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……他打伤了人……”吴谦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“打伤了人，你就来抓人？”贾玦冷笑道，“那你有没有问过，为什么会打起来？有没有查过，那个所谓的‘贵客’，是不是当街辱骂我贾家，辱骂本侯？”
“我……”吴谦语塞了。
他只是奉了府尹的命令来拿人，哪里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。
“我什么我？”贾玦声音陡然提高，“身为顺天府府丞，不问青红皂白，偏听偏信，我看你这官，是不想当了！”
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，亮了出来。
那是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腰牌。
吴谦一看那块牌子，吓得魂飞魄散，“噗通”一声就跪下了：“下官有眼不识泰山！求侯爷饶命！求侯爷饶命啊！”
锦衣卫是什么地方？
那是连皇亲国戚都闻之色变的阎王殿！
他一个小小的府丞，在人家眼里，跟只蚂蚁没什么区别。
“现在，带着你的人，滚。”
贾玦冷冷地说道，“回去告诉你们府尹，就说人是我贾玦保下的。那个柳言，让他自己来宁国府领罪。要是忠顺王有什么意见，让他亲自来找我。”
“是，是，是！”吴谦如蒙大赦，连滚带爬地站起来，带着手下那帮吓傻了的衙役，屁滚尿流地跑了。
薛蟠在旁边看得是目瞪口呆，热血沸腾。
这就是权势啊！
一句话，一块牌子，刚才还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官差，就吓得跟孙子一样。
他看向贾玦的眼神，充满了无限的崇拜和敬畏。
“玦……玦兄弟，这……这就完了？”
“这才刚开始。”
贾玦转过头，看着他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，“走，我说的那个营生，该开张了。”
......
贾玦带着薛蟠，并没有回府，而是直接上了马，朝着京城最热闹的东市大街去了。
薛蟠一头雾水地跟在后面，心里七上八下的，不知道贾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“玦兄弟，咱们这是去哪儿啊？不去顺天府了吗？”
“去什么顺天府？”贾玦头也不回地说道，“那种地方，是审问犯人的，咱们是去讲道理的。”
“讲道理？”薛蟠更糊涂了。
很快，马匹在一家装潢气派的酒楼前停下。
这酒楼名叫“仙客来”，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销金窟，出入的非富即贵。
贾玦翻身下马，直接走了进去。
酒楼的掌柜一见来人，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：
“哎哟，是哪位爷大驾光光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就被贾玦身后的彭池一把推开。
贾玦径直走到大堂中央，环视一圈，朗声说道：“从今天起，这家酒楼，我贾玦接手了。”
满堂的食客都停下了筷子，齐刷刷地看了过来。
那掌柜的愣了半天，才反应过来，急忙跑上前，哭丧着脸说道：
“这位爷，您……您别开玩笑了。小店是小本经营，可经不起您这么吓唬啊。”
“我从不开玩笑。”贾玦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，扔在桌子上，“这是一万两，买下你这家店，够不够？”
掌柜的看到那张银票，眼睛都直了。
一万两，别说他这家店，就是把这条街买下来都绰绰有余了。
但他还是不敢收，哆哆嗦嗦地说道：“爷，这……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。小店的东家，是……是忠顺王府的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贾玦打断了他的话，“我买的，就是忠顺王府的产业。你有意见？”
掌柜的吓得一哆嗦，差点跪在地上。
开什么玩笑，他一个做买卖的，哪敢有什么意见？这简直是神仙打架，他这小鬼遭殃啊。
贾玦不再理他，转身对还处在震惊中的薛蟠说道：“薛大哥。”
“啊？哦！”薛蟠猛地回过神来。
“从今天起，你就是这家酒楼的新掌柜。”
贾玦指着整个酒楼，说道，“我交给你一个任务。我要你把京城里所有像柳言那样的，仗着主子势力，整日游手好闲、惹是生非的王府门客、勋贵子弟，都给我‘请’到这里来。”
“请他们来……吃饭？”薛蟠下意识地问道。
“对，吃饭。”贾玦笑了笑，那笑容却让薛蟠感到一阵寒意，“不过，这饭，可不是白吃的。”
“我要你给他们立个规矩。凡是在我这‘仙客来’吃饭的，都得守我的规矩。”
“谁要是敢在外面仗势欺人，被我知道了，就带到这儿来，好吃好喝地伺候着。吃完了，再把账单送到他们主子府上去。”
“要是他们还敢犯，就再请。一次不行就两次，两次不行就三次。我倒要看看，是他们的脸皮厚，还是我的银子多。”
“要是有人敢在你这儿闹事，或者不给钱，你就记下来，告诉我。”
贾玦拍了拍薛蟠的肩膀，一字一顿地说道，“我来亲自跟他们‘讲道理’。”
薛蟠彻底听傻了。
他终于明白贾玦要他干的“营生”是什么了。
这哪里是开酒楼啊，这分明是开了一家“教导所”！
专门修理京城里那些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！
用吃饭的名义，把人请来，实际上就是变相地拘禁和警告。
一顿饭下来，花个几百上千两银子，账单送到王府、侯府去，这不是打他们主子的脸吗？
这法子，简直是……太损了！也太霸道了！
薛蟠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。
他天生就是个喜欢热闹、爱管闲事的主儿，这种事情，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！
“怎么样？这个营生，你干不干？”贾玦看着他，问道。
“干！怎么不干！”薛蟠一拍胸脯，兴奋地满脸通红，“玦兄弟你放心！这差事我包了！我保证把京城里那帮孙子，都给你治得服服帖帖的！”
他感觉自己找到了人生的方向。
以前打架斗殴，那是流氓行径。
现在，在玦兄弟的带领下，惩治恶少，那就是替天行道啊！
“好。”贾玦满意地点了点头，
“这家店里的伙计，你看着用。不听话的，或者跟忠顺王府还有勾连的，全都给我赶出去。我再给你派二十个锦衣卫的好手，就守在酒楼里，听你调遣。谁敢动你，就是跟我贾玦过不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