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IcU的红灯像枚烧红的针,扎在陈默眼底。他靠在走廊的墙壁上,乌木杖斜倚在身侧,刃口的血迹已擦净,却仍透着挥之不去的戾气。顾婉秋攥着刚打印的检查报告,指尖泛白:“医生说阿姨后背的铜扣淬了慢性毒,虽已取出,但毒素侵入神经,陷入深度昏迷,什么时候醒……要看造化。”
陈默的目光落在IcU的玻璃上,母亲身上插着的管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他抬手抚过颈间的守龙木牌,那是父亲留下的遗物,此刻竟微微发烫。脑海里突然闪回窑厂最后一幕——母亲被他抱在怀里时,气息微弱却死死攥着他的手腕,嘴唇翕动着重复两个字:“祖宅……祖宅……”话音未落,便彻底失去意识。
齐修远带着守道派的解毒丹赶来时,正撞见陈默对着木牌发呆。“这是总坛珍藏的‘醒神丹’,虽不能解慢性毒,却能护住阿姨的心神。”他将瓷瓶放在长椅上,目光扫过陈默指尖未愈的伤口——那是昨夜抠刻窑壁时留下的,“你昨晚邪性值爆发,还好阿姨最后一声唤回了你的理智,不然……”
“系统到底是什么?”陈默突然开口,声音里带着沙哑的疲惫。他抬头看向齐修远,眼底的赤光已淡去,却多了层困惑,“每次触发技能,提示都精准对应我父亲留下的线索——守龙纹、祖宅、甚至玄门的内堂,它像盯着陈家几十年的眼睛。”【叮!检测到宿主对系统本源产生疑问,权限不足,无法解锁相关信息!提示:祖宅地窖藏有“系统溯源”关键线索,需宿主亲自开启!】系统冰冷的提示音突然响起,打断了他的话。
齐修远脸色微变,左右张望后压低声音:“其实守道派历代掌门都知道‘系统’的存在,却没人敢深究。你祖父当年说过,陈家的‘木语’天赋不是天生的,是‘外物加持’,而这‘外物’,是你太爷爷那辈传下来的,与祖宅的密室有关。”他顿了顿,“你父亲当年突然退出守道派,就是为了追查这个,临走前只给总坛留了句‘系统是护符,也是枷锁’。”
顾婉秋突然想起什么,从包里翻出个旧笔记本:“这是阿姨让我替她收好的,说是你父亲的遗物,之前一直没敢给你。”笔记本的封皮是磨损的牛皮,扉页上是父亲熟悉的字迹:“祖宅地窖,龙纹为钥,系统之源,守龙之咒。”字迹旁画着个极小的榫卯结构图,与陈默颈间木牌的纹路完全吻合。
陈默翻开笔记本,里面记录着父亲对玄门的调查,却在某一页突然中断,只留下半行潦草的字:“系统与玄门同源,皆是……”后面的字迹被墨水浸染,模糊不清。他指尖抚过纸页的褶皱,突然想起小时候跟着父亲回祖宅,父亲总在书房的暗格前徘徊,说那里面藏着“陈家的根”,当时他以为是木工手艺的图谱,现在才懂另有深意。
IcU的门突然打开,护士推着仪器走出来,神色凝重:“病人刚才出现短暂的意识波动,嘴里反复念着‘地窖’‘笔记’‘别信面具人’,你们要不要进去看看?”陈默立刻冲进去,握住母亲冰凉的手,她的睫毛轻轻颤动,嘴唇再次翕动,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:“祖宅……地窖……你爹的笔记……藏着……”话未说完,心电监护仪的波形又恢复了平稳的直线,医生连忙上前施救。
看着医生忙碌的身影,陈默将父亲的笔记本揣进怀里,指尖捏紧了颈间的木牌。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,却比之前多了丝异常的杂音:【叮!祖宅线索已激活,宿主需在三日内开启地窖,否则“系统护持”将失效!】这一次,提示音里竟夹杂着极淡的、类似父亲的咳嗽声,让他心头一震。
“我去祖宅。”陈默转身对顾婉秋说,将母亲的手交给她,“这里拜托你了,有任何情况立刻联系我。”他拿起乌木杖,刃口已收回杖身,却仍透着肃杀的气息,“齐修远,帮我守着守艺堂和学员,我怀疑墨鸦会趁我离开时动手。”齐修远点头:“放心,守道派弟子已布下天罗地网,他敢来就别想走。”
深夜的火车站台上,陈默背着简单的行囊,手里攥着祖父传下的铜钥匙——那是打开祖宅大门的钥匙,父亲说过,钥匙的齿纹藏着开启地窖的密码。火车鸣笛的瞬间,他抬头望向夜空,仿佛看到父亲的身影站在云端,手里举着那本未写完的笔记。系统的杂音还在脑海里回响,祖宅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,那里藏着系统的真相、父亲的秘密,或许还有唤醒母亲的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