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对,沈缇也没错,她给他的认真,和爱,本来就附加了条件,条件在许言之下。
只要许言回来了,她的认真和爱就不作数了。
邵京走到饮料机面前,认真挑选要喝什么。
许言抬腿也就跟着他走,把早就想好要问他的话,问了出来,“邵京,你暗恋十二年的那个人是沈缇是吗!”
知道邵京喜欢沈缇这个事,许言在林樾跑去法国跟他说之前,还是年少时的一次聚会,林樾醉酒后跟他说了这个事,那时他还不知道邵京暗恋的人就是沈缇,他也完全没有往那去想过,只是知道邵京有一个喜欢了十几年的人。
另许言惊讶和意外的不是暗恋,而是邵京怎么会跟沈缇十多年,这不对,他们明明没有什么交集,“你跟沈缇怎么可能会认识十多年。”
邵京一边按机器,一边选饮料,林樾要的树叶没有茉莉了,青柑普洱,乌龙茶,他最后选了两瓶青柑普洱。
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许言,选好饮料后,他才瞥他一眼,两人目光再次相撞,暗潮涌动,激起火花。
似一口岁月的古井,两个成熟男人之间的对峙和碰撞,少去了年少时的幼稚和青涩,彼此较劲,试探,一触即发。
沈缇出来就看见他们两个站在一起。
她先揉了下眼睛,呢喃,“怎么出现幻觉了。”
戎晚这个时候默契的给她一个眼神,仿佛在说,你没有出现幻觉,我也看见了,邵京跟许言站在一起。
好像还要动手。
许言的手揪住邵京的衣领把她逼退到墙角时。
沈缇还觉得像他妈做梦一样。
霁景枝已经跑了过去,“许言!你放手!”
“发生什么了,有什么不能好好说,动什么手!”
戎晚也一脸懵。
江妄舟骂了几句也跑去拦着了,“干什么呢!”
“许言!你别……!”
许言拳头第一次挥了过来的时候,邵京没有躲开,隔着霁景枝和江妄舟,他看到了沈缇,穿着病号服一脸憔悴的沈缇,他愣住了。
沈缇也看着他,许言的拳头落到他脸上时,她眉头皱了起来,邵京也缓过了神,握紧拳头,照着许言的脸打过去。
许言被邵京的拳头打过来后,还要再打。
被江妄舟和霁景枝给拦住,江妄舟怒吼,“够了!还要闹到什么时候,许言,你别忘了你什么身份,这他妈是医院,你还穿着这身衣服呢!”
戎晚也跑过去,“好了,好了!”
“都冷静冷静,别打了,别打了!”
只剩下沈缇站在原地,脸上本就苍白的颜色更加惨白,她握紧一旁的杆子,让自己不会腿软跌下去。
霁景枝担心的去检查他脸上的伤口,挂彩了,也出血了,心疼又生气,“到底发生什么了?”
“你们怎么会打起来?”
巧了,这也是他们想问的。
邵京抬手擦去唇上的血迹,“没什么。”
他敷衍过去,闭口不提,许言也不太想说。
场面一时僵住。
最后,霁景枝拽上邵京的手,要带他去处理伤口,拿上包就要走了。
沈缇把地下的两瓶青柑普洱捡起来,叫住了邵京,“邵京。”她声音很小,偏偏走廊安静的落针可闻,这一声邵京也清晰无比。
回荡每一个人的耳朵,让人呼吸都跟着停住。
她递给他,“水。”
邵京垂在身侧的手暗暗发抖,他没回头,连回应也没有。
气氛更尴尬,他连转个身回个头也不愿意。
戎晚和江妄舟隔一旁,脸色都不是太好看。
还是霁景枝打破僵局,去把普洱拿走了。
匆匆跟沈缇说,“小沈,我们先走了…,这里风大,你也快回去。”
他们进了电梯之后,许言就走到了她的面前,视线被遮挡,她看不见邵京了,许言把她身上的外套裹的更紧,“别着凉……。”
电梯门缓缓关上的那一刻,邵京就看着许言把沈缇抱在怀里,她亦低头埋在他的怀里,两人难舍难分。
林樾坐在车里等的腚都要开花了。买个水,需要这么长时间?他下车就要去找邵京。
刚好看见挂着一脸彩的邵京出来。
林樾眼睛倏地瞪大,嗓子都激动的破了音,“我…我艹!”
“你打架了?”
邵京把两瓶青柑普洱甩给他后就上车了。
林樾赶紧上车,“你跟谁动手了?”
邵京一个字都不说,表情难看到让林樾都不敢在问他,只好去问霁景枝,“怎么回事?邵京脸上的伤,还有唇上的血让谁打的?”
“许…言。”霁景枝此刻也是懵的,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动起手,邵京跟许言两人又不认识……。
“许言?!”林樾气的就要开车门下车,被邵京一把抓住,他挣脱不开,“别拽我!”
“他他妈的有病吧,把你打成这样?还他妈医生呢,我他妈必须得打回来!放手!”
邵京拉着他的手没松开,“我也打回去了。”
“好了。”
林樾听完才觉得好受一点,“比你严重?”
“差不多。”
霁景枝凝噎,这个时候,他们竟然关心谁打的多一拳,谁打的少一拳,“林樾,你帮我说说他。”
“我让他去处理伤口,不处理可能会感染的。”
“他就是不去!”在电梯里的时候,邵京周身的气压和温度就低的吓人,她不管跟他说什么,他就是不说话,一路从医院离开。
林樾看他一眼,就他现在这样,他也劝不动啊,犹豫怎么跟他说,低头才发现他手里有两瓶青柑普洱,“诶?不对啊,我不是要的茉莉吗?”
“你怎么买普洱了?”
霁景枝向着那两瓶水看过去,起初并没有注意,青柑普洱,她怎么莫名觉得有些熟悉…。
“这个不好喝啊,太苦了。”林樾说着嫌弃的就要给丢到一边,察觉到一道冷冽并吃人的眼神投了过来,他又握紧普洱,讪讪一笑,“那个,苦的也不是不行哈!”
“去火吗,去去火,也挺好…挺好的!”林樾拧开瓶盖,喝了一口,也还能接受,就是实在不习惯。
“啧,这个味道真喝不了。”
霁景枝恍然,看着那瓶青柑普洱,想到了一个午后,江妄舟也拿着一瓶青柑,哭着说,“这个味道真喝不了,小沈,你怎么喜欢这个呢?”
靠着树站着的少女,手里拿着一瓶青柑普洱,笑的明媚张扬,梨花也缓缓落下,那正是夏季。
那是沈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