紊乱地转动。
沈砚心中了然,看来寒石的残留气息没有彻底清除,趁着冬日灵脉沉凝,又开始影响灵脉。他立刻传讯给乌娅、雷婷等人,让他们带上暖炉草和灵风絮,在演武场集合。
半个时辰后,巡守队的灵舟在雪夜中启程。苏璃坐在船舱里,将暖炉草的种子与共生果汁液混合,制成能快速释放热量的“暖灵丸”:“这次的寒气比上次弱,应该是残留的气息,用暖灵丸应该能化解。”
乌娅则用暖光剑的虹彩编织成光毯,铺在灵舟底部:“这光毯能聚灵,到了风之域,我们把它铺在灵脉节点周围,能帮着稳固灵脉。”
灵舟抵达风之域时,浮空岛的田野里已是一片紧张。修士们用灵韵在灵脉节点上方凝成光罩,却挡不住寒气从地下渗出,灵风稻的叶子已经泛着淡黄,在雪夜里显得格外刺眼。风老看到沈砚等人,快步迎上来:“沈仙长,这寒气来得蹊跷,明明上次已经化解了寒石,怎么还会有?”
“是寒石的残留气息,藏在灵脉的缝隙里,之前没清理干净。”沈砚说着,从怀中取出暖灵丸,“苏璃,你带修士们把暖灵丸埋在灵脉节点周围,乌娅,你和雷婷用虹彩和雷光护住灵风稻,星璃,你用星盘定位寒气的源头。”
众人立刻行动。苏璃带着修士们在灵脉节点周围埋下暖灵丸,药丸入土即化,淡绿色的光从地下渗出,寒气渐渐消散;乌娅和雷婷在空中飞舞,暖光剑的虹彩与雷光杖的紫光交织成一张大网,覆盖在灵风稻田上空,护住了发黄的稻叶;星璃的星盘快速运转,光轨最终停在节点下方三尺处——那里正是寒石残留气息的源头。
沈砚纵身跃到节点上方,归墟剑在手中轻轻一转,七彩剑意顺着灵脉往下探。很快,他就触碰到了那股微弱的寒气,寒气像一条小蛇,在灵脉的缝隙里蜷缩着。他没有立刻驱散寒气,而是用剑意将寒气包裹,慢慢往上提——寒气中还带着一丝灵脉的气息,强行驱散可能会损伤灵脉。
半个时辰后,沈砚将寒气缓缓引出地面,寒气在空气中凝成一团白雾。他立刻将暖炉草的灵韵注入白雾,白雾渐渐消散,化作一缕缕淡气,融入周围的灵脉中。
“这次应该彻底清除了。”沈砚收剑而立,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,“我们在节点周围种下灵风絮,让它的根须顺着灵脉生长,以后再有寒气,灵风絮会第一时间预警。”
风老感激地点头,立刻让人取来灵风絮的种子。修士们在节点周围种下种子,灵风絮的根须很快从地下冒出,顺着灵脉延伸,像一张绿色的网,将灵脉节点牢牢护住。
离开风之域时,天已蒙蒙亮。灵舟在晨光中飞行,沈砚站在船头,望着下方的七域。雪夜的寒气渐渐消散,东方泛起鱼肚白,七域灵脉的光带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,青色的风之域光带也恢复了往日的明亮。
“沈仙长,你看!”星璃指着星盘,光轨上的七域灵脉都亮了起来,水晶般的光带在晨光中交织,“灵脉芯晶的光也传到星盘上了!”
沈砚抬头望向太虚山的方向,仿佛能看到灵韵洞中的灵脉芯晶,正泛着温暖的光,七条彩线在水晶内缓缓流动,像七条守护七域的小龙。他知道,这场雪夜的紧急驰援,不仅清除了寒石的残留气息,更让他明白了灵脉芯晶的意义——它不仅是七域灵脉的源头,更是七域共生的纽带,只要芯晶不碎,七域的灵脉就不会断,七域的情谊就不会散。
灵舟返回太虚山时,雪已经停了。苏寒站在山门口,手中还提着那盏青铜灯,灯光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温暖。“都处理好了?”他笑着问道。
沈砚点头,将青铜灯接过来:“都处理好了,还在灵脉节点周围种了灵风絮,以后不会再出问题了。”
苏寒接过青铜灯,转身往灵韵洞的方向走:“走,去看看灵脉芯晶。现在这个时候,芯晶的光应该是最亮的。”
沈砚跟着苏寒走进灵韵洞,洞内的灵脉芯晶果然比往日亮了不少,七条彩线像七条发光的绸带,在水晶内轻轻晃动,中央的光球泛着耀眼的光,将整个山洞都染成了暖金色。
“你做得很好。”苏寒的声音带着欣慰,“守护七域,不仅要会用剑,还要懂灵脉,懂人心。这芯晶就像一面镜子,能照出灵脉的问题,也能照出我们的初心。”
沈砚望着灵脉芯晶,心中满是坚定。他知道,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,还会有更多的风雪,但只要他守着灵脉芯晶,守着七域共生的初心,就一定能守护好这片土地,守护好七域的生灵。
青铜灯的光在石台上轻轻晃动,与灵脉芯晶的光交织在一起,像一颗温暖的太阳,照亮了整个山洞,也照亮了七域的未来。这个雪夜,不仅清除了灵脉的隐患,更让沈砚明白了守护的真谛——所谓守护,不仅是在危难时挺身而出,更是在平日里用心呵护,像守护灵脉芯晶一样,守护着每一份情谊,每一寸土地,让和平与共生的光芒,永远照耀着七域的每一个角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