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贞月静静听着,直到孙秀兰骂得气喘吁吁,暂时停歇的空档,她才缓缓上前一步,目光如冰刃般直刺过去。
她的声音清冷而极具穿透力:
“婆母可说完了?那就轮到我说了!”
“第一,分家是里正和官爷见证,白纸黑字,每月一两银子的养老钱,只多不少,合乎礼法族规!你若嫌少,大可以去县衙击鼓鸣冤,看看青天大老爷是判我们‘不孝’,还是判你这贪得无厌之人无理取闹!”
“第二,我们有下人伺候,那是我们自己努力挣钱,自己买来的人!既已分家,婆母若也想有人伺候,不如去让您那最孝顺最得力的二儿子也去买几个回来?”
“第三,中元祭祖,心诚则灵,更何况芊凝芊纭身上流着的也是沈家的血脉!我们在自家门口焚香祷告,遥寄哀思,有何不可?倒是你,在老屋可备齐了三牲六礼?只怕连炷像样的香都没点吧!也配跟我们谈规矩礼数?”
“第四,中秋团圆?乔迁满月?我为何不请你,你心里没数吗?请你来是让你搅和场面,还是让你来咒骂我孩儿、羞辱我娘家?我徐贞月还没那么大度,请个瘟神来自找晦气!”
“第五,没见过孩子?我敢让你见吗?就凭你那张口‘贱蹄子’闭口‘黑心肝’,满嘴诅咒怨恨,我敢让我孩儿认你这般祖母?我怕折了他们的福气!天伦之乐是给慈爱长辈的,不是给你这种只会撒泼泄愤之人的!”
“第六,说我相公不孝?”徐贞月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,“我相公顶天立地,养家糊口,对妻儿尽责,对兄弟有义,哪一点不堪为秀才?”
她字字珠玑,直击孙秀兰的心灵,“我相公为了你们这一大家子,多年来不曾为他自己,为我们这个小家争取过分毫!倒是你那宝贝二儿子沈钧越,屡试不第,品行不端,才是真正辱没了秀才的功名!你再敢污蔑我相公一字,我便去学政衙门问问,如此诽谤秀才,该当何罪!”
徐贞月一连串的驳斥,句句在理,字字铿锵,如同连环重锤,砸得孙秀兰瞠目结舌,脸色煞白,连退了好几步。
孙秀兰心口一阵阵像是被人揪着一样,疼痛难忍,她一手捂着胸口,另一只手指着徐贞月“你......你......”了半天,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,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。
【叮叮叮,系统提示:宿主霸气回怼,压制恶毒婆婆,积分+500!】
果真,对付这种人,就得用雷霆手段。
这次一下子就多了500积分,距离她解锁中级商城又近了一步。
徐贞月心里高兴得不行,面上却得保持冷漠。
她冷笑一声,眼看孙秀兰心疾即将发作,又要晕倒过去,她忙伸手过去扶了一把。
只是在扶住孙秀兰胳膊的同时,默默地用意念控制着从系统空间兑换出一根银针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对应穴位,确保孙秀兰能保持清醒。
可别在她家门口晕了,晦气!
想晕倒,再栽赃徐贞月这个儿媳妇把自己气晕,没想到此刻意识却异常清明,完全倒不下去。
孙秀兰:死腿,快倒啊!
挣扎了片刻,确定自己的大脑无法控制双腿,孙秀兰治好作罢。
徐贞月扫视周围一眼,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。
五婶!
她走到王氏面前,一改方才冷硬的态度,转而换上淡淡的笑意,“五婶,劳烦您送我婆母回家去,并且告知二弟和二弟妹一声,让她们好生照顾婆母,虽然分了家,但到底还有这层血缘亲情在。”
徐贞月可不希望孙秀兰有个什么三长两短,留着她,就能源源不断地刷积分,何乐而不为呢?
王氏看了眼她身后的沈培风,见沈培风点头,她才应下这件事。
徐贞月随即又招呼了周围的其他几个婶子,同王氏一起几乎是架着孙秀兰回了家。
人群散去,今日的一场热闹算是到此结束。
回家后,沈培风吩咐长松轻轻掩上院门,不要受外界喧嚣影响。
他静静地跟着徐贞月,夫妻二人回到后院,就看到芊凝和芊纭在忙着晾晒薄荷叶。
“唉,早些招工吧。”徐贞月心疼自己的孩子了。
似乎感受到身后有人在打量自己,徐贞月这才回头看去。
一时间,两人的目光碰撞,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。
怎得看着沈培风看自己的眼神不似之前那样了呢......有一些变化,但是徐贞月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同。
“相公,为何不去看书?”
徐贞月指指外院书房的方向,她坐月子这两个月里,沈培风可是日日都在书房里泡着,按理说此时也该回书房去了。
面对妻子的疑惑,沈培风没有回答,而是拉着她的手径直进了正屋。
关上房门后,他按着徐贞月的肩膀,示意她坐下再说话。
只是,他再看向徐贞月时,目光诚挚而声音低沉:“月儿,今日......多谢你了。”
沈培风虽未明说,但徐贞月怎么会不懂得他指的是什么呢?
无非是她又一次挡下孙秀兰闹事,既全了场面,又将他护在身后,免去他直面生身母亲的难堪与逼迫。
徐贞月反握住他的手,微微一笑,语气平和却有力:“相公,你我夫妻一体,何须言谢?婆母那边......只怕往后这样的事还会层出不穷,咱们只要心里有数,一同面对便是了。”
她看向沈培风,夫妻二人四目相对,向他保证道:“今后有我,便不会让婆母再欺负你和孩子们,相公,你是男子,又是儿子,更是秀才,不便处理这样的事,以后若再有类似情况发生,尽管让我来!”
沈培风面露为难:哪有次次都让妻子冲在前面,他男子汉大丈夫,岂有一直躲在媳妇身后的道理?
不过这话,他只藏在心里,并没有说出来。
得妻如此,夫复何求?
他点了点头,将那些复杂的情绪暂且压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