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墟之门闭合的余波还未完全散去,精卫站在生命之树下,望着枝叶间流转的银光,心里忽然有些空落落的。
她低头看着掌心——女娲遗物依旧温热,仿佛有心跳在其中缓缓跳动。她能感觉到自己和洪荒之间的联系更深了,就像一条看不见的丝线,把她的每一口呼吸都与这片天地缠绕在一起。
“这感觉……有点像谈恋爱。”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,“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。”
神女在一旁听了,嘴角微翘:“你终于开始理解守护的意义了。”
“不是吧?”精卫翻了个白眼,“我只是觉得……我现在走路都能听见树叶打哈欠的声音。”
山鬼站在一旁,手里摩挲着一枚巫族符文石子,忽然开口:“归墟震荡未止,混沌虽平,却仍有暗流。”
“暗流?”精卫挑眉,“你是说还有人躲在背后搞事情?”
“不是人。”山鬼语气平静,“是力量。”
“啥?”她愣住,“力量还会自己搞事?”
神女轻轻摇头:“混沌核心只是封印了部分,真正的源头并未显现。而你现在……已经能感知到它的波动了。”
精卫刚想反驳,忽然心头一震,像是有人用指尖轻轻拨动了一根琴弦。
她闭上眼,灵识缓缓延展出去,原本安静的洪荒深处,果然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波动,在黑暗中缓缓流动。那波动极其微弱,却带着某种诡异的节奏感,像是一首尚未完成的歌谣,在耳边低语。
“这是……”她皱起眉头,“有点不对劲。”
她调动星辰之力,将感知范围扩大数倍,同时催动生命之树残留的灵力,试图锁定波动来源。
可那波动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动作,瞬间变得飘忽不定,如同风中的萤火虫,明明就在眼前,却怎么也抓不住。
“它……好像在躲我。”她低声说道。
神女点头:“它不想被发现。”
“但我想知道它是谁。”精卫咬牙,“或者说……它想干什么。”
她深吸一口气,正准备再次尝试捕捉那股波动,忽然,一个模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。
“精卫……”
声音轻柔,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,像是母亲哄睡时的呢喃,又像是远古巫祝吟唱的咒语。
“谁?”她猛地睁眼,四下张望。
可四周空无一人,只有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。
“你们听到什么了吗?”她问。
神女与山鬼对视一眼,摇了摇头。
“没听到。”神女道,“你呢?”
“刚才……有人叫我。”精卫皱眉,“还夹杂着一些巫语。”
山鬼眼神微沉,从袖中取出一枚护心符,递给她:“带上这个,能护你一次致命之伤。”
她接过符,低头一看,背面刻着一段古老的铭文,符号复杂,隐约与之前混沌核心上的纹路相似。
“这玩意儿……不会是巫族的老祖宗留下的吧?”她笑嘻嘻地问。
“是山鬼亲手刻的。”神女答。
“哇哦,手作限定款?”她掂了掂符,放进怀中,“谢谢啦,山鬼哥。”
山鬼没说话,只是默默看了她一眼,然后转身走入林中,消失不见。
神女轻声道:“你要走了吗?”
精卫点点头:“既然感应到了异常,就不能坐等它来找我。”
“可是……一个人太危险。”神女担忧地说。
“我又不是第一次单干。”她耸肩,“再说了,现在我可是自带‘巅峰pLUS’buff的男人……啊不,女人。”
神女无奈一笑:“那你打算去哪儿?”
“先回建木最初生长的地方。”精卫目光坚定,“我在冥想时看到了一道空间裂缝,位置就在我最初种下建木幼苗的地方。”
她走向生命之树根部,手掌贴在粗糙的树皮上,闭上眼睛,意识缓缓沉入其中。
片刻后,她的灵识投射出一幅画面——那是曾经的洪荒边缘,一片荒芜之地,如今却隐隐浮现出一道裂缝,像是大地裂开的一道伤口,散发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。
“看来,答案就在那里。”她睁开眼,拍拍衣服站起身,“我得出发了。”
神女伸手结印,在她周围布下一层淡蓝色的结界:“一路小心。”
“嗯。”她点头,转身朝裂缝方向迈步而去。
每一步踏出,她都能感受到体内力量的涌动,那种与天地共鸣的感觉越发清晰。
她回头看了看神女,笑着挥挥手:“等我回来,给你们带点异界的特产。”
“别忘了自己是谁。”神女轻声道。
“我就是答案。”她眨眨眼,转身大步离去。
夜色渐深,星光洒落在归墟之上,映照出她孤独却坚定的背影。
而在她身后,生命之树的枝叶轻轻摇曳,仿佛在为她送行。
她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,但她知道,这次,她不再是那个填海的小女孩。
她是精卫,是洪荒的守护者,是命运的改写者。
而现在——
她要迎接新的挑战。
精卫来到建木最初生长的地方,这里早已不再荒芜,反而长满了奇异的花草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。
她缓步走到当年栽下幼苗的位置,蹲下身,指尖轻触地面。
忽然,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动自地下升起,与她体内的女娲之力产生共鸣。
紧接着,一道微弱的空间裂缝在她面前缓缓浮现,宛如一只半睁的眼睛,窥探着未知的世界。
她伸出手,想要触碰那裂缝,却在指尖即将接触的一瞬,脑海中闪过一连串幻象。
陌生的面孔、破碎的天空、燃烧的星河……
还有一个身影,背对着她,披着月光,手中握着一把断裂的剑。
“你来了。”那身影开口,声音低沉而熟悉。
精卫心头一震,正要追问,幻象却如泡沫般碎裂。
她喘息着收回手,意识到一件事:
这裂缝之后,藏着的不只是答案。
还有……另一个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