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”张扬涨红了脸。“你别过来！”
张扬上半身穿着白色的背心，他上半身壮实，背心被撑的十分饱满。
“你是在……自我调节？”周栩不知道怎么说，尴尬的别过脸。
“啊？！不是……”张扬没说话，支支吾吾捂着被子。
“啊？！”
“你别笑啊？”
张扬缓缓掀开被子，他下面穿着一个平角内裤，他下床站起来转了一圈，这内裤前面是蜡笔小新，后面是小新的屁股。
“……”周栩满脸尴尬，又超级无语。
他印象里面的张扬还是比较「直男癌」的，而眼前的他穿着如此幼稚的内裤。
“哈哈哈，傻x！！”周栩弯着腰爆笑，他万万没想到面前这个男生一脸严肃的穿着这么逗的内裤。
张扬的身材壮实，满满的实在让周栩不得不注意到。
“住的还行？”他心想自己想啥呢，赶紧问问张扬。
“没问题的，我晚上睡这？”张扬指着沙发。
“可以啊，你ok？”
“没问题的，谢谢你收留我。”
张扬说这话的时候盯着周栩，显得特别诚恳，搞得周栩不知道怎么去接话。
“你后面的工作怎么说？”周栩一边收拾行李，一边问道。
“还好，有几个聊了下，不过我不太想在苏城呆了。”
“那去哪儿？”
“不知道，可能省城？”
“你在那边念的大学？”
张扬结巴了一会儿，“我那边念了两年，去韩国念了两年。全是2+2的培养方案吧。”
周栩想，应该是韩国吃过不少苦，不然睡沙发也不介意。
收拾妥当，周栩觉得舒服极了。
金窝银窝，不如自己的狗窝。
他冲完澡出来，问张扬，“卫生间你打扫过了？”
刚冲澡他就发现，卫生间干净极了！淋浴头上面特别容易积攒水垢，刚太亮了，好像崭新的一样。
还有地面的缝隙，全部被刷的干干净净，搞的周栩一瞬间以为这是别人家。
张扬低头憨憨的笑，一手挠挠头，“假期我也没出去，打扫一下，算是。。。。答谢你收留我吧。”
他张口闭口都是「收留」，周栩尴尬得不知道怎么接话。
“别，就帮个忙而已。”
熄灯后，周栩有点尴尬，此刻房间有另外一个人，感觉自己放屁都要有所顾忌。
“在韩国留学什么感觉？”他没话找话。
“就那样，吃不饱，睡不好。”张扬似乎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。
“这么可怜？”
“我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，我妈供我过去，还是很辛苦的。”
“你爸呢？”
“他们离婚了。”
周栩不知道说啥，这么大的人，似乎也不必安慰，不过的确不知道说啥。
“没事，”张扬听到黑暗中一片寂静，“我不介意的，反正他们离婚很久了。”
周栩听他这么说，心倒是释然不少。
“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吃顿饭？算我感谢你。”张扬兴致勃勃的问。
周栩明显感觉到张扬有种一定要感谢自己的意思。
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本是常情，不过对于「好朋友」的定义似乎各有不同。有人觉得一起出生入死才算，而有的人则是认为一餐饭一顿酒就行。
可能周栩属于前者，而听起来张扬是后者。
“我最近的确挺糟糕，也实在感谢你帮我，讲真，我内心很感激。”张扬喋喋不休。
周栩实在有些困了，“行，明天吧，先睡吧。”
他的眼皮越来越重。
第二天张扬早早在那边等周栩了，用他的话，“反正没几天了，搞搞就准备走了。”
“你有什么忌口？”张扬问得有点小心翼翼。
“都行，不吃辣。”
“那我选这家？”
他发来一个店名，是一家苏城菜。周栩倒不介意，反正不用自己买单。
张扬到了饭店就就让周栩自己点菜，用他的话，“我觉得你比较擅长这些，比较懂，你来决定吧，我觉得不会错。”
周栩倒是果断，分分钟做了决定。
他看出来张扬似乎有点「选择困难症」，好几次做这种选项，总是不能快速的做好抉择。
周栩内心倒是觉得他有点磨磨唧唧，不过人倒是没有坏心，无非不能迅速抉择罢了。
点菜的时候周栩只问了句有没有忌口，得到否认后就立马下定了菜色。
“你做决定好果断。”张扬略带羡慕的说，“我太容易陷入纠结了。”
周栩笑笑没说话。
“你省城是什么机会？”
“可能去快马吧，不过我感觉自己不适合做这个行业。”
“这个行业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就是感觉在公司上班，每天都要去伺候不同的人，就是有点勾心斗角的意思，你知道吧。”
周栩听得一头雾水，他的认知里，张扬这种工作并不需要什么勾心斗角啊，不过他也没什么过多心思去关心，眼下自己手头的工作还一团糟，眼看着就要过年了，还有一堆事情需要处理。
“总之你自己不要那么有压力，坦然面对吧，快马也蛮好的。是不是更靠近你家？”周栩有一搭没一搭的安慰。
张扬工作是很尽责的，每次周栩去沟通一些业务信息，他都能快速准确的给到反馈，有的时候内容复杂，他甚至会给周栩做一个表格或者文档。这种反馈形式周栩极少从别人那边看到。
周栩甚至注意到过，张扬的文档会把格式做的特别统一，字体、字号、段落，读起来特别清爽，核心信息一目了然。
而工作之外的张扬，这种顾虑、犹豫，实在是让周栩有点意外。
毕竟任何太阳，遇到连绵的阴雨也会缺乏生机。
这种顾虑和犹豫让周栩听多了有种爱莫能助的感觉，再听多了，甚至有点厌烦。
但是面前这个人也不算喋喋不休，只是小心翼翼的讲述自己的心声，如果直接拒绝又似乎不太好。
周栩举起酒杯，“祝你开开心心，前程似锦。就不要焦虑啦。”
张扬有点意外，不过转瞬又满脸笑容，他极少与别人说这些话，而此刻周栩给他的鼓励，更是让自己好似打了气一般。
“也祝你开开心心，工作顺利！谢谢你。”
晚上张扬依旧睡在沙发上，两人漫天胡侃，忽然周栩的手机响了。
“你睡觉没有？”孙青云有气无力的问。
“准备睡了啊。”
“明天能陪我出去么？”
“啊？”
周栩有点尴尬，手指暗戳戳在找音量键。
房间就这么大，很难保证张扬没有听到。
“明天陪我出去，我准备去裁一件衬衫，刚好带你做个衣服。”孙青云早有安排。
“不了吧。”
周栩心想，不是说了稍微回家休息几天么，怎么又要黏在一起了。
电话那头传来孙青云淡淡的叹气声，然后是长久的沉默。
这电话不挂了也不是个办法，总不能就这样一直等着对面的反馈吧。
周栩此刻真想伸过手去，掐死孙青云。
“行吧，明天中午吧，我去找你。”
“明天中午，我来接你吧。”
周栩可不想沙发上有个男的，明天中午再来一个。
他偷偷瞄了一眼张扬，对电话说道，“明天中午楼下吧。”
挂了电话，张扬也没说话。
周栩心想，刚刚的电话应该是被听到了，他脸有点发烫。
正想着怎么开口打破这个沉默。
“你明天要出去啊？”
“嗯。”
“和一个男的啊？”
张扬没有任何犹豫，脱口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