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氏拉着芊凝和芊纭往屋里钻,倒是忽略了自己的亲闺女。
徐贞月无奈,只能跟着进屋去。
长松一件又一件地把牛车上的东西往屋里搬,直到搬完最后一袋大米,才算结束。
“外祖父,外祖母,快看我快看我。”
芊纭此刻就像一只灵动的花蝴蝶,也不顾自己吹了一上午的风才来到外祖父和外祖母面前,迫不及待地在二老面前转圈圈。
徐贞月颇为无奈,芊凝的性子太过沉闷,芊纭则是太活泼好动了些......
有时候她自己也忍不住多想,若是两个闺女的性格能互补一下,那可就太好了。
金氏和徐老汉看着两个亲亲外孙女高兴的模样,也忍不住多夸了几句。
“娘,这衣裳是唐姐姐送给她们两个丫头的,还送了两套,今日说什么也要拿来,说是给二哥家的两个表姐穿。”
说完,沈培风适时地从屋外那一堆礼物中找出一个包裹,里面装着给二老,还有两个表姐准备的衣裳。
金氏自然是知道那位县令夫人的,见到女儿一切都好,自从自己回家后,还长胖了不少,也便放下心来。
两个丫头到一边去和表姐玩耍,几个大人则是在屋里说了会儿话。
“灶上饭菜都是现成的,吃了饭再走。”
金氏起身准备去厨房端菜,被徐贞月拦住,一个眼神示意,在一旁坐着烤火的沈培风很有眼力见地起身。
长松原本也在屋里站着,但老人家心疼这小伙子,驾着牛车走了这么远的路,想来也是冷着了,才叫长松坐下来一起烤火。
但长松心里惦记着规矩,只说自己去厨房烤火也是一样的,故而现在他就在厨房。
饭菜上桌,虽不及徐贞月家过年吃的丰盛,但也有五六个菜。
原本只有他们祖孙三人在家,随便应付两口也就是了,但现在人一下子多了下来,金氏又赶紧多加了两个菜。
席间,金氏不停地给芊凝和芊纭夹菜。
二老一直留长松就在屋里一起用饭,但长松坚持不和主子同桌的规矩,只匆匆盛了半碗饭,夹了些许素菜,就往厨房去了。
徐贞月单独拿了小碗,又往里装了些肉菜,亲自送去了厨房。
几人围坐一桌,二老时不时又问他们夫妻一些琐事。
“月儿,今日没带怀瑾和怀瑜过来是对的,这外面这么冷,可别给我外孙冻坏了。”
“要我说,你们两个过来就是了,何必冻着我两个宝贝外孙女。”
“是哦是哦,等会儿再往手炉里加两块炭,可别冷着芊凝和芊纭。”
......
两位老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,无不是在说徐贞月不该带两个小的来,但要真不带她们,估计二老又会说想孩子。
徐贞月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声气,原身的父母估计的是大周朝难得的疼爱外孙和外孙女的了吧?
等二老念叨得差不多了,徐贞月问起家里过年的景象。
哪怕送年礼的时候才来过一趟,但她总觉得好久不来似的。
“家里一切都好,你这次又送粮食,唉,又重又沉的,何必这么大老远送来?”
“还有你之前送来的米都没吃完,我们啊,也过上了吃白米饭的日子。”
“这若放了以前,谁敢相信?顿顿吃干的,几天就吃一次肉,餐餐有鸡蛋,这简直就是神仙一样的日子。”
“多亏了月儿教我们的羊脂皂制作手段,现在家里已经攒了五六两银子,到时个妮儿说人家也能有底气些。”
金氏索性放下筷子,将自己在心里念叨了无数次的话都当着徐贞月的面,念叨给她听,同时也在告诉她,家里现在一切都好,让她不要担心娘家。
徐贞月摆摆手,“娘,爹,咱们是一家人,这点事儿都不算什么,只要你们好,我和相公才能放心。”
沈培风紧跟着说道:“岳父岳母如今身子康健,才是我和娘子最期盼的,其他的还有我们呢,您二老尽管颐养天年,等过段时间暖和些,我再来接二老去家里住一段时间,也看看怀瑾和怀瑜长胖了没有。”
这顿暖心的午饭吃了很久,直到桌上饭菜都凉了,徐贞月才放下碗筷。
她不是原身,但既然占据了这身子,就得替原身孝顺父母,更何况,爹娘还对她这么好。
饭后,几人又叙了会儿家常,眼见天色阴沉似又要下雪,徐贞月心中记挂家中,便未多停留,得赶在天黑之前回家才是。
一家人再次坐上牛车,顶着愈发凛冽的寒风,急匆匆地往家赶去。
初三那日,按照约定是去了宋春花家拜年吃饭,好友相聚,自是另一番热闹光景,暂且不表。
转眼便到了正月初五,是羊脂皂作坊和清凉消炎膏作坊的新年开工吉日。
一大早,徐贞月便让人在作坊门口挂上红绸,沈培风亲自点燃了一挂长长的炮仗。
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震天动地,碎红纸屑漫天飞舞,驱散了残存的年气,也唤醒了新一年的干劲。
工人们个个穿着整洁,脸上带着笑容,早早便等在了作坊门口。
炮仗声歇,众人这才按各自负责的工序缓步走进作坊。
徐贞月站在作坊的小院里,一眼就看到了周伊雪,这小姑娘,过年也不知道给自己做一身新衣裳穿,挣了这么多钱,也不知道都花到哪儿去了。
感受到徐贞月的注视,周伊雪下意识看过去,但和徐贞月目光对视时,她又赶紧低垂着眼眸,不敢再看。
徐贞月心里存着疑惑,但此刻不是和周伊雪单独说话的时候,她招呼着大家先围过来,说了一番鼓舞士气的新年吉庆话儿。
随即,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串串用红绳系着的铜钱,每人得有100文,作为开工的喜钱,亲自发放到每个人的手中。
众人接过喜钱,脸上笑开了花,齐声说着吉祥话,不外乎是在恭贺东家生意越来越好,气氛热烈非常,
就在这一片和乐融融之际,一个不合时宜的尖利嗓音骤然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