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心溺毙?!”
韩昶一把抓过那张纸条,瞪大眼睛,怒火中烧:“他娘的!哪个龟孙子敢威胁到陈大哥你头上来了!让我逮住,非扒了他的皮!”
杜衡则警惕地查看窗外,夜色沉沉,早已没了人影。他沉声道:“大人,看来我们查周康案,真的触碰到某些人的痛处了。这科举的水,比我们想的还要浑,还要深。”
陈序面色平静,但眼神却冷得像冰。他轻轻摩挲着那枚做工粗糙、尾羽漆黑的短镖。
“不是痛处,是命门。”他缓缓开口,“我们查的,恐怕不只是简单的科举舞弊,而是牵扯到更核心的利益,甚至……是某些人赖以生存的根基。”
所以,他们才如此狗急跳墙,不惜用这种直接威胁的手段,试图让他知难而退。
“大人,那这科举案,我们还查不查?”韩昶虽然愤怒,但也感受到了一丝压力。对方在暗,他们在明。
“查!”陈序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,斩钉截铁,“越是威胁,越说明我们查对了方向!他们怕了!”
他将黑羽镖和纸条小心收好,这都是线索。
“杜衡,加派人手,暗中保护那位可能与周康接触过的吏部员外郎的公子,但要绝对隐蔽,不能打草惊蛇。”
“韩昶,这黑羽镖的做工和材质,你去查查来源,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征。还有,近期临安城内,有没有使用类似飞镖的江湖人物或者地下势力活动。”
“是!”两人领命,立刻行动起来。
压力,仿佛化为了动力。
接下来的几天,陈序明面上处理着府衙日常事务,享受着“神断”之名带来的便利和威望,暗地里,关于周康案和“鹞子”、“清风会”的调查,一刻也未停止。
这天下午,陈序正在值房内翻阅一些陈年旧卷,试图从中找到更多关于清风会活动模式的蛛丝马迹。
一名书吏捧着一个普通的木匣走了进来。
“陈推官,刚才门房收到这个,说是有人指名送给您的,放下东西就走了,没留姓名。”
陈序抬起头,目光落在那个没有任何标记的木匣上,心中升起一丝警惕。
“谁送来的?长相如何?”他问道。
书吏摇头:“门房说是个半大孩子送来的,说是受一位叔叔所托,给了几个铜钱就跑没影了。”
陈序示意书吏将木匣放在桌上,让他退下。
他没有立刻打开,而是仔细观察。木匣很普通,就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那种,没有任何异常气味。
“系统,扫描木匣,检测内部物品及潜在风险。”
【指令收到,扫描中……】
【木匣材质:普通杉木。】
【内部物品:单一实体,无机关,无爆炸物,无生化污染风险。】
【物品成分分析:木质,雕刻物。】
没有危险?陈序稍稍放心,但仍保持着警惕。他小心地打开木匣。
里面没有信,没有纸条,只有一根孤零零的木簪。
木簪材质普通,做工也算不上精细,样式是女子常用的那种。
陈序眉头微蹙,谁会莫名其妙送他一根女人用的木簪?
他伸手拿起木簪,指尖触碰到簪身时,一种熟悉的、凹凸不平的触感传来。
他心中一动,将木簪凑到眼前,仔细看向簪头下方不起眼的簪身部位。
只见那里,被人用尖锐之物,清晰地刻着一个他绝不可能认错的图案——
那个由简单线条勾勒而成,却透着诡异和神秘的,清风会特殊符号!
又来了!
和之前在卷宗库发现的废纸、郑允身上的令牌、周康书中夹带的空白纸条一样,清风会的符号,再次以这种隐秘而挑衅的方式,出现在他面前!
这一次,是直接送到了他的案头!
这意味着什么?
警告?宣战?还是……某种引导?
陈序握着那根冰冷的木簪,感觉仿佛握住了一条毒蛇。
清风会……这个神秘的组织,就像幽灵一样,无处不在,却又无迹可寻。他们似乎总是在关键节点,以这种诡异的方式,宣告自己的存在。
他们到底想干什么?
这根木簪,除了这个符号,是否还隐藏着其他信息?
陈序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“系统,深度扫描这根木簪,分析其木质来源、雕刻工具、雕刻时间,以及是否有隐藏信息或微量物证残留。”
【深度扫描启动……分析中……】
【木质来源:常见杨木,临安周边山林常见。】
【雕刻工具:尖锐金属,如匕首或特制刻刀,手法熟练。】
【雕刻时间:约在12至24小时之前。】
【微量物证检测:在雕刻痕迹缝隙中,发现极微量的……朱砂粉末,以及……一种常见的街头小吃——糖人的残留糖渍。】
朱砂?糖人?
这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东西,组合在一起,却让陈序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地点——
城西的慈幼局!那里收容孤儿,旁边就有一个老匠人常年用朱砂给画好的糖人点彩!
送木簪的是个孩子!雕刻痕迹里有朱砂和糖渍!
清风会的人,利用了慈幼局的孩子来传递消息?!
陈序猛地站起身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。
如果连慈幼局的孩子都被他们利用,那这清风会的触角,究竟伸得有多长?他们到底还有多少隐藏的手段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