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宋尘薇你好，我是顾星澜，你还记得我吗？”
宋尘薇想了想。
哦，那个金头发的脆皮法师。
“记得。”
顾星澜松了口气，友善道：“我听秦无拘说，你今天受伤了，她带你进内城被刁难，相关人员我已经让他们退级成E，很抱歉让你受委屈了，你身体怎么样？”
宋尘薇反应了一会，语气温和不少：“谢谢，我已经好了。”
顾星澜说：“如果有内伤就不好了，我派人去接你，你来内城区做个身体检查吧，费用我出。”
宋尘薇直接拒绝：“不用了，我的身体已经痊愈了，而且家里有人等我回家吃饭。”
顾星澜皱眉，想了想，也不勉强：“你要的S级别的猎物我们已经打到了，怎么给你方便呢？”
宋尘薇径直走向集合楼：“送到我家来就行，如果我不在家，你就给对门的赵挽玉。”
顾星澜：“好。”
事情讲完了，但他没挂电话，突然没头脑地来了一句：“秦无拘升级了，从A3升级到了A4。”
宋尘薇：“嗯。”
磁性的女音荡进耳朵，平静，无波澜，却一点也不吃惊，仿佛早有预料。
顾星澜心跳乱了几拍，压低声音：“那我就不打扰你了，明天我会跟凤曦亲自把怪物送到府上，你好好休息。”
“好。”
“我叫顾星澜，星星的星，波澜的澜，麻烦你备注一下吧？这样有事情也可以给我打电话。”
“嗯。”
顾星澜的声音很轻柔：“那晚安啦。”
宋尘薇挂断电话，把顾星澜的电话备注好，抬头看向集合楼。
集合楼的晚上还算热闹，有很多人在抽烟聊天，打牌消耗时间。
热闹中，有一个孤零零的身影正在单元楼门口等待。
女生拿着手机，消瘦的身体裹着一件洗得薄透的毛衣开衫。
现在已经是入秋，晚风微凉，女生紧紧抱着自己，不安地左右踱步。
赵挽玉？
宋尘薇看了眼手机。
赵挽玉在一个小时前给她发了短信，又在十分钟前给她打了电话，问她什么时候回来。
她跟她说马上到家，怎么还在楼下等她？
赵挽玉背对着她，往外走了几步，向远方眺望。
她再不安地转过身，赫然撞上一个人。
熟悉的书香气扑鼻而来。
赵挽玉唰地抬头，看到宋尘薇平静的脸，这才松了口气：“你怎么才回来啊，宵禁时间都过一个小时了！”
宋尘薇看她脸都冻得发青，把外套脱下来，盖在她身上：“天冷，以后别在这里等我。”
赵挽玉被温暖的外套笼罩，心里一暖，拧眉看着宋尘薇里头单薄的白色背心：“你别给我穿，你别冻到了。”
她作势要还给宋尘薇，宋尘薇已经走了，步子迈得大，长得又高，她踮着脚也没披上。
赵挽玉只能在后面跟着她跑：“你今天收获怎么样？有没有受伤？”
“还行。”
“蛋白棒都吃完了吗？”
“嗯。”
俩人来到宋尘薇的家里，宋尘薇发现她家都被收拾干净了。
屋子里本来有一股散不去的死人味，但房间里面燃着廉价的香薰蜡烛，驱散了不少味道。
简陋的桌子上还摆着碗筷，饭是廉价刮嗓子的糙米，菜是炒蛋白块。
房间窗帘从之前的破布变成粉色的小碎花，竟然有些温馨。
她看向赵挽玉：“这都是你弄的？”
赵挽玉笑着说：“对，菜应该还是热的，你尝尝合不合你胃口，我还加了点自己做的辣酱。”
宋尘薇去洗了把脸，拿起筷子就吃。
赵挽玉坐到她对面，有点紧张：“好吃吗？”
宋尘薇点头。
赵挽玉挺开心，拿出一套衣服：“我今天在外面捡到不少上城区不要的旧衣服，这件我洗过了，你明天就能穿。”
宋尘薇瞅了一眼，是不错。
就是款式非常花俏。
黑色连帽卫衣，中间有一只戴着粉色蝴蝶结的大白猫。
裤子好像是一个品牌的，深蓝色牛仔裤，黑色蝴蝶猫印花。
衣服没有破损，甚至都没有油污，看起来跟新的一样。
宋尘薇纳闷道：“这么好的衣服还能穿，怎么就给扔了？”
赵挽玉说：“内城人是这样的啦，他们那边的资源不限，衣服不是穿坏再扔，人家是讲究时髦的。”
宋尘薇想到秦无拘带她去内城，要等三十个工作日才能进去的笑话，淡淡道：“我还以为人类的资源有限，所以不能让所有人过上好日子，原来上层人过得风生水起，只是不给我们这些下等人过好日子。”
赵挽玉脸色大变，往她嘴里塞一块蛋白块：“快吃吧，别老说上级人的坏话！”
宋尘薇张嘴，想说自己说的是实话，不是坏话。
赵挽玉料到她会说什么，凶巴巴地指着她：“实话也不许说！安静！”
“……”
安静就安静。
宋尘薇胃口大，一口气吃了两碗还不觉得饱，但已经没有饭了。
总感觉蛋白块不管用，到胃里不占分量。
她准备去洗碗，赵挽玉却先她一步，拿起碗就洗。
宋尘薇把碗夺过来：“你不用因为我救了你，就做这种麻烦的事情。”
赵挽玉再把碗拿走，给碗挤上廉价的洗洁精：“我是因为我爸那事，要不是你，我跟我妈还是要过着被他打的日子。”
再说了，她的感情观是互相付出，她认为，没有人会一直无条件对另外一个人好，感情就是要有来有回。
她又穷，没有能还得起的物质东西，总得做点什么。
赵挽玉洗碗洗得很仔细：“你今天怎么突然给我转了绩点？我给你发信息你没回，还以为你是想让我帮你买点什么，就给你囤了糙米，洗衣液一类的生活用品，剩下的我都给你转回去了。”
宋尘薇想说她今天在偏门跟猎杀者吵起来，对方跟她说绩点要上交，那她不如转给赵挽玉，免得浪费。
但想想，赵挽玉要是知道真相，又得大惊小怪。
她没回答。
赵挽玉也习惯她不爱说话，继续道：“一会衣服脱下来，明天我去洗衣服挣绩点，用公费给你洗了。”
正说着，一只笔从旁边探过来，闯进赵挽玉的视线。