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力大增的团队,在破碎的古战场遗址中行进,速度快了许多。沿途遇到的一些合体初中期的战魂与星骸兽,甚至无需李晨出手,刀无痕与凌清雪便轻松解决,正好巩固新突破的修为。墨尘则不断记录着地形与能量流动规律,完善他的“拟界大阵”模型。
随着深入,环境越发险恶。大地上的裂谷深不见底,喷涌着混乱的能量流。天空中开始飘落灰白色的“骨灰雪”,那是高浓度死气与魂力凝结而成,沾上便会侵蚀生机与神魂。偶尔能看到一些巨大如山岳的奇异尸骸,哪怕死去不知多少万年,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。
灰烬的感应越来越强烈,他指着前方一片被浓郁黑雾笼罩的、如同连绵山脉般的巨大阴影:“就是那里……很近……很悲伤……在哭……”
那黑雾并非是普通的雾气,而是由高度凝练的蚀魂之力与绝望战意混合而成,寻常合体修士闯入,神魂都会迅速被侵蚀消磨。显然,那里是遗址中一处极其危险的禁地。
“婉儿,用你的青莲道体试试,能否净化或疏导这些负面能量?”李晨看向宫婉儿。青莲道体蕴含生命与净化之力,或许有奇效。
宫婉儿点头,上前几步,手捏法诀。一朵栩栩如生的青色莲花虚影在她身后绽放,散发出柔和而纯净的生机光芒。青光照射到黑雾上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黑雾果然如同遇到克星般,被缓缓净化、驱散,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。
“有效!但消耗很大,我需要间歇调息。”宫婉儿脸色微白。
“无妨,我们轮流开路。”李晨示意刀无痕和凌清雪戒备,自己则走在宫婉儿身侧,混沌领域悄然笼罩,进一步削弱黑雾的影响。
众人沿着宫婉儿开辟的通道,谨慎前行。黑雾中,不时有扭曲的阴影扑出,那是被蚀魂之力污染变异的强大战魂,实力接近合体后期。但在如今这支队伍面前,已构不成太大威胁,很快被刀无痕的毁灭新生刀意或凌清雪的无中生有剑光斩灭。
约莫行进了一个时辰,前方豁然开朗。黑雾散尽,露出一片相对完整的区域。中央,矗立着一座高达千丈、通体由暗金色不知名金属铸造的宏伟殿堂,虽然布满裂痕与战斗痕迹,却依旧散发着庄严肃穆、不屈不挠的磅礴气势。殿门上方的匾额,以古老的文字书写着三个大字——英灵殿。
灰烬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,左眼的金焰和右眼的紫芒同时不受控制地亮起,他死死盯着大殿,声音带着哭腔:“就是这里……里面……有和我一样的……味道……他在叫我……”
李晨按住灰烬肩膀,注入一股平和的混沌魂力:“冷静,我们进去看看。”
英灵殿的大门早已破损,半掩着。众人小心翼翼进入。殿内异常空旷,只有中央矗立着一尊残缺不全的巨大雕像。
雕像依稀能看出是一个三头六臂、身形伟岸的魔神形象,但头颅只剩一个,且布满裂痕,六条手臂也断了四条。雕像的材质非金非石,而是一种暗紫色的、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蠕动的晶体,散发着与灰烬右眼紫芒同源、却浩瀚精纯了无数倍的蚀魂之力!雕像脚下,散落着一些破碎的兵器碎片和早已失去光泽的铠甲。
而在雕像前方的供台上,静静悬浮着一块拳头大小、不断变幻着七彩光芒的菱形晶体——记忆魂晶!
“是它……就是它在叫我……”灰烬指着那雕像,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,混合着金与紫的光芒。他体内的“蚀魂紫煞”魂印疯狂跳动,仿佛要破体而出,与雕像融合。
“这雕像……难道是上古‘蚀魂魔神’的本体一部分?”宫婉儿看着那熟悉的蚀魂之力,结合家族秘典,惊呼道。
李晨走上前,先检查了周围并无陷阱禁制(或许早已在岁月中损毁),然后伸手触碰那块记忆魂晶。
嗡——!
魂晶光芒大放,海量的信息流瞬间涌入李晨识海,并以他为中心,化作一幅幅巨大的、栩栩如生的光影画面,展现在众人面前!
画面中:
一位三头六臂、神威凛凛的紫晶魔神(蚀魂魔神),率领着无数种族联军,与铺天盖地的、散发着纯净白光的“净光大军”激战!魔神怒吼,蚀魂之力横扫,专门克制净光战士的神魂,所向披靡!
“蚀魂道友!你的力量是克制净光的关键!此战过后,你当为万界功臣!”联军领袖(一位看不清面容、身披星辰道袍的老者)高声赞誉。
然而,画面一转。在一处类似祭坛的隐秘之地,蚀魂魔神正在闭关疗伤(显然经历大战受了创伤)。数道黑影悄然潜入,其中一道黑影的气息,赫然与“窥星殿”那种研究者的冰冷感相似!他们联手偷袭,用诡异的禁术将魔神重创、分尸、封印!
“为什么……同为反抗净光……为何要背叛?!”魔神残存的意志发出不甘的咆哮。
“你的蚀魂之力太过危险,不受控制……而且,我们对它的‘本源’很感兴趣……放心,我们会好好‘使用’你的力量的……”黑影冷冷回应。
画面最后,魔神的部分本源(紫煞魂印)被剥离带走,用于某种禁忌实验。其残破的躯体(这尊雕像)和部分记忆,被忠心的部下拼死抢出,藏匿于这处英灵殿中。部下留言:“魔神大人……您的仇……未完……若后世有缘人得您本源传承……请为您……复仇……小心‘窥星殿’与……内部的……叛徒……”
光影消散,众人久久无言。
真相令人震撼!蚀魂魔神竟是上古反抗净光的英雄,却遭同盟中的“窥星殿”背叛、分尸、研究!灰烬的“蚀魂紫煞”魂印,正是魔神被剥离的部分本源所化!难怪灰烬对净光和窥星殿的气息如此敏感和排斥!
“窥星殿……这群杂碎!从上古就开始当二五仔!”刀无痕怒骂。
“所以,他们收集与上古战争相关的一切,不仅是为了知识,更是为了寻找和控制那些可能威胁到净光,或者他们自身的力量?”墨尘分析道,“白影与窥星殿合作,恐怕也是看中了蚀魂魔神这种专克神魂的力量,想将其掌握或消灭。”
灰烬早已泪流满面,他走到雕像前,轻轻抚摸那冰冷的紫晶,体内的紫芒魂印不再暴走,而是散发出一种悲伤的共鸣。左眼的金焰也平静下来,仿佛在致敬这位上古的悲剧英雄。
“前辈……您的力量在我身上……您的仇……我记下了。”灰烬低声发誓,眼神前所未有地坚定。这一刻,他彻底认同了自己“蚀魂紫煞”的身份,不再排斥,而是将其视为传承与责任。
李晨拍了拍他的肩膀,看向那块记忆魂晶。魂晶在传递完主要信息后,光芒并未完全熄灭,而是投射出一幅简易的星图,标注了两个光点。
一个光点,就在这英灵殿地下深处,显示为 “不稳定的空间裂隙,可通向外域,但风险极高”。
另一个光点,则指向一个名为 “幽冥鬼界·忘川河源头” 的地方,旁边标注:“疑似另一块‘万界祖碑’碎片镇压之地,亦可能与魔神其余残躯或本源有关。”
离开的路径,以及下一块祖碑碎片的线索!同时,也与蚀魂魔神的秘密相关!
“看来,我们没时间伤感了。”李晨眼神锐利,“先想办法离开这里,然后去‘幽冥鬼界’。灰烬的因果,祖碑的收集,对抗净光与窥星殿……这些事,都连在一起了。”
就在众人准备探查那个“不稳定空间裂隙”时——
英灵殿外,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!一股合体巅峰的恐怖威压轰然降临!
“擅闯英灵禁地,惊扰魔神安眠者——死!”
一个高达百丈、身披残破金甲、手持巨斧、浑身燃烧着金色魂火的英灵战将,堵在了殿门之外!它显然是这座英灵殿真正的守护者,一直沉睡,直到被众人和记忆魂晶的波动惊醒!
李晨踏步而出,面对这尊气势骇人的英灵战将,非但没有惧色,反而战意升腾。
“正好,拿你试试我合体巅峰的力量。”
他抬手,虚握,一柄完全由灰蒙蒙混沌之气凝聚、边缘流淌着归墟黑芒的噬魂斩出现在手中。
“混沌噬魂斩——第一式,归墟破军!”
刀光起,仿佛开辟混沌,终结万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