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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离神京城三十里地的乡下庄子里,有一庄户人家,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名唤做王狗儿。
这些天因为天气越来越寒冷,且不足月余就要过年了,王狗儿却为家中没有银两置办冬事而一直烦恼。
在距离薛家进京的前一天中午,王狗儿烦闷的坐在炕桌前喝着闷酒。
旁边炕上坐着一个缝制鞋垫的老妪,唤作刘姥姥,乃是王狗儿妻子刘氏的母亲,因为刘姥姥膝下没有儿孙供养,只靠两亩薄田度日。
狗儿便将刘姥姥接到了家中,让刘姥姥照看外孙板儿和外孙女青儿。
王狗儿家中并无几间房屋,因此在离炕不远的地方就是灶台,刘氏正在那里忙活做饭。
“板儿,你又跑哪去了?”
板儿的姐姐青儿正在忙着洗菜,看着跑进屋内的板儿问道。
“外面玩去了呀!”板儿回了一声后,就跑到了王狗儿做的炕前,往炕桌上面抓了一把花生米就要往嘴里放。
王狗儿喝了一口闷酒,看着用手抓花生米的板儿,拍了一下他的手,骂道:“这大半天的,你又去哪里野去了!”
板儿被王狗拍的手痛,站在原地说道:“玩去了。”
王狗儿放下酒碗,骂道:“玩去了?咱们家今年过年还没个嚼头,都是你闹的!”
刘姥姥放下手中缝制的鞋垫,说道:“姑爷,这年过不下去也不是板儿弄得,你说他干什么?”
王狗儿听到后轻哼一声道:“这几年天灾人祸的,地里连个收成都没有,今年这年怕是过不下去了!咱们家还是在天子脚下呢!要是别的地方怕是都不知道死多少人了!”
刘姥姥听到后也轻叹一声道:“实在过不下去的话,我倒是替你们想了个法子。”
王狗儿听到后眼前一亮,连忙道:“您老快说说,究竟是个什么法子?”
刘姥姥想了想说道:“当年你爷爷还在的时候,不是和那金陵王家连过宗吗?只是你也不知道去亲近人家,所以才疏远了。”
刘氏端了一盘菜走了过来,放到了炕桌上,轻声道:“娘,你说这事,我倒是想起了我小的时候,你不是还带着我去过那王家一次吗?我记得那王家的二小姐着实响快,还给了咱们不少东西的。”
刘姥姥点了点头,笑道:“那二小姐如今是那荣国府贾二老爷的夫人,如今上了年纪,整日又吃斋念佛,平日里也舍米舍钱的,咱们去走动走动,人家发发善心,拔一根寒毛,咱们这个灾年就算是能过去了。”
刘氏听到后,轻叹一声道:“可就算是今年灾年过去了,明年怕是也不好过,这天灾一连几年了,明年也不一定就没了。”
王狗儿听到后斥责道:“先把今年这年怎么想着过去再说吧,明年的事情,明年再说!”
随后王狗儿又对着刘姥姥笑说道:“姥姥,你既然这么说了,此事倒还需要你老人家去,我记得之前我父亲和那周瑞关系很好,以前还一起做过事情,如今你去了那荣国府,就去找那周瑞和他媳妇,他媳妇是那荣国府二太太的陪房,加上你老人家又见过那二太太,此事倒是可以一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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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清晨,刘姥姥便带着外孙板儿往神京城去了。
刘姥姥走到神京城郊的时候,就已经看见了聚集起来的屋舍。
这些屋舍住的也都是些贫苦人家,每日都要辛苦的进去那神京城码头、神京城里做苦力谋生。
板儿闻见路边传来的炊饼的香味,拉住刘姥姥喊道:“姥姥,我要吃那个。”
卖炊饼的小贩看到板儿拉住刘姥姥后,大声叫卖道:“炊饼!炊饼!好吃的炊饼!一文钱一个!您老人家要不给孙儿买一个尝尝吧!”
刘姥姥挎着篮筐,看着路边摊贩卖的炊饼,叹了一口气,拉着板儿离开了。
不是刘姥姥不想给孙儿买,而是她身上一共也就十文钱,这些钱去那荣国府还要让那些小厮们带个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