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金国香料”四个字如同惊雷，在陈序脑海中炸响。
他面上不动声色，心中的警惕却瞬间提到了最高。刘员外一个绸缎商人，怎么会牵扯到敌国间谍？是巧合，还是……他的死，本就是一场针对更大目标的阴谋的一部分？
眼前的林姨娘和刘福，恐怕只是摆在明面上的棋子！
但眼下，必须先撬开他们的嘴！
“刘福！”陈序声音冷冽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，“事到如今，你还要狡辩吗？茶杯上的毒，灯油里的催化物，库房丢失的财物，篡改的账目！桩桩件件，都指向你和林氏！说！为何要谋害家主？！”
“大人！小人冤枉！小人……”刘福还想挣扎，但看到陈序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神，以及旁边韩昶按在刀柄上的手，心理防线终于崩溃。
他瘫软在地，涕泪横流：“小人……小人是被逼的！是林姨娘！是她勾引小人，又拿捏住了小人早年贪墨府中银钱的把柄，逼小人与她合谋！”
“刘福！你血口喷人！”林姨娘尖声叫道，脸色煞白，扑上来就想抓挠刘福，被杜衡一把拦住。
“我血口喷人？”刘福此刻也豁出去了，红着眼睛瞪着林姨娘，“要不是你跟我说，老爷发现了账目问题，要彻底清查，我们都要完蛋！要不是你说，只要老爷死了，库房里的东西和账上挪用的银子就都是我们的，可以远走高飞！我怎么会……我怎么敢啊！”
他转向陈序，连连磕头：“大人明鉴！下毒的主意是她出的！那雷公藤粉末也是她不知从何处弄来的！小人……小人只是一时鬼迷心窍，负责在茶杯上下毒，在灯油里加东西啊！”
案情似乎明朗了——妾室与管家私通，合谋毒杀家主，意图侵吞财产。
陈序却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：雷公藤粉末是林姨娘弄来的！
他立刻转向林姨娘，目光如刀：“林氏！刘福已招供，你还有何话说？那雷公藤毒药，你从何得来？！”
林姨娘被陈序的气势所慑，浑身发抖，但眼神却闪烁不定，咬牙道：“是……是妾身从……从一个游方郎中那里买的！妾身认罪！是妾身主导的！与旁人无关！”
她竟然一口将罪责全揽了过去！
这反常的举动，更加印证了陈序的猜测——林姨娘背后有人！她在保护那个提供毒药的人！而那个人，很可能就与那金国香料有关！
“游方郎中？”陈序逼近一步，语气充满压迫，“姓甚名谁？相貌如何？在何处售卖？说！”
“我……我忘了！当时心中害怕，没敢细看！”林姨娘眼神躲闪，语无伦次。
“忘了？”陈序冷笑，“如此关键的毒药来源，你会忘了？林氏，你在撒谎！你在保护谁？！”
“没有！我没有！”林姨娘尖叫，情绪几乎失控。
陈序知道，再逼问下去，这女人很可能会彻底崩溃，或者咬死不说。他需要换个思路。
他暂时不再理会林姨娘，而是看向跪地哭泣的刘福，沉声问道：“刘福，你仔细回想，林姨娘将毒药交给你时，可有什么异常？装毒药的容器有何特别？她可曾说过什么奇怪的话，或者，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？”
刘福此时为了活命，拼命回想，忽然道：“大人！我想起来了！那毒药是用一个很精致的胭脂盒装着的，那盒子……那盒子不像咱们大渊的东西，上面有股很奇怪的香味，闻着有点冲鼻！对！就是那种香味！”
胭脂盒！奇怪的香味！
陈序心中一震！这与系统检测出的“金国香料”特征高度吻合！
“还有呢？”他急问。
“还有……还有一次，我无意中听到林姨娘在房里和人低声说话，是个男人的声音，但没听清说什么。等我靠近，里面就没声了，林姨娘出来说是丫鬟。”刘福努力回忆着，“现在想想，那声音……好像有点怪，不像是本地口音……”
男人！非本地口音！
线索越来越清晰了！
林姨娘背后，果然有一个神秘男子！此人很可能就是提供毒药，并可能与金国间谍有关的人！
陈序猛地转头，目光锐利如鹰，再次锁定林姨娘：“林氏！那个男人是谁？！”
林姨娘浑身剧颤，脸上血色尽褪，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，她死死咬住嘴唇，疯狂摇头：“没有男人！没有！都是我做的！杀了我吧！”
她宁愿死，也不敢供出那个人！
就在这时，一名被派去搜查林姨娘房间的捕快急匆匆跑来，手中捧着一个烧了一半的、边缘焦黑的信封。
“大人！在林姨娘床下的暗格里发现这个！好像是她匆忙间没烧干净！”
陈序接过那半截残信，只见焦黑的信纸上，残留着几行娟秀的字迹，似乎是林姨娘的笔迹：
“……事成之后，‘鹞子’先生承诺的银钱和出路……务必……”
“‘鹞子’？！”
陈序瞳孔骤然收缩！
这是苏宛儿之前提供的线索中，提到的那个北方金帐汗国间谍的代号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