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 噗嗤——！”
利刃 穿透 血肉的声音，在 死寂的山谷中显得 格外 刺耳。时间，仿佛 在 这一刻 真的 凝固了。
我，影煞，还保持着那个 极限 后仰、堪堪 躲过 致命一爪的 滑稽 姿势，眼睛 却 瞪得 像 铜铃一样，死死 盯着 眼前 那 难以置信的 一幕。
林清风 那 凝聚了 全部 力量、信念 以及 … 对我 盲目 信任的 “ 惊雷一剑”，如同 一道 撕裂 黑暗的 闪电，精准 无比地 … 从 那 邪修 的 左胸 下方、约莫 三寸之处，一穿而过！
没有 惊天动地的爆炸，没有 血肉横飞的惨状。只有 一声 轻微的、如同 破布 被 撕裂的 声响。但 就是 这 看似 平淡的一击，却 仿佛 抽走了 那 邪修 全身 所有的 力气 和 … 生机。
他 那 狰狞的、布满 血丝的眼睛，瞬间 瞪大到了 极限，瞳孔中 的 猩红 光芒 如同 风中 残烛般 迅速 黯淡下去。他 低头，难以置信地 看了看 自己 胸口 那个 正在 滋滋 冒着 黑烟、散发出 焦糊 气味的 透明 窟窿，又 抬起头，用 一种 混合了 极致 惊愕、不甘、以及 … 一丝 茫然的 眼神，死死 盯着 我。
他 的 嘴唇 翕动了几下，似乎 想 说什么，但 最终 只发出了几声 “ 嗬嗬 ”的、如同 破风箱般的 漏气声。他 身上 那 股 滔天的、令人 窒息的 血煞 之气，如同 退潮般 飞速 消散。他 那 干瘦的 身躯，晃了晃，然后 … 直挺挺地 … 向后 倒了下去。
“ 砰！”
一声 沉闷的 响声。激起 一地 尘土。
世界，安静了。
就 … 这么 结束了？
那个 把我们 追得 像 丧家之犬一样、逼得我 差点 倾家荡产、修为 高深的 筑基 后期 邪修 … 就 这么 … 被 一剑 捅死了？
我 还保持着那个 高难度的 闪避 姿势，感觉 全身 的 肌肉 都 僵硬了。大脑 里 一片 空白，只有 心脏 在 “ 咚咚咚 ”地 狂跳，声音 大得 仿佛 要 震破 自己的 耳膜。
成功了？我们 … 真的 … 干掉 他了？
这 感觉 … 怎么 这么 不真实呢？就像 是 做了一场 光怪陆离的 噩梦，突然 就 … 醒了？而且 结局 还 是 happy Ending？
就在我 脑子 还 处于 宕机 状态时——
“ 噗通！”
另一声 闷响，将我 从 呆滞中 惊醒。转头 一看，只见 林清风 单膝 跪地，用 长剑 勉强 支撑着 身体，脸色 苍白 如纸，胸口 剧烈 起伏，大口 大口地 喘着粗气。他 全身 都 被 汗水 浸透，显然 刚才 那 一击，已经 耗尽了他 所有的 心力 和 灵力。但 他 的 眼睛，却 异常 明亮，紧紧 盯着 前方 那 具 逐渐 冰冷的 尸体，眼神中 充满了 … 劫后余生的 庆幸、大仇得报的 快意，以及 … 一种 难以言喻的 … 兴奋？
他 缓缓 抬起头，看向 依旧 摆着 奇怪 造型的我，嘴角 艰难地 扯出一个 虚弱 却 无比 灿烂的 笑容，声音 沙哑地 说道：“ 墨… 墨师兄 … 我们 … 赢了！”
他 的 声音 带着 一丝 颤抖，但 更多的，是 一种 如释重负的 激动。
赢… 赢了？
我 这才 猛地 回过神来！对！赢了！我们 没死！那个 魔头 死了！
“ 噗通！”这次 是 我 一屁股 坐在了 地上。不是 因为 虚弱（虽然 确实 很虚），而是 … 腿软！纯粹的 腿软！刚才 那 生死一线的 刺激，现在 后反劲儿 上来了，感觉 全身 的 骨头 都 像 是 被 抽走了一样，一点 力气 都 使不出来。心脏 还在 疯狂 蹦迪，估计 一时半会儿 是 停不下来了。
“ 是… 是啊 … 赢… 赢了 …”我 喘着粗气，声音 也 是 抖得 厉害。这 倒不全是 装的，一半 是 真的 脱力，另一半 … 是 心疼 加 肉疼 啊！老子的 符箓！老子的 阵盘！老子的 保命 底牌！全 搭进去了！这 代价 … 也 太 大了！这 “ 赢 ”，怎么 感觉 比 “ 输 ” 还 让人 难受呢？
不过 … 看着 林清风 那 张 写满 感激 和 崇拜的 脸，再 看看 地上 那 具 彻底 凉透的 邪修 尸体 … 好像 … 也 不是 完全 不能 接受？至少 … 投资 算是 … 保本了？（虽然 回报率 低得 可怜）而且 … 小命 保住了！这 比 什么 都 重要！
“ 多… 多谢 师兄 … 救命 之恩！”林清风 挣扎着 想要 起身 行礼，却 一个 踉跄，差点 又 摔倒。
“ 诶！师弟 不必 多礼！”我 连忙 摆手，“ 同门 之间，理应 互相 扶持。况且 … 最后 一击 是 师弟 你 …”
我 的 话 还 没说完，林清风 却 摇头 打断了我，眼神 无比 认真：“ 不！师兄！若 非 你 洞察 先机，屡次 相救，更 在 最后 关头 以身 为饵，创造 出 那 绝佳 战机，师弟 我 … 早已 死了 无数次了！此恩 … 清风 永世 不忘！”
他 说得 情真意切，眼眶 甚至 都 有些 发红了。
我：“ ……”（ 内心：别！别 永世 不忘！你 以后 知道了 我的 真实 身份，不 提着 剑 满世界 追杀我，我 就 谢天谢地了！）
不过，被人 这么 真心实意地 感激着，感觉 … 好像 … 还 不错？虽然 这 感激 建立在 一个 巨大的 谎言 之上。这 让我 心里 有点 … 怪怪的。一种 … 类似 “ 骗了 小孩子 棒棒糖 还 被 对方 当成 好人 ”的 … 微妙 负罪感？呸呸呸！我 是 魔族！负罪感 是 什么 东西？能 吃吗？
“ 先… 先 别说 这些了。”我 努力 平复 心情，转移 话题，“ 此地 不宜 久留。我们 赶紧 收拾一下，尽快 离开 为妙。”
谁知道 这 鬼地方 还 有 没有 其他 邪修 同党？或者 … 刚才 那 诡异的 阵法 波动，会 不会 引来 什么 更 麻烦的 东西？还是 早点 溜之大吉 比较 稳妥！
林清风 闻言，也 立刻 收敛了 情绪，郑重地 点头：“ 师兄 说得 是！”
他 挣扎着 站起身，先是 小心翼翼地 走到 那 邪修 尸体旁，用 剑尖 挑了挑，确认 对方 确实 死得 不能再死了，这才 松了口气。然后，他 开始 在 尸体上 摸索起来——显然 是 在 寻找 战利品。
看着他 那 熟练的 动作，我 的 心 又 活络了起来。对啊！战利品！一个 筑基 后期 邪修的 身家！应该 … 挺丰厚的 吧？能 不能 … 弥补 一下我 的 损失？哪怕 … 十分之一 也 好啊！
然而——
林清风 摸索了半天，只从 邪修 身上 找到了 一个 看起来 普普通通的 黑色 储物袋，以及 … 几块 散发着 阴冷 气息的 骨片 和 一瓶 猩红色的 … 大概是 血丹 之类的 东西。除此之外，再无 他物。连 件 像样的 法宝 都 没有！
就 … 这？
我 的 心，瞬间 凉了半截。这 老魔头，看起来 牛逼哄哄的，怎么 这么 穷啊！你 对得起 你 筑基 后期的 修为吗？对得起 我 那些 报废的 符箓 和 阵盘吗？亏大了！真的 亏大了！
林清风 倒是 没有 太多 失望的 表情，他 将 东西 收好，然后 看向我，恭敬地 问道：“ 师兄，这些 … 如何 处置？”
“ 你 先收着吧。”我 有气无力地 摆了摆手，“ 回去 交给 宗门 处置。我们 赶紧 走。”
现在，我 只想 尽快 离开 这个 让我 “ 破产 ”的 伤心地。
片刻后，我们 互相 搀扶着，踉踉跄跄地 离开了 这片 弥漫着 血腥 与 焦糊 气味的 山谷。身后，只留下 一具 逐渐 冰冷的 尸体，以及 … 我 那 随风 飘散的 … 贡献点 和 保命 底牌。
仙门卧底影煞，历经九死一生，终与队友联手斩杀强敌，成功生还。
其内心在“劫后余生”的庆幸与“倾家荡产”的肉痛中复杂交织，卧底任务暂告一段落。
这班上的……怎么还把生死搏杀干成了亏本买卖了？！这职场收获与付出的性价比是不是有点太感人了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