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尊戮天那道冰冷刺骨、仿佛能冻结时间和灵魂的目光,以及那句“你……在青云宗,过得不错?”的灵魂拷问,如同一盆加了冰碴子的九幽寒水,将我“影煞”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心凉。我“连滚带爬”、“惊魂未定”地从断魂崖“逃”回黑石镇,再经由传送阵“灰溜溜”地返回青云宗时,天色已经蒙蒙亮了。
暂时……活下来了? 我瘫在东厢房的床榻上,感觉自己的魔魂还在因为过度惊吓而“簌簌”发抖。不,是死缓!七十二小时的死缓! 魔尊那句“吾会派人验证。若属实……自有赏赐。若……”的冰冷话语,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,悬在头顶,剑锋的寒气已经刺入骨髓。
验证…… 这两个字,让我不寒而栗。他会派谁去验证?验证哪些内容?是去摇光峰的坠星潭试试“灵力波动”?还是去天玑峰听风崖蹲守那个“嗜酒”的暗哨?又或者……直接派人去冲击剑心居的“午时空隙”?
无论哪一种,都是绝路! 我内心哀嚎。只要他们一去,立刻就会发现是假的!是陷阱!到时候,魔尊的怒火……
不!不能这么悲观! 我强迫自己冷静分析。魔尊派去“验证”的人,大概率不会直接去冲击核心区域,那样太蠢。更可能是先去外围“踩点”,比如核实巡逻路线、暗哨位置、或者尝试潜入一些不那么紧要的区域,比如我说的那些“偏僻山洞”或“灵力节点”。
而我的“假情报”里,埋设了大量的“时间陷阱”和“逻辑矛盾”。比如“子时三刻至丑时一刻的巡逻盲区”,时间是错的;“每三十六个时辰的灵力波动”,周期和持续时间也是瞎编的;“嗜酒的暗哨”,更是子虚乌有! 我眼中闪过一丝狠色。只要魔尊派去的人,严格按照我提供的时间和地点去行动,必然会扑空,甚至会撞上正好经过的巡逻队,或者触发我根本没提、但他们以为不存在的禁制!
这样一来,他们要么无功而返,要么暴露行踪,甚至可能被抓或被杀! 我越想越觉得有戏。到时候,魔尊得到反馈,会是怎样?他会认为我“情报有误”?还是认为青云宗“早有准备”、“临时调整了布防”、“加强了戒备”?
大概率是后者! 我精神一振。以魔尊多疑的性格,他更倾向于相信是敌人太狡猾,而不是自己派出去的卧底太废物(虽然我确实是个废物,但不能让他知道!)。只要他起了疑心,认为青云宗有所察觉,他就不会立刻杀我!因为他需要我这个“内应”继续打探消息!
对! 我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微光。这三天,是关键的三天!我必须表现得“一切如常”,甚至……更加“勤奋”、“焦虑”,表现出对“情报可能出问题”的“担忧”!要让玄玑老儿看到,我“外出散心”后,依旧“心事重重”、“修行受阻”!同时,也要留意宗门内是否有“异常”动静,比如加强了巡逻,或者抓到了什么“可疑分子”!如果有,那简直是为我的“假情报”提供了完美的“佐证”!
计划:装傻充愣,观察局势,祈祷魔尊的人踩坑!
就这么干! 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,开始“调整”状态。先把自己弄得“风尘仆仆”、“一脸疲惫”(其实不用装,本来就快累死了),再模拟出长途奔波后经脉略有“滞涩”的假象(微操一下)。然后,换上那身略显“朴素”的青袍,准备去剑崖“点卯”。
然而,当我“拖着疲惫的身躯”(装的)走出东厢房,准备迎接新一天的“摸鱼”(现在是真正的生死时速)时,却发现气氛……有些不对劲。
剑心居内,一如既往地安静,但空气中,似乎弥漫着一丝极其隐晦、却无法忽视的……审视?
不是玄玑真人那种平淡深邃的目光,也不是林清风那种好奇热情的眼神,更不是沐雪清那种清冷探究的注视。
而是一种……冰冷的、不带任何感情的、如同精密仪器扫描般的审视感?
就好像……被什么东西“标记”了,或者……被无形的“眼睛”盯上了一样? 我心头莫名一紧,魔核微微悸动。是错觉吗?还是……魔尊走后,留下了什么监视手段?又或者……是玄玑老儿?
我“不动声色”地(其实是心惊胆战地)朝着剑崖方向走去。一路上,那种被“审视”的感觉,如同跗骨之蛆,始终未曾消散。它并不强烈,却无处不在,仿佛有无数双冰冷的眼睛,隐藏在灵气、微风、甚至光影之中,默默地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。
难道是……护山大阵的自动监控?因为我昨夜使用了传送阵外出,引起了阵法注意? 我暗自猜测。有可能!毕竟我持有的是玄玑老儿的令牌,权限很高,突然半夜使用传送阵离开又回来,阵法有所记录和关注,也说得通。
不管了! 我把心一横。只要不是玄玑老儿亲自盯着,问题就不大!阵法的监控是死的,我有令牌,合情合理!
来到静室外,我“恭敬”行礼:“弟子墨影,求见师尊。”
“进。”玄玑真人的声音,依旧平淡无波。
我推门而入,垂手肃立:“弟子……已返回。”
玄玑真人盘坐蒲团上,缓缓睁开眼,目光落在我身上。那目光,依旧是那般深邃平静,仿佛能容纳万物,又仿佛空空如也。
他……看出来了吗? 我心中打鼓。看出我昨晚溜出去见了魔尊?看出我心神不宁?
玄玑真人的目光,在我身上停留了大约……三息。
这三息,比我面对魔尊威压的一个时辰还要难熬!在他的目光下,我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光了所有伪装,赤裸裸地暴露在阳光下,无所遁形!不是威压,而是一种……洞悉一切的淡然。
他一定看出来了!他一定知道我昨晚去干了什么! 我内心狂叫。
然而,玄玑真人只是微微颔首,淡淡地说了一句:“嗯。回来便好。”
然后,他便重新闭上了眼睛,仿佛我刚才的“心虚”、“慌乱”、“故作镇定”,在他眼中,根本不值一提,或者说……早已了然于胸?
“是……是。” 我“艰难”地应道,感觉后背又开始冒汗了。
“修行之道,贵在持之以恒。外出游历,可开阔眼界,然根本仍在己心。去吧。” 玄玑真人最后“叮嘱”了一句,便不再言语。
“弟子……谨记师尊教诲!” 我如蒙大赦,连忙躬身退出。
走出静室,我靠在冰冷的廊柱上,长长地舒了口气,感觉比跟魔尊对峙一场还要累。
玄玑老儿……到底是什么意思? 我心中疑窦丛生。他明明看出了我的异常,却什么都没说?是懒得管?还是……另有深意?
那句‘根本仍在己心’……是在点我吗?让我‘好自为之’?
算了!不想了!越想越头疼! 我甩甩头。现在最重要的是应付魔尊的‘验证’!其他的,走一步看一步!
我“调整”好心态(假装淡定), “步履沉稳”地走向剑崖。然而,那种被“冰冷审视”的感觉,并未随着离开静室而消失,反而……似乎更加清晰了?
尤其是在我踏上剑崖,盘膝坐在那块熟悉的巨石上,开始“例行公事”地“感悟”(其实是思考怎么活命)时,这种感觉达到了顶峰。
我仿佛感觉到,有几道极其隐蔽、带着奇异波动的“视线”,正从崖壁的不同角度、甚至是从虚空之中,悄无声息地“锁定”着我。它们不像修士的神识那样具有明确的指向性和探查性,更像是一种……被动的记录?或者……某种预设的监察机制的自动响应?
难道是……万剑石的残余剑意?还是那些残留剑魂的窥视? 我暗自猜测。不对!剑意和剑魂虽然混乱,但不会有这种‘冰冷’、‘机械’的感觉!
等等! 我突然想起魔尊临走前,那双暗金色眸子的最后一瞥,以及那句“好自为之”。莫非……是他留下的后手?!某种监视类的魔道秘法,附着在了我身上?或者……在这断魂崖周围?
很有可能! 我心中一凛。魔尊生性多疑,怎么可能完全相信我?他一定在我身上或者周围留下了监视手段!所以他才说要‘验证’,不仅是验证情报,也是在验证我这个人是否‘听话’、‘可靠’!
这冰冷的审视感,就是他的‘眼睛’! 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。我在剑崖的一举一动,甚至我内心的波动(如果能监测到的话),都可能被他‘看’在眼里!
好险! 我暗自庆幸。幸亏我刚才只是‘例行感悟’,没有露出什么明显的破绽!如果我一回来就急吼吼地去打探什么‘宗门异常’或者‘加强戒备’的消息,恐怕立刻就会引起怀疑!
从现在起,必须更加小心! 我打定主意。一举一动,都要符合一个‘外出归来、略有感悟但仍未突破、略带心事’的普通弟子形象!不能表现出对‘布防’、‘巡逻’、‘阵法’等任何敏感信息的过度关注!
就当魔尊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! 我“深吸一口气”(吸进去的剑意让我皱眉), 开始“认真”地运转《养剑诀》(微操版), 脸上露出“努力”而又“带着一丝困惑”的表情。
演!继续演! 我内心冷笑。魔尊陛下,您就慢慢‘审视’吧!看我是怎么‘刻苦修炼’、‘冥思苦想’、‘为宗门(和您)的未来(和我的小命)而奋斗’的!
时间,在这诡异的、被“双重监视”(玄玑的可能洞悉,魔尊的冰冷审视)的氛围中,缓慢流逝。
我不知道魔尊的“验证”进行到了哪一步,也不知道我的“假情报”是否已经开始“发挥作用”。我只能按捺住内心的焦灼和恐惧,像一只被放在玻璃罩里观察的蚂蚁,小心翼翼地表演着“正常”的生活。
第一天(死缓倒计时:48小时)…… 卧底影煞,于“双重老板”(仙魔)的“双重凝视”(洞悉与监视)下,艰难开启“影帝”模式,努力表演“回归正常修炼生活的普通弟子”角色。
其“职场”生存环境,恶化至“全天候无死角监控”+“老板不定时灵魂拷问”的地狱模式。
这班上的……怎么“项目造假”后,不仅甲方要“验货”,自家老板好像也在“暗中观察”,这“双向背调”的压力,是不是有点太过于“窒息”了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