幼崽绞着手指，看了看裴家别墅的方向，又转回小脸。
大人们一眼就看出不对劲儿。
莫非……呦呦就是在裴家看到的毒药？！
裴老爷子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，沉声说：
“呦呦，小孩子家家的，别乱说话！”
呦呦眨巴眨巴眼睛，不说话了。
年轻警官急了：“小朋友，你倒是说话啊！”
他越催，呦呦越害怕，下意识往裴牧野身边躲。
裴牧野一怔。
他的腿没有知觉，但被幼崽紧紧抱着，心中软得一塌糊涂。
原来，他这样的废物，也会有人想依靠。
“……别怕。”裴牧野笨拙地揉了两下幼崽的小脑袋，“哥哥在呢。”
王警官更有经验，他先强调，在他问话期间，所有人都不要插话。
“至于是不是胡说八道，我们会用专业知识和实践经验来判断！”
裴老爷子一脸为难：“这怎么行……”
姑奶老神在在：“二哥，说这么多话一定渴了，喝口茶吧。”
言下之意：老登你话太多了！
裴老爷子面色难看，拂袖冷哼了声。
王警官重新恢复夹子音：“小朋友，你说的毒药在什么地方？”
呦呦仰着小脸看向裴牧野。
裴牧野：“说。”
呦呦指指老爷子，又指指自己嘴巴。
裴牧野假装在空气中点击了一下，面无表情：“解除静音模式。”
幼崽呼出一口气：“憋死呦呦啦！”
作为一个话痨宝宝，不说话真的好难受哦！
“叔叔，我带你们去。”
呦呦走在前面，王警官和年轻警官紧随其后。
大部队面面相觑，纷纷跟了上去。
“嘿咻嘿咻……”
幼崽人没比台阶高多少，偏偏还倔强的不让人抱，爬楼梯爬得比大人健身还累。
她在裴娇娇门口停下脚步。
裴老爷子脸都黑了。
裴老夫人惊呼出声：“呦呦，你这是做什么？”
“瓶瓶就在房间里呀。”
裴娇娇“哇”一声哭了出来：
“爷爷，奶奶，我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……”
裴老爷子怒发冲冠：
“呦呦，我看是我们太惯着你了！小小年纪连诬陷人都学会了，谁教的你这些腌臜手段？！”
裴老夫人语气沉痛：
“呦呦，你怎么能说这种谎？奶奶对你太失望了……娇娇虽然和你没有血缘关系，但她如今是你的姐姐啊！！”
幼崽眼前都在飘星星了。
对于一个文盲崽来说，她现在的状态和陪着鹿爷爷鹿奶奶看短剧时，一模一样。
听不懂思密达呀！
王警官：“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？”
裴娇娇慌了：“我不许你进我的房间！”
年长警官哄道：“小朋友，我们就是进去看看，不会乱动你的东西的，好吗？”
王警官却眯了眯眼。
“奶奶，我不许他们进我的房间。”裴娇娇哭着说，“他们是不是要抢走我的房间给呦呦住？呜呜呜……”
裴老夫人被哭得心都要碎了。
她的娇娇小可怜，怎么就这么让人心疼呢？
幼崽天真问：“哥哥，她为什么光打雷不下雨啊？”
裴牧野挑了下眉：“哦，可能是干皮吧。”
众人如梦初醒，这才发现裴娇娇就是嚎的厉害，其实眼泪根本没几滴！
怎么看，怎么像装的！
舅爷：“要不让警官进去看看吧？省得有什么误会。”
大爷：“说的也是，进去调查一下，不就真相大白了。”
姑奶是有大智慧的，她略一沉吟：
“依我看，要是呦呦说错了，就让她和娇娇道歉。二哥，二嫂，你们说呢？”
这话算是说到了裴老爷子和老夫人心坎上。
也罢。
就当给呦呦个教训。
知错改之，尚且有救。
裴老爷子：“王警官，你们请。”
裴娇娇尖叫：“不——”
王警官动作迅速，直接推门而入。
他眼光毒辣，没过多久，视线就锁定了置物架上的一个白色药瓶——
打开嗅了嗅，王警官皱眉。
“初步判断，应该是老鼠药。”他吩咐说，“小张，拿证物袋，带回去检测一下。”
“好的！”
裴老爷子懵了：“娇娇，这是什么？”
裴娇娇支支吾吾，说不上来。
亲戚们都震惊了！
“娇娇，你这不会是毒药吧？”
“娇娇，你从哪儿弄的这些？”
“娇娇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……”
一个三岁半的孩子，万一是投毒案的主谋……
天！
这也太可怕了！
众人都联想到了一个词：
天生坏种！
“等等……”裴老夫人忽然质问，“呦呦，你怎么知道这是毒药的？”
唰唰唰——
众人的目光投到了呦呦身上。
幼崽眸光黑亮：“是咪咪说的呀。”
她救下丧彪后，丧彪恢复了点力气，分析起了毒药的源头。
它想到了上次去裴娇娇房间抓小白白时，旁边的药物。
“呦呦，你说实话。”裴老夫人严肃问，“这药……是不是你从乡下带来的？”
他们裴家，每年都有专业机构上门消杀，家里从来没有老鼠药、蟑螂药这些东西。
但乡下，可就不一定了。
呦呦清澈黑眸里的光，一下子黯淡下去。
她是文盲没错，但不是笨蛋。
奶奶……
是在怀疑她。
她在鹿家，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。
呦呦抿着嘴，小脸趴在裴牧野腿上，不说话了。
可她的逃避，在裴老夫人眼里，是心虚和默认的表现！
“王警官，我看不用调查了，这就是小孩子的恶作剧。”
“你们有所不知，呦呦刚从乡下过来，什么都不懂……”
“我们一定会好好批评教育她，另外，我们愿意给流浪动物保护机构捐一笔钱……”
“奶奶！”裴牧野出声打断她，他从未觉得奶奶如此陌生过，就像被人夺舍了一样，“为什么您总是默认，错的是呦呦？”
“明明她才是您的亲孙女，不是吗？”
“我都怀疑，裴娇娇是您的私生女了！”
裴老爷子黑脸：“你奶奶她早就绝经了，上哪儿生个三岁半的孩子……”
话说出口，他顿觉不妥，只好瞪了裴牧野一眼。
就在这时，呦呦突然听到小白白的声音：
【呦呦，王妈的手机上，有购买老鼠药的记录！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