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塔蒂斯坐在教座上，他扶着头，眉头紧皱，一会儿，“嘶”了一声。
他仰头看了看窗外，又看向教堂大厅。心里的烦意可见。
他不明白为什么。
为什么那个人的模样和他梦里的人一样。
还是说以前他认识她吗？
楼、清、衣。
黑塔蒂斯嚼着这三个文字。
脑海中倏然闪过几个碎片。
黑塔蒂斯想抓却抓不住，他心里更烦了。
这时，从堂厅外走来一个人，玉珠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动，权杖敲打在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。
黑塔蒂斯变了面色，他平静地坐在台座上，冷声问道：“你怎么来了。”
亓大人停在台下，仰面看去，“你昨晚见了楼清衣。”
黑塔蒂斯眯起了眼睛，“你知道的消息挺快。”
亓大人：“楼清衣的生命特征都有记录，昨晚她的数据极不稳定，你以为魏西洲不会调查吗？”
黑塔蒂斯没再说话。
亓大人：“黑塔蒂斯，她不是个好相与的。魏西洲把她抓上来，除了要研究她身上特殊之处之外，还要研究她背后的异种。”
黑塔蒂斯喃喃道：“异种？”
对，她身上有我同类的味道。
亓大人看向窗外灰蓝色的天空，“魏西洲已经派人去打捞了，只是难度不小，有可能会惊动蜜太祟。”
黑塔蒂斯不以为然：“楼清衣那异种恐怕连尸骨都没了，那海底可是蜜太祟。”
亓大人：“您说的也对。”
突地，黑塔蒂斯双眸沉沉，直盯向亓大人看去，心中若有所思。
“亓大人，说来，你在这里的时间应该比我长，中塔上的事情应该知道得比我多。”
“我正有个好奇之事，想问问你。”
亓大人颔首，“您讲。”
黑塔蒂斯：“中塔自创世以来，便飘于空中，并且需要大量的晶石维持中塔生存。在母巢未降临地球之前，我想知道是谁创造的中塔。”
亓大人勾了勾嘴角，“你也会好奇这个。”
黑塔蒂斯仰躺在座上，从旁边盘子里拽了个葡萄扔嘴里，“当然，这是中塔隐秘，埃梅内希尔那个老东西向来不允许人问这个。”
亓大人：“我知道的也不多，告诉你也无妨。当时和平时代，地球人当中有一个财阀掌权人，是政府部门权势最大的一位。你知道的母巢降临地球这事，最先知道的一定是上层人事，所以，未雨绸缪，很多财阀都去创建了庇护所，但唯一存留下来的便是这个人创造的中塔。”
黑塔蒂斯蹙眉，“那这个人好生厉害。”
“嗯。”
“那他现在在哪儿？”
亓大人缓缓道：“两年前，中塔势力更迭，他死在了那场权势争夺中。那场争斗，死了很多人，中塔上的血腥味，就连迷雾森林中那些异种都被引了过来。”
黑塔蒂斯遗憾道：“那可惜了。”
“不可惜，他身边养的一头异种发了狂。”
黑塔蒂斯皱眉，“又是异种。”
亓大人“嗯”了一声，道：“那异种掩护护卫队把那人的尸首移走了，自己留下来与中塔的人战了一天。”
“那结果呢？”
亓大人意味不明地看着黑塔蒂斯，“结果，谁也不知道。”
黑塔蒂斯玩味地笑了笑，“亓大人知晓的这么多，这个问题怎么会难倒你。”
亓大人摇摇头，“从那以后，旧王死，新王立，中塔就安稳了下来，一直到现在。”
黑塔蒂斯身子微微前倾，眼波流转，“这么说，那我对亓大人的身份更好奇了。”
亓大人：“你好奇的事情太多了，楼清衣这事你还是想想怎么办吧。”
黑塔蒂斯望着亓大人离去的身影，面色倏然沉静了下来。
“来人，传下去，教首旧疾发作，谢绝来访，停教三天。”
“是！”
＿＿
“我的错。”
楼清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地看着魏西洲。
魏西洲低着头，不敢看楼清衣，“这个事，会给你个说法。以后这些控制器就不必戴了。”
楼清衣也心虚。
其实没什么大碍，她就是装的，误打误撞她还恢复了异能呢。
但楼清衣咳嗽了几声，虚弱道：“那最好，你可知昨晚我差点死在了监狱里。”
楼清衣越说，魏西洲就越心虚自责：“嗯，我知道。今日起，你恢复自由身，除了个别特殊事情需要你配合之外，便在这里休养吧。”
楼清衣那自然求之不得，“好。”
魏西洲思忖片刻说道：“有一个不幸的消息，我派人去打捞了你的异种，确实不见尸体，非常大的几率是被蜜太祟所吞。”
楼清衣下意识去否认，“不可能。”
“它不会死，我要亲自去找。”
魏西洲摇摇头，“再等等，这几日蜜太祟不安稳，时常是苏醒的，它很抗拒人类去它地盘。过几日，去陆地采集晶石，你跟我去，等回来我陪你去海底寻异种。”
楼清衣沉默了片刻，才道：“好。”
楼清衣想起昨晚的事，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，“黑塔蒂斯这人身形诡异……”
与他交手，倒觉得有些熟悉。
魏西洲不惊讶于她说黑塔蒂斯的事，再加上昨晚，虽然很肯定是黑塔蒂斯干的，但那人狡猾的很，躲起来避事了。
“黑塔蒂斯这人以往是一直在埃梅内希尔身边处理难缠之事，直到政权分割，黑塔蒂斯搞垮了以前的光明教会会首，埃梅内希尔便让他坐了那个位置。”
“他以往在埃梅内希尔身边，做事就比较极端，刚出来那会儿，光明教使徒大乱，游街抗议，简直掀翻了整个中塔，他便以杀止乱，谁乱杀谁。就此名声大噪，谁人不识黑塔蒂斯，他掌管光明教以后，使徒却又众多。他这手段不可谓不服。”
魏西洲缓缓道：“他确实不容小觑。”
楼清衣却怀疑这手段、还有他那身法，黑塔蒂斯是不是与祈澜竹有什么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