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铭带着苏紫悦出现在门口,
陈宇被打扰,先是不耐烦地抬起头,正要开骂哪个不长眼的夜里找他。
当看清门口站着的居然是陈铭和苏紫悦时,他明显地愣了一下,随即脸上立刻换上了和刚刚在苏紫悦家门口截然不同的神情。
嚣张,非常嚣张。
他非但没有起身,反而故意把腿翘得更高,歪着头,斜眼睨着陈铭,语气嚣张地拉长了音调。
“哟呵?这谁家的大人物啊?陈老板?稀客稀客!我这破屋可盛不下您这尊开迈巴赫的大爷!”
“怎么着?夜闯民宅?找老子有什么事啊?还是…你也想找我舅喝一杯?”
他目光瞟向旁边的苏紫悦,透着一种不怀好意的玩味,显然觉得是自己的威慑起了作用,或者陈铭这是来找他求和的?
虽然对陈宇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早有预料。
但真亲眼看到这近乎人格分裂般的变脸速度,苏紫悦还是感到一阵无语。
陈铭没理会他的挤兑和挑衅,眼神冷漠地在不大的屋子扫了他一眼“我停在自家院子里的车,是不是你砸的?”
陈宇被这直白的问话噎了一下,下意识地想否认,但想到自己刚才的“壮举”,再看着眼前陈铭那张波澜不惊的脸,那点欺软怕硬和虚张声势的劣根性占了上峰。
索性把心一横,陈宇身体微微前倾,脸上挤出更加夸张的得意之色。
故意拖长了调子,道“是我砸的,怎么了?老子就看你那装批车不顺眼!砸了你又能把老子咋样?”
“报警?啊?哈哈哈!你去报啊!我看是你车修得快,还是老子出来得快!”
他甚至故意把手机音量调到了最大,用游戏里的打斗音效来壮胆气兼挑衅。
“砸了我的车子,自然要赔偿。”陈铭的语气依旧没有起伏,“车窗、玻璃膜、工时费,初步估算,十万块钱。明天一早,把钱送到我院子里。”
“多少?十万?!”
陈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夸张地拍着大腿,指着陈铭的脸怪笑起来,“陈铭,你是他妈的真敢狮子大开口啊!老子把你当个人物,你还真喘上了?”
“十万?我看你是穷疯了吧?想要钱?行啊!叫声‘宇爷爷’,再让你旁边这娘们陪我喝一顿酒,老子心情好,施舍你两张红票子!”
“想赔钱?十万?门都没有!一分钱都别想!你他妈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!”
这番话粗鄙无礼到了极点,尤其是涉及到苏紫悦。
苏紫悦气得面色发白,手指用力地攥着自己的衣角。
陈铭的眼神更冷了几分,但他并未发作。
就在这时,一阵由远及近的摩托车引擎轰鸣声打破了村里的寂静,最后嚣张地停在陈宇家门口。
伴随着“嘭”一声沉重的踢开脚撑声音,一个矮壮如同石墩子、穿着过时蓝色保安服的汉子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。
来人正是陈宇的表舅,掌管陈家河村及附近几个村治安联防的张建业。
怪不得陈宇有恃无恐,原来是这家伙要来了。
张建业一进门,就问道。
“宇娃子!咋回事?把老子叫过来?哪个不开眼的敢动你?”
张建业嗓门洪亮,带着一股长期在乡下混出来的蛮横劲儿,小眼睛进来就先凌厉地扫视了一圈,最后定格在陈铭和苏紫悦身上。
看到苏紫悦秀美的模样时,他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淫邪的光芒。
陈宇一见他舅来了,跳起来就冲到张建业身边,指着陈铭和苏紫悦,添油加醋地编排道:“舅你可来了!就是这俩人! 早上我去找他们,想要混个脸熟,哪知道这小子就对我恶语相向,还威胁我!”
“刚才他妈更过分!直接踹我门闯到我家来,还讹诈我十万!还要报警抓我!舅啊!你可得为你外甥做主啊!他们这是要骑在咱老陈家脖上拉屎啊!”
“陈宇……你……血口喷人!”苏紫悦被这话气的说话都哆嗦。
“闭嘴!”
张建业猛地一声暴喝,如同炸雷,震得小小的房间里嗡嗡作响,也把苏紫悦后面的话吓了回去。
他根本不去分辨真假,或者说他本来也没打算分辨,外甥的话就是他行动的准则。
他那双混浊却闪烁着凶光的三白眼牢牢锁定了陈铭,嘴角扯出一个充满威胁和轻蔑的笑容。
“好啊!敢在老子的地头撒野!讹钱讹到我亲外甥头上了?!”
他往前逼近两步,带着一股常年混迹底层养成的煞气,手指几乎要戳到陈铭的胸口。
“现在!立刻!马上给我跪下!先给老子还有我外甥磕三个响头赔罪!”
“再把你讹诈的十万……哦不!再加十万!总共二十万,赔偿我外侄的精神损失费!!三声头磕响,二十万现钱拿过来,这事才算完!少一样,老子今天弄死你。”
他甚至把目光转向苏紫悦身上,那种眼神毫不掩饰地在她身上重点部位打着转,贪婪又无耻地咧开一嘴黄牙笑道。
“还有这小妞,看着水灵。今晚也甭走了,陪我们爷俩喝两杯,算给我外甥压压惊。要是陪得好了,老子今天让你爽爽。”
“把你刚才那句话,再说一遍。”
陈铭的声音很轻,但随着这句话出口,他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骤然一变!
张建业被他突如其来的气势慑得愣了一下,但长期作威作福的惯性让他无法忍受这种“挑衅”,酒精和狂妄更是压倒了他那点不多的警惕。
他狞笑着,不仅没退,反而更加嚣张地探手指头要去戳陈铭的额头,脏话喷得更猛:“他妈的!装神弄鬼吓唬谁?让老子再说一遍?行!你小子给老子听好了:你!给我跪下!磕头赔钱!那小妞!今天得留下……”
然而这一次,还不等他做出反应。
张建业那只油腻粗短的手指,在半空中就被一只铁钳般的手稳稳抓住!
这只手的动作快如闪电!
张建业脸上嚣张的笑容瞬间凝固,随即变成了惊愕和剧痛带来的扭曲!
他根本没看清陈铭是怎么出手的!只觉眼前一花,自己的手腕就像是被烧红的铁钳死死锁住!
“嘎嘣!”
令人牙酸的指骨反关节错位声和关节脆响几乎是同时响起!
“啊——!!!” 杀猪般的惨嚎顿时撕破了陈家河村的寂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