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么厉害?难怪先荣国能当国公爷,这要是在战场上,一刀下去不得砍倒一大片啊!”
贾母又好气又好笑道:
“哪有那么邪乎,听说这招用几次就脱力了。再说四十米大刀算什么?没听过人过千,连成片;人过万,看不见的老话么?”
王熙凤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。用几下就浑身无力,这不是在说......
还没等她想歪,贾母继续说道:
“再厉害也就那几下子,能杀几个人?早年没迁都时,咱们四大家族也想供奉或培养个宗师。可一直没成,好多子弟连第一关都过不去,更别说成为宗师了。”
“各家其实也不看重这个,现在也一样,大家在乎的是兵权和朝堂话语权。个人勇武不值得花太大代价培养,有那功夫多训练些亲兵不好么?”
黛玉好奇道:
“可现在看来还是大宗师、宗师更厉害啊,要是多培养些去从军,岂不是能让家族......”
宝钗笑着打断道:
“哪有那么简单,听说一个国家就一位大宗师,宗师也就几十个。花那么大代价送去战场,万一有个闪失送了命,岂不是血本无归?”
湘云惊讶道:
“这么少?那寒衣姐姐岂不是特别厉害?她会飞吗?!”
荣禧堂内,
姑娘们更关心凌策的伤势,对什么宗师并不好奇。只有湘云对飞天遁地的本事向往得很,听说几个人打架就毁了半条街,更是心痒难耐!
宝钗摇头道:
“我也不清楚,母亲......”
见宝钗望向自己,薛姨妈笑道:
“我倒知道些......”
姑娘们突然都掩嘴笑了起来。薛姨妈纳闷道:
“我说什么好笑的了?”贾母皱眉道:
“成何体统!姨太太说话,你们就这样当小辈的?”
黛玉忍笑道:
“外祖母,我们不是无礼,是想起策哥哥说过的话,一时没忍住。”
说完起身向薛姨妈行礼赔罪,其他姑娘也纷纷致歉。薛姨妈摆手道:
“自家人不必多礼。不过策哥儿说什么了,让你们笑成这样?”
宝钗也反应过来,哭笑不得道:
黛玉撇嘴道:
不过是个玩笑话,偏她们揪着不放。妈妈别理会,免得她们越发得意了!
转头又对薛姨妈说:
姨妈既问我,我自然要实话实说,这回可不能让宝丫头糊弄过去。前儿策哥儿说宝丫头是我们这儿最博学多才的,有什么不懂只管问她,还说什么宝钗一点,全知道
见姑娘们笑得前仰后合,薛姨妈虽不明就里,也跟着笑起来,对贾母说道:
老太太说得真真在理,女儿家未出阁时最是快活自在。想我当年在王家时也是这样,芝麻大的事都能乐上半天。
贾母轻叹:
人生短短几十载,女子更只有十来年松快日子。往后相夫教子、操持家务,哪件不是劳心费神的?
姑娘们听了都羞红了脸,纷纷正襟危坐。探春更是把手中帕子绞得皱巴巴的,哪还有平日爽利模样。
薛姨妈也感慨道:
如今世道艰难,女子更是不易。老太太这些年少出门,不知外头情形。前些年宝丫头她爹就说丰字号树大招风,想请位宗师坐镇。
打听许久却寻不到真宗师,倒遇上不少江湖骗子,要不是他见过世面,险些着了道。
贾母细问才知,原来宗人府整顿皇商时,薛家非但保住了招牌,还因祖上功德多分了些份额。
薛姨妈接着说:
长公主当真了得,一介女流竟把皇商们治得服服帖帖。如今各地皇商对宗人府唯命是从,再不敢像从前那般中饱私囊了。
湘云急得拉住薛姨妈的手:
姨妈快说宗师会不会飞呀?我现在拜师还来得及吗?要是跟寒衣姐姐学艺要准备什么?
薛姨妈笑着摇头:
拜师哪有这般容易。这些高人视钱财如粪土,否则当年薛家早请到宗师了。还是老太太福泽深厚,宗师自己送上门来。
虽说是小侯爷的护卫,但既住在贾府,这份香火情总是有的。往后有事相求,岂会推辞?
贾母闻言眉开眼笑,没想到府里竟住着这样的人物,真真是意外之喜。难怪她特意嘱咐凤姐要好生款待。
薛姨妈轻拍湘云:
快松手,胳膊都要被你摇散了。我也是道听途说,你们就当故事听罢。
湘云连连点头,乖巧地偎在薛姨妈身旁。宝钗见状不禁莞尔。
众人见湘云那副急切模样,都忍俊不禁。薛姨妈抿嘴笑道:
咱们大乾习武之人本就不多,毕竟不是谁都有这个天分。能练武的多是富贵子弟,穷文富武这话可不假。光是每年进补的药材,就是笔不小的开销。
即便资质 ,只要肯下苦功,练到三流境界总是不难,这等好手对付十个八个寻常人不在话下。若有些天分又舍得花钱,勤学苦练到中年,或可跻身二流,但想入一流就难了。
湘云瞪圆了眼睛:竟要练到中年才能二流?那一流高手呢?宗师呢?二流高手能飞檐走壁吗?
薛姨妈轻摇团扇:飞不飞的老身倒不清楚。不过一流高手确实难得,非得是天赋异禀,又有家族鼎力支持,方有望在弱冠之年突破。那些话本里穷小子捡到秘籍就成高手的,都是骗人的把戏。
武学讲究相生相克,若不得其法,强练反而伤身。九成九的 都需药物辅助,否则轻则经脉受损,重则危及性命。就像郎中们常说的五行生克之理。
黛玉本就兴致缺缺,闻言更觉无趣,懒懒道:当真繁琐......
原来这黛玉生来体弱,对习武之事毫无兴致。她自有精神天地,独处时反倒自在。听了几句便走神了,盘算着待凌策回来,不如再组一局狼人杀。
薛姨妈继续道:宗师更是凤毛麟角,纵有绝世天资,若无机缘也难成就。宝丫头说得不错,整个大乾的宗师,统共不过二三十人。
听闻先天级 能提升破境机会。若无这等 ,即便成就宗师,功力与寿数也都逊色不少。
香菱躲在角落摆弄衣带,听闻凌策无恙便安心在此等候。听着薛姨妈的话,她暗自嘀咕:这有什么稀奇,我们爷练的可是入道级 ,能直指大宗师呢!不过爷嘱咐过,这话可不能往外说。
薛姨妈见湘云仍满脸好奇,不由莞尔。
“我知道的就这些了。对了,听说大宗师与国运相连,大乾、蒙元、后金各有一位,还有传言说咱们大乾疆域辽阔,所以有两位大宗师,也不知是真是假,总觉得太过玄奇了。”
探春忍不住问道:“宗师和大宗师差距很大吗?是不是宗师之间也有高低之分?像李姐姐这般年轻就成为宗师,定是天赋异禀吧?”
薛姨妈摇头道:“这我就不清楚了。不过年纪轻轻就能达到宗师境界,确实非同寻常。只是习武之路艰辛,许多人连最初的锻骨开筋都难以完成。老太太方才也提过,早年四大家族曾想培养自家子弟,结果不少人练功出了岔子......”
贾母叹息道:“是啊,那年折损了不少好苗子,元气大伤。许多原本前途光明的子弟成了废人,承受不住打击都疯了。云丫头可千万别动习武的念头,这种事让别人去做就好,咱们不必掺和!”
在贾母看来,贾家、史家这样的高门大户,子弟吃点苦无妨,毕竟宝剑锋从磨砺出。但要命的事还是交给别人去办,事后给予相应的利益便是。
湘云仍挽着薛姨妈的胳膊,笑嘻嘻道:“我就是好奇问问,又没说真要练。再说了,我未必有那个资质呢。”
贾母哪会不知这丫头的心思,直接道:“有资质也不行!趁早断了这个念头。你若想学,回头让老神仙给你几本道家典籍,练练打坐便是!”
姑娘们闻言都笑了起来,想象湘云像道士般打坐的模样实在有趣。湘云也大笑道:“我才不要呢!不如让林姐姐学,说不定对她身子有益。姨妈不是说有修身养性的 吗?给林姐姐练练,或许就好了!”
薛姨妈轻点她的额头道:“云丫头这性子真讨人喜欢,难怪老太太这么疼你。”
湘云刚要答话,忽听外面婆子禀报:“老太太,前院传话说小侯爷被长公主府的女官接走了。二老爷让您不必挂心。”
贾母诧异道:“长公主?她找策哥儿做什么?”
薛姨妈也露出疑惑之色:“长公主执掌内务府后,向来不涉朝政。今日出了这样的大事,连太上皇和陛下都惊动了,还有宗人府、大理寺、刑部这些衙门介入,她为何要见小侯爷?”
探春端坐下方,眼中难掩焦虑。她仍惦记着凌策的伤势,不信什么灵丹妙药——受伤就该看太医啊!心想策哥儿都吐血了,在宫中耽搁许久,若再去长公主府耽误,回来时伤势会不会加重......
此刻,长公主府内。
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官正领着凌策缓步前行。凌策暗自思量:
这宅邸阴森寂静,寻常人住上几日怕是要发疯。李云睿此时召见,倒是出人意料,不知是试探还是另有所图?
寒衣虽不得入内,但安全无虞。即便有宗师在场,我也能周旋一二。只是这世间少了那位爱吃鸡腿的姑娘,着实遗憾。
眼前这位长公主,与《庆余年》中的角色同名,却是个未婚无子的行至拐角处,女官止步躬身:忠毅侯请,长公主正在里面候着。
穿过月门,眼前豁然开朗。人工湖畔的亭台中,一位绝色佳人正执卷而读。看似二十出头的容颜,实则已过而立。
长公主李云睿——当朝最显赫的女子之一。除太妃与太后外,连刘皇后也要礼让三分。当年救护太妃之功,让她在大乾王朝呼风唤雨。掌管内务府的她不仅权倾朝野,更富可敌国......
凌策沿着花径来到亭前,执礼道:臣参见长公主,不知召见有何吩咐?
李云睿合上账册,莞尔一笑:免礼。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,想必你入宫时已被那些繁文缛节烦透了。坐吧,就当在自己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