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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春的雨下得缠绵,像一匹扯不断的素绸,把北京城的胡同都浇得发亮。户部主事赵焕坐在自家书房的太师椅上,手里捏着个已经凉透的茶杯,眼神发直地盯着窗外的芭蕉叶。那叶子被雨水打得噼啪作响,每一声都像敲在他的心坎上,震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发颤。

自那日被小皇帝叫去东宫 “讲学”,已经过去三天了。可赵焕还是夜夜做噩梦,梦见自己被剥了官服,跪在太和殿上,小皇帝拿着内承运库的账册,一句句质问他 “珍珠为何比人命贵”。每次从梦里惊醒,他的冷汗都能湿透一身中衣,夫人问起,他也只敢说是天热。

“大人,要不…… 咱们递个辞呈?” 管家在门口探了个脑袋,小心翼翼地提议。这几日赵大人茶饭不思,眼窝都陷了下去,再这么折腾下去,怕是要出人命。

赵焕猛地回过神,把茶杯重重往案上一搁,茶水溅出来,在账本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。“辞呈?辞了官就能躲过去吗?” 他的声音嘶哑,带着被恐惧浸泡过的疲惫,“那可是天子!他要是想查你,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,也能把你揪出来!”

他比谁都清楚内承运库的猫腻。采办珍珠玉石的银子,十成里至少有三成进了私人腰包,从管事太监到经手的官员,人人有份,他赵焕虽不敢多拿,却也沾过些油水,每年的 “节礼” 就没断过。以前觉得这是潜规则,天知地知你知我知,可小皇帝那天问的几句话,像一把锋利的小刀,轻轻就划破了这层窗户纸,露出底下腥臭的脓疮。

“二十万两珍珠,能买多少米?”

“能活多少人?”

“太后的凤冠上,珍珠够多了吧?”

这些话像魔咒,日夜在他脑子里盘旋。他甚至不敢去户部当值,怕遇见同僚异样的眼光,更怕接到小皇帝的再次召见 —— 他不知道自己下次还能不能像上次那样,靠着磕头擦汗蒙混过关。

雨越下越大,屋檐下的水流成了瀑布。赵焕盯着账本上 “采办” 两个字,突然打了个寒颤。他想起小皇帝那双清澈的眼睛,看似天真,却像能穿透人心。那天他虽然没明说,但那眼神里的洞悉,已经足够让他胆寒。

“不行…… 不能坐以待毙。” 赵焕喃喃自语,手指在桌面上急促地敲击着。他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,最明白 “先下手为强” 的道理。与其等着被查出来治罪,不如主动坦白,或许还能有条活路。更何况,小皇帝既然能问出那些话,说明心里早就有数,他主动投效,说不定还能得个 “戴罪立功” 的机会。

可怎么投效?直接去毓庆宫自首?不行,太扎眼,容易被冯保和张居正的人发现,到时候死得更快。托人传话?找谁呢?宫里的太监个个是人精,万一传错了话,或者把消息捅给了别人,那更是自寻死路。

赵焕急得在书房里转圈,汗水浸湿了后背的官服。突然,他停住脚步,眼睛亮了 —— 小李子!那个小皇帝身边最贴身的太监!那天在东宫,他亲眼看见小李子对小皇帝言听计从,而且看起来心思单纯,不像冯保那样阴狠。

“对,就找小李子!” 赵焕一拍大腿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。他连忙从书案下翻出一张桑皮纸,又摸出半截炭笔,哆哆嗦嗦地写下几行字:

“内承运库积弊甚深,非止采办一端,旧账亦多有不清。臣赵焕愿为陛下前驱,清查贪腐,虽死不辞。”

写完,他反复看了几遍,觉得 “虽死不辞” 四个字太扎眼,又涂掉,改成 “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”。这样既表了忠心,又不至于显得太激进。

“快,把这个交给…… 交给东门外的刘记杂货铺老板,让他想办法递给宫里的小李子公公。” 赵焕把纸条折成小块,塞进一个油纸包,又往里面放了一小块碎银子,“就说…… 是上次借的账本,该还了。”

管家接过油纸包,看着赵焕煞白的脸,不敢多问,揣着东西就匆匆冒雨去了。书房里只剩下赵焕一人,他瘫坐在太师椅上,胸口剧烈起伏,像刚跑完十里地。他不知道这一步是对是错,只能听天由命。

御花园的雨已经停了,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花草的清香。朱翊钧披着件月白色的披风,坐在假山下的石凳上,手里把玩着一颗刚从地上捡的鹅卵石。小李子站在旁边,手里捧着个食盒,里面是御膳房新做的桂花糕,还冒着热气。

“万岁爷,赵大人真的会来吗?” 小李子压低声音,眼睛紧张地瞟着通往假山的小径。这可是私会大臣,要是被冯公公知道了,非扒了他的皮不可。

“会来的。” 朱翊钧的声音很平静,指尖在鹅卵石上轻轻摩挲,“他比谁都想活命。” 赵焕那天在东宫的慌乱和恐惧,他看得一清二楚。这种人,既胆小又精明,知道什么时候该站队,什么时候该表忠心。停办采办的懿旨一颁布,赵焕肯定意识到,内承运库的盖子迟早要被揭开,他这个户部主事,想躲是躲不掉的。

果然,没过多久,一个穿着青色便服的身影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小径尽头,正是赵焕。他显然是特意换了衣服,还摘掉了乌纱帽,头发用一根布带束着,看起来像个普通的读书人。走到假山附近,他还警惕地四处张望了半天,才猫着腰钻了进来。

“臣…… 臣赵焕,参见陛下。” 赵焕一见到朱翊钧,“噗通” 一声就跪在了地上,动作快得差点闪了腰。他不敢抬头,额头紧紧抵着湿润的泥土,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,“臣…… 臣罪该万死。”

朱翊钧看着他伏在地上的背影,这背影比三天前在东宫时佝偻了许多,肩膀还在微微发抖。他没有立刻叫他起来,只是从食盒里拿出一块桂花糕,用指尖捏着,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—— 甜香里带着淡淡的桂花香,是他小时候在裕王府常吃的味道。

“赵大人起来吧。” 朱翊钧的声音很轻,像雨后落在花瓣上的水珠,“地上湿,仔细着凉。”

赵焕愣了一下,似乎没料到小皇帝会是这个反应。他迟疑着抬起头,看见朱翊钧正拿着一块桂花糕朝他递过来,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,像个普通人家的孩子。

“陛下……” 赵焕的喉咙发紧,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。这桂花糕在他眼里,不再是普通的点心,而是天子的恩宠,也是天子的试探。

“拿着吧。” 朱翊钧把桂花糕塞进他手里,指尖不经意地碰了碰他的手指,冰凉的,还在发颤,“朕记得赵大人是江南人,江南的桂花糕,和宫里的不一样吧?”

赵焕这才敢接过桂花糕,指尖抖得更厉害了。糕点还是热的,温度透过油纸传到他掌心,却暖不了他冰凉的心。“谢…… 谢陛下恩典。”

“赵大人托人递的纸条,朕看到了。” 朱翊钧重新坐回石凳上,语气依旧平淡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你说内承运库还有多处贪腐,愿为朕查清?”

赵焕连忙把桂花糕放在一边,再次跪倒在地,这次的声音坚定了许多:“是!臣虽不才,却也知食君之禄,忠君之事。内承运库这些年的采办,猫腻太多,不仅浪费国库,更寒了百姓的心。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,彻查内承运库的旧账,把那些中饱私囊的蛀虫一一揪出来!”

他说得慷慨激昂,额头抵着泥土,连声音都带着一丝泣血的真诚。其实他心里清楚,自己哪有什么 “忠君之事” 的觉悟,不过是被逼到了绝路,只能赌一把 —— 赌小皇帝能保他一命,赌自己能从这场风暴里捞到点什么。

朱翊钧静静地听着,没有打断他。假山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,雨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,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他知道赵焕的心思,恐惧多于忠诚,投机多于觉悟。但这不重要,重要的是,赵焕有这个能力,也有这个动机去查内承运库 —— 他是户部主事,熟悉里面的运作;他害怕被清算,所以会比任何人都卖力。

“赵大人起来吧。” 朱翊钧再次开口,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,“朕相信你。”

赵焕猛地抬起头,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和狂喜。他没想到小皇帝竟然这么轻易就相信了他,甚至没有追问他之前是否有份参与贪腐。

“不过,” 朱翊钧话锋一转,眼神变得锐利起来,“朕要的不是空口白话,是实实在在的证据。内承运库的旧账,采办的流程,经手的人员,谁拿了多少,怎么分的,都要查清楚。”

他站起身,走到赵焕面前,小小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挺拔:“朕让你查,不是为了整治谁,也不是为了立威,只是想知道,国库的银子有没有花在正经地方,百姓的血汗有没有被白白浪费。”

赵焕看着小皇帝清澈的眼睛,那里面没有猜忌,没有算计,只有一种纯粹的认真,像一汪清澈的泉水,让他这个惯于钻营的老油条都有些自惭形秽。他重重地点点头,声音带着一丝哽咽:“臣…… 臣明白!臣这就去查,这就去查内承运库的旧账,一定给陛下一个交代!”

“好。” 朱翊钧点点头,没有再多说什么,只是从食盒里又拿出一块桂花糕,塞到他手里,“这个也拿着吧,路上吃。”

赵焕接过桂花糕,这一次,他的指尖不再只是颤抖,还多了一丝沉甸甸的感觉。他知道,这块桂花糕,是天子的信任,也是天子的托付。他再次躬身行礼,动作比刚才郑重了许多:“臣…… 告退。”

朱翊钧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花丛中,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,甚至有些迫不及待。他拿起放在石凳上的鹅卵石,在手里轻轻掂了掂,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。

小李子凑过来,看着赵焕消失的方向,小声说:“万岁爷,您真的信他啊?奴才看他就是个胆小鬼。”

“胆小鬼有时候比勇士更可靠。” 朱翊钧把鹅卵石揣进袖袋,声音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,“勇士有勇气,却也有野心;胆小鬼只要给够他活命的希望,他就会拼尽全力。”

他知道,赵焕不是什么忠臣,这次投效也带着浓重的投机色彩。但这就够了。他不需要所有人都对他忠心耿耿,他只需要在合适的位置,有合适的人,做合适的事。

赵焕就是那个 “合适的人”。他在户部,熟悉财务;他参与过内承运库的采办,知道其中的猫腻;他害怕被清算,所以会尽心尽力。有了他,就相当于在户部安了一只眼睛,能看到那些张居正和冯保不想让他看到的东西。

“走吧,回宫。” 朱翊钧转身往假山外走,雨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,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。御花园的花草经过雨水的冲刷,显得格外鲜艳,像一幅浓墨重彩的画。

小李子连忙跟上,看着小皇帝的背影,突然觉得这背影比昨天又挺拔了些。他好像越来越看不懂这位万岁爷了,明明还是个孩子,却总能说出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话,做出一些让人惊讶的决定。

朱翊钧走在前面,心里却在盘算着下一步。赵焕只是第一步,内承运库的贪腐也只是冰山一角。他需要更多的 “赵焕”,需要在吏部、兵部、刑部都安插上自己的眼睛,这样才能真正看清这大明的江山,才能知道那些银子、那些粮食、那些棉衣,到底有没有用到该用的地方。

这很难,甚至很危险。张居正不会坐视他培植自己的势力,冯保也会处处提防。但他有耐心,也有信心。就像今天的赵焕,只要让他看到足够的利益和希望,总会有人愿意站到他这边。

走到御花园门口时,朱翊钧回头望了一眼假山的方向,赵焕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花丛中了。他知道,从这一刻起,户部不再是铁板一块,他的力量,已经悄悄渗透了进去。

“小李子,” 朱翊钧突然说,“明天让御膳房多做些桂花糕。”

“啊?” 小李子愣了一下,“万岁爷爱吃?”

“不是。” 朱翊钧笑了笑,阳光照在他脸上,映出两个浅浅的梨涡,“是给…… 有用的人吃。”

小李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心里却更加确定,万岁爷真的长大了,懂得用点心笼络人心了。

朱翊钧没有解释。他知道,这桂花糕不仅仅是点心,更是一种象征,一种他与这些 “投效者” 之间的默契。它不像圣旨那么严肃,也不像金银那么俗气,却能传递出一种无声的信号 —— 跟着朕,有甜头,也有安稳。

回宫的路上,朱翊钧的心情格外轻松。他摸了摸袖袋里的鹅卵石,冰凉的触感让他头脑清醒。他知道,赵焕的投效只是一个开始,未来还有更长的路要走,更多的人要争取,更多的仗要打。

但他不怕。因为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,在这庞大而复杂的朝堂上,找到了第一个可以为自己所用的支点。

假山下的石凳上,还放着赵焕没来得及吃的那块桂花糕,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,像一个无声的承诺,也像一个新的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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